■子君 那些年,那些事,在我的脑海里再次出现。那是一封充满鼓励的敞口信件,来自我一生最尊敬的老师。 这封信,是老师对我殷切的希望,也是对新任班主任的一种信任,敞开信封是为了避嫌——老师对学生的书信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然而,我的新班主任却禁不住诱惑,探秘一样打开信件,断章取义,把信交给我时“关心”地警告“记得你二叔……切记切记!”云云,搞得我一脸蒙圈,因为我不懂他要表达的内涵,我接过好几页已经被现任班主任揉皱了的信。这是初一班主任老师(当年调离)的来信,读到信中加着重号的“不要前功尽弃”六个字,我疯跑到校园外的河沟边痛哭流涕,不是对来信老师的感激与思念,也不是对现任老师偷看信件的埋怨,而是对自己读书命运的悲恸,对家庭负担的一种理解和强压下的一种自励。我永生难忘这六个字,我一直把这六个字当作信念,虽然我没有很好地实现老师的殷切期望。 事情远不止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哥周日从泗阳回老家,严厉批评我的所谓“师生恋”,我无从解释。悲苦中的我,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跪在父亲遗像前,向父亲诉说。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只是一粒尘埃,我的份量不足以让那么多厚重的关爱背负在身。 后来,我上学期间是恍惚的,迷茫的,当我要参加全市数学竞赛的时候,才从恍惚中醒来,但是已经到了名落孙山的境地。我再一次失声痛哭,恨自己已经游离了老师信中的嘱咐与期盼。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同学之间好像也在暗暗流传着我的“绯闻”,我经常看到调皮的男生私下里鬼鬼祟祟的讪笑着,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那种龌龊劲让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可笑与恶心,他们的心灵怎么就如同垃圾场乌泱泱的虫蝇般肮脏呢?这种场面,我真的不屑于其中,恨不得早点辍学,虽然特别舍不得我最爱的校园。 现实已经无法让我不“前功尽弃”,考上也没机会继续上学,考不上算自己问题,一直处在这种恍惚的状态到了毕业季。 中考监考老师是调到县中的我们初二数学教师,也是一位对我特别关照的老师。当年我成绩下降,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不问难题他就主动到我课桌边来接近我,让我方便问难题。然而我却弹簧一样,只要他过来我就立马弹起,不跟他交流任何问题,因为他是男老师,害怕同学和其他老师说我什么。如今他监考我,好像依然是满怀希望的期待我能流利地答卷,不时过来看看我的答卷。他焦急时踩着地板的节奏让我感受到他对我答卷的失望。他不怕犯错,用手指着我的答题,压低声音说:这道题错了!我无动于衷的样子让他长叹一声踱步离去。我在心底流着泪对老师说:对不起老师,我真心不想考上! 就这样,我永远摘不去那顶无形的帽子,走入社会都不愿再轻易与异性交流,如果必须交流,也要带上第三人。 一封来信,一封被曲解多年的信,居然影响了我的一生。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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