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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替图书馆的东西方艺术珍品:大清龙袍最高贵、印度细密画情节太可怕

 书虫游世界 2020-11-28

上一篇:文学名城里最重要的大教堂,《格列佛游记》的作者曾在此任职

圣帕特里克公园东北方向不远就是都柏林花园,我们到都柏林第一天参观城堡时来过,离开都柏林前的最后一天我们又回到这里,这回要参观的是花园西侧的切斯特·比替图书馆。

切斯特·比替(Alfred Chester Beatty,1875-1968)是美国的一位矿业巨头,由于健康原因迁居伦敦,因为在二战中为盟军提供战略性原料而获封爵士。1950年,比替爵士举家搬到都柏林,并创建了这座图书馆,将他一生收集的大量珍贵藏品向公众免费展示。他也因此于1957年成为爱尔兰首位荣誉国民。国内有些网站将此图书馆的名称译为切斯特·贝蒂,我个人感觉有些女性化,不太适合这位爵爷。

图书馆实际上更像个带阅览室的博物馆,馆内藏品包括宗教类和艺术类,以手稿、细密画、印刷品和装饰艺术为主,涵盖了西方基督教文明、穆斯林文明和远东文化艺术。一层是餐厅和商店,有个声像室播放比替爵士的生平事迹和部分图书馆藏品的影像介绍。

真正的展览厅在二层和三层。我们一上楼首先被一批中国古代珍品所吸引,其中竟然有一件大清皇帝所穿的龙袍。

做工精美的鼻烟壶和陶瓷玩偶。

这套折页据介绍为19世纪的清朝人书写和绘制,左边写的是北宋文学家苏轼(1037-1101)的《雨中邀李范庵过天竺寺作》,落款却是苏轼的弟弟苏辙(1039-1112,字子由)的名字和印章。右边仿的是五代十国时期画家李成(919-967)的山水画。

这幅花鸟卷轴笔法细腻、形象生动,也堪称佳作。

中国特色的青蓝水墨山水。

这幅日本画描绘的是日本神话故事《俵藤太》,故事讲述了大英雄藤原秀乡走过一座桥时,突然从水中跃出一条龙,众人吓得四散而去,唯有藤原秀乡从容走过桥面。此时大龙转而化身美女,向英雄求助,原来她在此受困多年,一直等待勇士的出现。后来藤原秀乡帮助龙女杀死了仇敌,龙女送给他一座龙宫城和一袋永远取不尽的大米。

这是一套关于大象的泰国书籍,制作于1816年。这里介绍,泰国人尊崇大象,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们认为释迦牟尼是他母亲与大象所生。回来后我也查了些资料证实此处所言不虚,传说摩耶王后嫁给净饭王多年未有生育,直到王后45岁时做了一个梦,梦中一头六牙白象进入王后体内使其受孕。说来有趣,东西方历史中的圣人多为私生子,除了古印度的释迦牟尼,还有古中国的孔丘和影响了整个西方的耶稣。

这本15世纪的《古兰经》来自埃及,文字之间的花饰被称为“棕叶饰”。

这是一幅1485年绘制的波斯细密画,题目叫《部落之战》,描绘的是波斯文学史上最重要的诗人尼扎米(Nizami Ganjavi,1141-1209)所著的《五卷诗》中关于莱拉和马吉农的凄美爱情故事。故事情节有点儿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年轻的恋人莱拉和马吉农分别来自互相敌视的两个部落(就是画中交战的双方),莱拉的父亲因此拒绝了马吉农的求婚请求,强行将女儿嫁给一位富商。莱拉因无法得到真爱伤心而死,而马吉农因失恋而精神崩溃最终死于莱拉坟前。细密画最初是用来装饰书籍的精致小型绘画,比如《古兰经》的边饰或插图等,后来演变成一种独立的绘画形式,特点是线条纤细、色彩艳丽,强调装饰性,但与欧洲绘画相比显得较为平面化,不太注重透视效果。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帕慕克(Orhan Pamuk,1952-)有本小说《我的名字叫红》描述的就是古代细密画家的生活状态和绘画技法,其中还涉及到细密画受法兰克画法冲击的情节,感兴趣的不妨找来一读。

这幅《旭烈兀登基》是印度画家马诺哈尔(Manohar,活跃于1582-1624)绘制的莫卧儿细密画。巴布尔(Babur,1483-1530)征服印度建立莫卧儿王朝后将波斯细密画引入印度,逐渐形成带有一定地域特色的莫卧儿细密画。此画中的旭烈兀(1218-1265)是成吉思汗的孙子,他受哥哥蒙哥大汗(1209-1259)之命征讨西亚,被册封为伊儿汗并建立了伊儿汗国。

莫卧儿王朝在第三代皇帝阿克巴(Akbar,1542-1605)统治时进入盛期,他推行的文化融合与宗教宽容政策使帝国的文化艺术空前繁荣。到第五代皇帝沙·贾汗(Shah Jahan,1592-1666)统治时,莫卧儿帝国达到巅峰。这里有两幅沙·贾汗统治时期的细密画,均绘制于1628-1629年。

《醉酒的法官和国王》描述的是一位法官不听朋友的劝告,耽于酒色。有一天,他将年轻貌美的兽医之子带回帐中寻欢,国王听闻后赶到帐中亲自查证,见到醉酒的法官果然和那个美少年在一起,决定判处法官死刑。画面中表现的就是此时的场景。不过故事的发展并未到此结束,法官从醉酒中惊醒后马上向国王请罪,最终得到了国王的宽恕。

另一幅叫《病中的国王与男孩》,描绘的是躺在病榻上的国王经医生诊断要用童子的胆汁作为药物才能治好,于是命人找来一个男孩准备活体取胆(太可怕了)。取胆的人手握尖刀已然就绪,最左边是男孩的父母,他们手中各攥着一袋钱作为报酬,期待取胆后的儿子还能幸存。此时,画面中的白衣男孩仰头望天,对国王说了如下一段话:“除非是神,否则我没希望活下来,因为所有原本应该保护我的人都抛弃了我:生我的父母用我的生命换了钱;主持公道的法官却判了无罪的我死刑;而国王您,本是保护臣民的,却下令让小民死。”听闻此言,国王羞愧难当,随即下令放走男孩,不再取胆,而他的病最终不用胆汁竟也痊愈了(没能惩罚那个庸医实在是有点儿遗憾)。

沙·贾汗的三子奥朗则布(Aurangzeb,1618-1707)废黜了年迈体弱的老父亲,杀死了两位兄长和一个弟弟,篡夺了皇位。同时放弃了一贯的宗教宽容政策,企图使印度完全伊斯兰化,导致国内冲突不断。在他死后,莫卧儿王朝走向衰落,逐渐沦为欧洲列强争夺的殖民地,历史上称为“后期莫卧儿”。这一时期的画作有些让人看不懂,比如这幅《魔鬼和公牛》。它绘制于1810年代,画中的魔鬼和公牛身体上都画了很多动物甚至人物的造型,彼此纠缠在一起,不知是有什么特殊含义还是单纯只因恰好能填补这些空间。不过,这样的画法倒是让我想起16世纪意大利矫饰主义画家朱塞佩·阿尔钦博托(Giuseppe Arcimboldo,1527-1593)所画的用各种蔬菜水果组成的人物。

与汉语一样,阿拉伯语也讲究各种书法字体。这页19世纪土耳其人誊写的先知语录就是用纳斯赫体书写的。这种字体圆润柔美、转角饱满,最早为书法家伊本·穆格莱(Ibn Muqla,885-940)创造,后来又经过几代书法家的改良,如今已成为使用最广泛的阿拉伯文字体。

在欧洲藏品中,首先看到的是德国画家丢勒(Albrecht Dürer,1471-1528)创作的版画。这幅《恸哭》是《耶稣受难系列》五幅中的一幅,表现的是耶稣被卸下十字架后,众人哀悼哭泣的场景,画面下方还有丢勒的签名。

另一幅《玛利亚的诞生》是《圣母生平系列》中的一幅。与《耶稣受难系列》和《启示录系列》一起都是1511年在纽伦堡出版的。

欧洲书籍的装帧同样精美,这本美第奇家族出品的西塞罗(Cicero,公元前106-公元前43)名著《论演说家》在文字的周围画满了花饰,下方中央是美第奇家族的标志,篇首的第一个字母加大号并画上了人像图案。

这张莎草纸上的《死亡书》出自古埃及坟墓,大约可以追溯到公元100年甚至更早。画面中长着胡狼头的阿努比斯被称为亡灵的引导者和守护者,他用审判之秤将死者的心脏与真理女神玛阿特的羽毛称重比对,如果心脏与羽毛相当或更轻则死者可以进入永恒的来世,旁边的见证者是地狱判官欧西里斯。

馆中收藏的写在莎草纸上的福音书大约为公元300年的产物,被小心翼翼地装裱在木板上保存于一个个盒子中。

最后我们竟然看到一幅中国版画,它是著名的圆明园西洋楼二十景图之一,由满族宫廷画师伊兰泰绘制,造办处工匠雕版,1786年完成。此为第五幅《花园正面》,描绘的是俗称黄花阵的迷宫。可惜圆明园于1860年为英法联军焚毁,如今只能据此画稿修复原来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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