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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万人不可” ——王翦列传（p2061-2064） [导读] 本传所记事有三：一为王翦、王贲父子在秦统一中的功绩；二为王翦在灭楚战争中与始皇的矛盾及其胜利以及王翦的自污以取信；三是王翦之孙王离为项羽所灭。详细叙述的为第二部分灭楚的内容。 王翦家族在灭秦中的功绩，可谓大矣。六国中除韩之外的赵、魏、楚、燕、齐五个国都为王翦、王贲父子所灭杀。用“横扫六国”一词形容他们父子，毫不为过。因而，王翦被后人称为“战国四大名将”之一。 击楚之事，可以让我们重新认识秦始皇。秦始皇轻信李信说的“二十万”可以灭楚而使秦军陷入困境之后，他能不顾皇帝威严亲自前往频阳向称病的王翦请罪，自言“寡人以不用将军计，李信果辱秦军”，然后请求道：“将军虽病，独忍弃寡人乎！”不仅答应六十万兵，且亲自己“送至灞上”。这一点比秦昭襄王不听白起之言而兵挫邯郸最后竟赐白起以死，差别何其大。我们向来只言始皇的残忍无道，却不知始皇帝有知错就改、大度能容的气度。这是我们阅读时必须注意的。 王翦自污以取信，亦让人深思。王翦领兵六十万攻楚，他马上“请美田宅园池甚众”；军至函谷关时，还“使使还请善田者五辈”。这一行为不仅让始皇笑他“将军行矣，何忧贫乎？”还让他人以为“将军之乞贷，亦已甚矣”。王翦这大似贪得无厌的背后，却是因为“秦王怚而不信人，今空秦国甲士而专委于我，我不多请田宅为子孙业以自坚，顾令秦王坐而疑我邪？”这让我们想起黥布反时，萧何为排除在前线线平叛的刘邦的怀疑，“多买田地，贱贳贷以自污”——所爱在钱财自然不在权力，皇帝自可放心。而萧何是经人提醒方如此做，与王翦是独出心裁稍有差别。从这个角度看，王翦是不仅善战，也善自保。而伴君如虎，于中也揭示得淋漓尽致了。 王翦的智谋才华在此次对楚作战中也表现得极为透彻。王翦集中兵力在边界按兵不动，一方面是经历了李信的失败，士兵需要休养以恢复士气，另一方面让分散的楚兵集中起来，为一举歼灭作准备。在养足己方士气而对方“再而衰”之时，忽然猛烈出击，大败楚军，项燕因此而亡，然后一举拿下楚国。有谋略，沉得住气，这与李牧守边疆、廉颇长平之战坚壁不出战策略相同；但李牧、廉颇都因与赵王的关系不够牢固而被人离间，从这角度看，王翦在与皇帝结交上，高两人一筹。 王翦之孙王离最后在巨鹿之战中为项羽所败杀，表现的是太史公的宿命论，亦有对杀伐的评价。所谓“为将三世者必败。必败者何也？必其所杀伐多矣，其后受其不祥”，所表现的是司马迁对战伐杀人的看法，也即有因果报应有其中。王翦杀伐多，表现在后代身上，这叫“花报”。而这与白起自杀时“我固当死。长平之战，赵卒降者数十万人，我诈而尽阬之，是足以死”同，与蒙恬被杀时“恬罪固当死矣。起临洮属之辽东，城堑万馀里，此其中不能无绝地脉哉？此乃恬之罪也”同，与望气者王朔说的李广未能封侯原因是“祸莫大于杀已降，此乃将军所以不得侯者也”相同，虽然这是“现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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