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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早晨，阳光照在玻璃窗上，霜花渐渐融化，成为或深或浅的“沟壑”。阳光照在室外的初雪之上，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这时候，在外面的世界里走一走，会嗅到清冽的空气，略带微甜，香息微卷，直通肺腑，心情是非常愉悦的。 冬天的第一场雪，在夜晚悄悄降临。它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就飘落在大街上，草稞里，花园中。亭台楼榭很快被披上银白色的外衣。街路上的积雪，很快被环卫工人清理干净。铲雪车碾压路面，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草稞里的雪依然保持着纯净。雪花散落在那里，就是撒落了无数的小颗粒水晶。阳光下，这些水晶折射出无数微小的光斑，望过去，白晃晃的，有一点刺目。 冬天最好的时候是上午和中午，太阳的光没有变得很弱的时候。到了下午两三点钟，天色就变得有些灰暗朦胧，到了四点半或者五点钟，夜幕就已然降临。天空之上，像是被谁蒙上了一块巨大的灰黑色帷幕，气压很低，锅炉房开始供暖，空气也开始变得浑浊。夜灯也点亮了。这时候，坐在公交车里回家，心情是很抑郁的。车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辆，车里，是各种来历不明的气体。人挨着人，脚碰着脚。不时传来人们说话的声音。女人聊家常，男人聊饭局，孩子们讨论游戏，老人们保持沉默，眼神空洞。公交车就是一个浓缩的小型社会。市井生活在这里呈现，每个人都是其中一员。 如果万物没有凋零，冬天的特征不明显，人们还以为是秋深。植物的叶子还挂在茎秆上，飘零，羸弱，一场秋风是吹不掉它们的。需要一场寒霜或者冬雨，才能让那些叶子变得干脆，然后不知不觉凋落。冬天的雪落在光秃秃的枝桠上，才能显示出肃静之美。但雪落在乡下，落在粮仓上，落在柴草垛上，落在牛羊的脊背上，那是很美的。雪覆盖住的丰盛，都是隐秘的，饱满的，厚实的，可靠的。所以，冬天还是下雪的天气最好。 雪刚刚落下来的时候是好看的。安静，祥和。一缕缕炊烟顺着烟囱飘摇而上，几只鸽子停在瓦脊上等待主人的喂食。如果此时没有风，就更称得上是一场好雪。雪开始融化了，露出田埂上的灰褐色土棱，这般情景是不受看的。原本生着万千植物的大地裸露出来，光秃秃的，让人看了心里难过。冬天里的冰雪看起来美观，但行人走起路来很艰难，经常有车辆碰撞，行人滑倒，造成伤害。这样的冬天又近乎无情了。 最复杂的还是一个人的内心。没有雪的冬天看起来不像是真的，开始期盼一场雪的到来。但雪真的落了，又开始嫌弃它们融化时的肮脏。人的心有时也是龌龊的，看不得别人的好，只觉得自己清高不可侵犯。但没有一个冬天会拒绝下雪。雪总是慢悠悠的，一场接一场地下着，慢慢将一些丑陋的掩盖住，慢慢将一些冷隔离开。所以，冬天又是一个小可爱了。  图片：慕容云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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