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鲍尔吉·原野散文集《大地雅歌》,其中《千岛湖的美与善》写到:小时候我攀登老家的红山,看到山上的岩石里镶嵌海螺的化石,山顶的岩石里怎么会有海螺呢?别人告诉我,红山当年是海底,我听了大吃一惊,高高的红山当年竟然是海底。问是哪一年,答亿万斯年之前那一年。这消息对我来说比游泳池卖半价票还令人惊讶,我怀疑这个人这造谣。还有一年,我已五十几岁,问一位制作珊瑚戒指的蒙古工匠,好珊瑚产在哪里?他说青藏高原。问问什么呢?他说青藏高原当年是海底。鲍尔吉·原野接着写道:“好多事情说着说着就到了海底,证明这不是造谣,这两人也并不认识。如今我站在山顶观望千岛湖,其景与当年青藏高原以及红山被海水淹没的情形约略相同……。我眼前星罗棋布的一千多个岛屿,实为一千多座山峰的顶部,还有一些较矮的山被淹没了,失去了当岛的资格。而我们脚下的山更高,可以俯瞰那些岛。故此脚下这座山仍然叫山,而不叫岛。再一想,海洋上的岛屿也是海里的山峰,露出海面而已。”其实在我们身边也有很多这种现象,比如丹霞地貌,为什么有红、白、灰、绿、黄、绿蓝等各种颜色,像丝带一样一道一道从山体排缠过,像降落的彩虹,永远定格给人间。又像给地球和物源作证,在暗示我们什么。地球虽受宇宙中各种各样的影响,但一直在不停地运动,始终在酝酿变化。而许多物源的寿命说多长就有多长,所以,当我们面对的时候,该向着深深鞠躬,以示经历风魔雨骤的献礼。也是无数次涅槃之身对我们开启了悟道,而该有的敬畏。还有各种造型,大多数都具色彩与造型同在,可谓神秘而奇特。但这些内陆盆地沉积的红色岩层,经地壳抬升,岩石被流水切割侵蚀,山坡以崩塌过程为主而后退,便形成了这种现象。我想,鲍尔吉·原野看到的千岛湖虽在色彩和形状上与七彩丹霞有异,但那些山与岛的形成应该也与丹霞、甚至更多高处水平面的地上风貌大相径庭。或者大胆一点设想,现在地球上所有陆地以上都是若干年前的海洋,而现在的海洋在若干年前都应该如现在的山脉和岛屿一样,当然也包括陆地。文中不乏描写千岛湖方圆风景,远看高楼如海市蜃楼,岛屿戴着绿绿的树林的帽子,群鸟飞过湖面如有人在天空撒了一捧树叶子。都是以生动为现象的。而切近人文的,作者又写道:“我向左边的湖水挥了挥手,又像右边的湖水挥了挥手,把肋间涌上的豪气往外放了放。”是不是写作者看到千岛湖绝美的景观和优势,底气很足。高手的写法没有直接的浅感受,也没有简单的赞美,而是把看与想交融在一起描写,真实存在,又与众不同的描写。然后,把深感受平静地说了出来,——把肋间的豪气放了放。不能全部带走,要放下一些,所以放了放,可见意思深刻,意义深远。最后一段的第一句形容出乎意料,湖水清得如一碗水,意象马上出现在眼前。一碗水,从不会有人把一碗水想的浑浊,而是清澈。而且用一碗水既说明了千岛湖水的清可为命脉,又为后面的表达辐射了铺垫。杭州人要把千岛湖改为饮用水的水源地,作为人当然都高兴,也只能回答导游,高兴。但作者立即想到了生态,湖里的鱼虾与人平等,自然也可饮可活。并且说明,人不饮千岛湖的水还有别的饮处,而千岛湖里的鱼虾没了千岛湖的湖水,可想而知。结尾部分作者声明千岛湖风景不仅美,是指风光。还有内在的美,那就是善,比美的意义更深远的,是“水生物皆可饮用”。意思那本来就是水生物的家园,它们甚至比人更先要考虑到“可以”饮用,其次才是人。又写到了尊重生命。《大地雅歌》已读的篇章每一篇都有精彩和引领,启发读者醒悟和明白道理,并提出问题,留给后人永远借鉴与思考,我想这应该就是所谓创作的真正所指,而不是仅仅完成了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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