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蛋 糕

蛋  糕

                ——逍遥客

1

身体长期欠佳的老胡来财务处报帐，出于几十年的感情，作为财务处长的我，爽快地在发票上签了字，并亲自找领导很快地审批了，当出纳将钱递交手头时，他胆怯地对我说：

“老王呀，有一事我想麻烦您，不知该不该说？”

我一听，心想：一生老实巴交的老胡，难道还有什么违背厂规的事，需要我帮忙？因而大声地回应道：

“什么该不该！？您老胡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尽管说！”

老胡依然小心谨謓并小声地对我说：

“您知道我家穷，这么多年来没少帮我，非常感谢。您也知道，我家就一个女儿，他一直生活在穷贫中。这次，她给我提出想出去旅行一下的想法，苦于没钱，正在筹措资金，”没听老胡讲完，我就对刚才的豪爽后悔了，这旅行可没深浅呀，就是万儿八千也不会嫌多...“她也不想给别人添更多的麻烦，正通过邮局，以代卖《读者》的形式筹集，大处长，您能否...”哦，我明白了：要我买《读者》嘛，这简单。于是，又爽快地回答道：

“老胡，别说了，要我做什么？”

老胡怯生生地从布口袋拿出几本旧《读者》杂志，我眼睛一鼓，心底凉了：这过期的，谁要？

但我嘴上却说：

“多少钱？”

“八十”

我一听，二话没说，取出财务签单，熟练地填了起来。老实说，当了十几年的财务处长，就算谋点私也不算什么，更何况我这是助人！票单填好后，径直找了经理，经理连看都没看，便签了字，我出了一口凉气：这事就这么搁平了，爽快！这在老胡面前，我该多有面子！因此，大步流星般地回到坐位上，叫老胡取钱，老胡一看，哭了！这可弄得我莫名其妙，忙说：“哭什么？这不解决了吗？！”老胡说道：

“我真的很感谢，从内心里万分地感谢！但、但、但...”

“但、但、但，但什么呀，快说呀？”

“我当时心急，把钱数说错了？”

“那是多少嘛？”

“九十五。”

我一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毫不在乎地说道：

“没事没事。”于是，又想取一票单启票，还没下笔，手便把票单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垃圾筒，从口袋里直接找出十五元补上，然后在《读者》杂志上写上：祝旅途愉快！便将杂志原封不动还给了老胡，老胡见此，说什么也不收杂志，硬和我推拉了起来，引得在场工作人员侧目。最后，我指了指写有字的那本，他愉快地拿着走了。

午餐后，无意打开因工作忙碌而很少打开的电视，发现电视上正大量地播送着敬母爱母的新闻，才知道今天是母亲节。哎，自己还真忘记了！于是，拿起电话就给母亲打电话，还没拨出，屏幕一黑，突然打出一行特大的字：感谢胡娟女士，为我市敬老院的母亲，送上母亲节的问候，并无私地为这些母亲赠送99个大蛋糕！紧接着，灯光一亮，音乐《世上只有妈妈好》顿起，胡娟及多位女士紧紧围着老人们，切着蛋糕...画外音播出胡娟女士的声音：这是我的一次特别旅行——为天下所有的母亲们，祝福节日快乐！

我的眼泪模糊，心底久久不能平静，含着泪，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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