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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解读: 和大怨,必有余怨;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

 无为馆藏 2020-11-23

和大怨,必有余怨;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是以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有德司契,无德司彻。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老子说,和解深重的怨恨,必然会留下残余的怨恨;用恩德来报答怨恨,这能算作和善呢?所以有道的圣人保存借据存根,而不强迫别人偿还债务。有德之人像持有借据一样宽容,无德之人就像掌管税收的那样苛刻狡诈。宇宙自然的法则没有偏亲偏爱,常常对那些善人偏爱。

道德经原文

老子在本章探讨了'天佑善人'的论题。关于如何处理德与怨之间的关系,是以德报怨还是以怨报怨,是关乎道德层次的大问题。它是道德层次的试金石,它也是善恶的评判准则。

1、和解恩怨的方式。老子认为,和解恩怨的方式有两种,

一是和解怨恨。老子说:'和大怨,必有余怨',由于长期征战或利益的争夺,两国或两个家族间会结成无法调解的恩怨。俗言,冰释前嫌,春秋战国时期有时为了共同的利益,以前是敌对的家国之间也会化干戈为玉帛,结成暂时的联盟,达成利益的共同体。不管是合纵还是连横,都会根据自己家国的利益而在大国间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俗言,朝秦暮楚,秦楚是战国时期两个相互对立的诸侯大国,他们之间经常作战,但小的诸侯为了自身利益与安全,就会时而倾向于秦,时而倾向于楚,在秦楚间做出选择。这种暂时的利益结合有时虽然能暂时化解诸侯国间的恩怨,但却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两国甚至是多国间的恩怨,有些积怨甚至是刻骨的仇恨,是根本无法解决。和解恩怨只是从形式上解决恩怨的方式,而不能解决诸侯存在的深层次的核心问题。和解恩怨只能消除那些小的没有根本利益冲突的恩怨,而不能化解那些存在有根本利益冲突的恩怨。正如老子所说,和解深重的怨恨,也必然会留下残余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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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以德报怨。老子说:'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用恩德来报答怨恨是化解家国间恩怨的另外的方式,但它能否彻底化解家国间的恩怨,是否是化解家国间恩怨的最友善的方式,能否达成最友好的效果,是个值得思考与探讨的问题。德与怨是两个相互对立的范畴,人类社会的法则一般是以怨报怨,以德报怨却是不合乎常理的方式,是超乎常态的形式,是非常态的形式。以怨报怨是用对抗针对对抗,是针锋相对,是一种用暴力对抗暴力的方式,这种方式只能是以一方消灭一方或两方败亡而终结。以德报怨则是用恩德来化解家国间的怨恨,则只能是施加恩德者的一厢情愿,这就像太阳一样无私地温暖万物而不求任何回报,但太阳在宇宙物质世界只有一个,以德报怨是有德的君主所为,而怨恨的化解却也需要怨恨一方的君主有德才能实现。此即是说,以德报怨,需要德怨的双方具有高贵的德性才能实现,君主缺乏德性就不可能真正达到和解目的的实现。恩惠只能化解那些有德者的怨恨,而不能化解道德缺乏者的怨恨。因此,以德报怨是一种良好的化解恩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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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德祐善人。契指契约,也指道德或道的法则,左指辅祐。君主只有掌握着辅祐自身的高贵道德,才不会责罚臣民。君主掌握着高贵道德,就像把握着天地的法则,只能是像太阳那样普照万物并带给万物以温暖,并且也像坤地那样养育万物并带给万物以养料。道的法则或宇宙物质自然的法则即道德,有德的君主掌握并维护着高贵的道德,而无德的君主却是在破坏或摧毁着高贵的道德。所以老子说:'有德司契,无德司彻。',老子认为,有德的君主持有债券而不追讨债务,他能对债务人给以宽容,而无德的君主却像收税酷吏般苛刻狡诈。这是说,有无道德是君主维护或破坏法则的分水岭,而维护或破坏法则也是君主有无道德的分辨标准。在这里,君主的有德成为了道的法则的维护者,而君主的无德才是破坏道的法则的根本原因。从本质上说,道的法则或宇宙物质万物的法则(即道)被君主体认并践行即为德。俗言,天道无亲,无论是道的法则,还是宇宙自然万物的法则,都是没有生命与情感的东西,但是只有那些体认并践行法则的君主,才能得到那些法则,那些法则也才会为君主带来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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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说,人之道是'损不足而补有余',是为了表明它是违背'损不足以奉不足'的天地道德。君主应该效法天之道,老子告诫那些君主不要蓄怨于民众,不要激化两者之间的矛盾。如果君主用沉重的税赋去榨取民众,用残酷的刑法去钳制民众,那就会蓄怨于民众,甚至于达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如果蓄怨太深,水火不容,即使是想以德报怨,那也是不可能得到和解。因此,君主应该行无为之治,以德化民,给予而不是索取,看重而不损害民众的利益。君主需要践行道的法则,待人以宽,而不是苛刻刁诈,这就是'执左契而不责于人'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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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执左契,而不责于人'是期望君主做一个有德行善的君主,做个能得到上天的庇护的君主。因为'天道无亲,常于善人',上天毫无情感,对待宇宙自然万物都是公正无私,而并非对某物产生特别感情。只有有德和行善的君主才能得到'天'的帮助,是因为积德行善的君主顺应道与道的法则,顺应天地的道德。这是在劝说君主,劝说他们积德行善不要扰害民众,否则就会受到天地法则的惩罚。老子强调说,用'德'和解重大的怨仇,肯定还会留下残余的怨恨。最好的办法就是君主不要与民众结下怨仇,不要盘剥民众,就是要求君主实行清静无为之政,辅助民众而不干涉他们,给与民众而不向他们索取,只有这样才不会积蓄怨仇,这才是治国行政的上策。否则,肆意盘剥、搜刮,随意施用严刑峻法约束并限制民众,那就会与民众结怨,此应是治国行政的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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