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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家乡的路》王瑞峰

 作家文坛 202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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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赣南东部瑞金市的西北部、武夷山南段西麓的九堡镇是我的家乡。九堡镇在大幅的江西地图上,只有钢镚儿大的位置,但它确实是个别有特色的地方,皆因境内盛产的九种实物比较奇特,堪称“九宝”。笔者作为九堡人,对九堡的“九宝”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香芋和生姜。笔者认为,只有九堡的芋类可称为香芋,淀粉多,又香又烂又甜,九堡以外的任何地方再吃不到这样的芋子,尤其是九堡的铵镫芋味道很鲜美。记得读初中,一位住校的校友因不能在学校吃到铵镫芋,竟弃学回家了。其实我们在学校住宿也非常想念家乡的铵镫芋。九堡的姜色泽莹黄,辣中有甜,味道柔和,在涮钵上涮姜不留姜碴。笔者在县城读高中时,同学的奶奶知道我是九堡人,特别要我买几斤九堡的姜吃,说九堡的姜太好吃了。
  我从孩提时代到高中毕业,全是在家乡的水土养育下成长的,而最令我难忘的是我家乡的路了。
  我们的村落坐落在一条东西走向的山冈上,西北面一条从深山里流来的溪水穿过村里南端,划开广袤田野的界限,再汇入东面由远处村庄流过来的大河。北、西、南河沟上搭上了大大小小的木桥、石桥,唯有东边的大河汤汤流淌,阻隔千年。虽然有下游邻村建的引水陂可过河,但终究不能通车,而且河水暴涨时,由于溢过陂面的水流太急,特别是泄洪口搭的小木板,水流异常湍急、汹涌,根本无法通行。至于枯水季节,陂上方狭窄的水道上搭的踏石和小木桥很亲切温馨,很有诗意和韵味,虽是过河的小插曲,却留下了甜蜜的回忆。我们小时候,星期天到隔江的东边山上砍柴、割芒箕,就是来来回回走村前坑洼的小土路,河上的踏石、木桥、或是粗砺得硌脚的陂坝及缺口上的木条块,再沿狭小、陡峭的小土路,才通到宽阔、平坦的马路。这一段马路印象特别深刻,特别平坦,长年累月地面被风霜雨雪侵蚀,板结得像石块,中间聚拢的沙子也是没有尘滓的沙砾,山坡上是自由生长的草木,路堤下是妖娆的果林簇拥的村庄,有些阴森和神秘。这里经营得太诗情画意,像世外桃源,深深吸引着我们,何况离我们家就是一河之隔,两箭之地,目光很容易被这里牵引,在这里过一趟都是美美的。孩提时,我们特喜欢在这里蹦跳几下。走过这样一段舒坦的沙石路,再仰头踏上上山的斜坡路,两边的桃子缀满路径,但耳闻目睹马路下村庄的人很凶悍,我一次都不敢摘这里的桃子,仿佛后面有一双冰冷、凶恶的眼神紧盯着。村里的同伴摘过几次,一次发现后,被追赶到高山上;一次砍柴回家摘桃子时被抓住了,镰刀、禾杆都没收了。至今我在他们村旁经过都心有余悸。
  我们读小学是从我们村的中东部穿过河坝,过河经过大片水果林后,才到公路上,这里水果更有胆去摘吃。或是经过河坝,再沿着小路绕到河的上游过比较宽大的木桥,走田段再过一个村落,两边有门的长长的屋廊道,里面的屋舍、茅厕十分稠密,经常有狗狺狺吠着,要结伴才敢来,而且走的马路十分少,穿过村庄,过了河,穿过马路就到学校了。所以后来这条路逐渐遗弃了,就走河坝路,空旷、路宽,在一排蓊郁的李树林下淙淙流淌的河流的堤上行走,清新、浪漫、自在。春末初夏,那大片大片的禾苗,把无边的大地染成一片青绿,那一排一排的杨柳,把天空涂抹德片片青翠。秋天,河坝上的甘蔗像浩瀚的森林,挤得路阴森森的,每每走过这里都有些提心吊胆,更不敢去蔗林里坳蔗子。
  那时连自行车都没有,所以上初中后,我们一起读书的伙伴是从村东头出发,沿弯曲的磕磕绊绊的小路,河边大路及机耕路,再在下游村庄边经过一座石桥,才到马路上,再步行一公里到学校。
  读初二时我参加了全县语文竞赛,感觉县城是人间天堂,异常的神秘、繁华,那种贵气一直深深吸引着我。因此,上初三的暑期,趁大人叫我去圩里买猪肝的机会,禁不住一个人骑自行车偷偷翻过高山滚过长长的沙石路去县城转了一下,主要是在新华书店买书,回来时放在车篮子里的猪肝都晒得蔫巴巴的,像霜雪打蔫的茄子。
  上了县城的高中,基本上会通过横在河上的大陂,再推车上到高坡上的马路上骑自行车去县城,但从家里到九堡圩这一段路虽然不是很舒坦,倒也宽阔,而从圩里到石罗岭另一侧脚下,却艰难多了,先是推自行车上坡要推2公里,正面平坦的路能骑一里,就连续下几个弯曲的陡坡。我几次经过这种长下坡路时掉了下来,手脚挂红。而由于班车少,又没钱,有时从学校走小路回家,历尽艰辛,如逃荒般艰难。
  十一月家乡砍甘蔗的时候,老老少少都会在田里、路上忙活,最累的就是要沿着坑洼不平的泥路和艰险的水陂把一捆捆甘蔗驮到高坡上的公路上。装上车后,由于公路崎岖不平,运甘蔗的车子开得很慢,很多大人、小孩会跟在车子后面扯车斗上的甘蔗吃,一路上都有人扯,运到糖厂时要损失几百斤啊。
  回望过往,那一条条羊肠小道上留下了乡亲们肩挑手提的一串串艰辛的足迹,注满了乡亲们时时代代艰难生活的辛酸热泪。

 


  
     交通阻塞的结果是,信息流和物流的荒芜,一个半封闭的村庄。“生活是一种缓缓如夏日流水般的前进”(三毛)。落后的是村里千年不变的土坯房,在风中瑟瑟发抖的泥瓦屋,以及连结村庄如田埂一样弯弯曲曲的小径,穿村而过的石板路,皆因东面山脚边的马路被下面的大河阻隔,交通不便,车辆无法开到村里,砖石无法运到村寨,洋房无法立起来。八十年代末的一日,一桥飞架东西,天堑变通途,村里也通过了平平展展的马路,后来铺成了上等级的水泥路,对面一段高坡上的公路通过裁弯、取直,平缓地从大桥旁穿过。小村通过那朴素而笃美的石拱桥,连到了那大气磅礴的公路网,突然繁荣富强起来,小康楼、白墙琉璃瓦闪闪发亮。莘莘学子,跨过大桥,踏着新建的公路,飞出山坳,发奋苦读,上大学考研、考博,攀登学术高峰,用知识改变命运;农民兄弟跨过大桥,打工致富,经商致富,在大、中、小城市安家落户,有志青年则利用便捷的交通,在村里承包山林、田地,搞种养,种烟叶及芋子、生姜等绿色食品,发展特色产业发家致富。
  外面的世界,真是日升月异,精彩绝伦。昌厦一级公路、323二级公路,瑞寻高速、厦蓉高速都在县城周边呼啸穿过,我想我家那个偏僻的小山村永远只能是丫头片子般的乡下道路了。没想到今年6月底,瑞金公路分局的老同事钟金喜给我打电话说,他说在我老家养路养了3年了,我大吃一惊,怎么乡道都要公路部门养护?他哈哈大笑,早就改成省道了,有名有姓,S451,公路部门07年接管养护。他养云石山至官仓圩27公里这一段。“谢谢喜哥,难怪路看起来流畅多了,也多了些安全设施和有章有法的牌子。”我感叹。“你多久没回老家了?”“有时间一定回家和老朋友聚聚啊!”我呵呵笑。
  家乡的S451省道应该是一头连着323国道,一头连着昌厦一级公路,融入了全市辐射的快速、便捷的交通圈,愿那方迷人的水土能乘公路腾飞的翅膀,变得更加美丽、富饶,几个标志性的绿色宝贝能冲出深山,畅响海内外,给世人来福音。

作  者  简  介:王瑞峰,曾用名,王瑞亭,昵称,绿岛。男,53岁,在赣州市公路局崇义公路分局工作。市作协会员,研究方向,哲学,民法,行政法及公路交通法规,从事文学创作20年,在媒体、期刊发表专业论文及文学作品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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