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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称为死去的城市,如今却被评为欧洲文化之都,个中缘由要从这座广场说起

 书虫游世界 2020-11-28

上一篇:穿越到中世纪的布鲁日,住进16世纪的老客栈

从我们住的酒店出发,顺着主教座堂北侧的石头街(Steenstraat)向东,不远便是布鲁日老城的中心:市集广场。

早在1089年,布鲁日就已是佛兰德斯伯国的首府,一条潮汐水道将这里与大海相连。随着城市的发展,布鲁日逐渐成为欧洲贸易的十字路口,从北方的波罗的海诸国到南方的地中海国家、从东边的日耳曼到西边的不列颠,几乎都要经过这里。据说从1200年起这个市集广场每年都要举行年度国际大集。

12-15世纪的佛兰德斯进入黄金时代,它的繁荣引起宗主国法国的羡慕嫉妒恨。法王腓力四世(Philip IV,1268-1314)向佛兰德斯伯爵盖伊(Guy,1226-1305)提出增加税赋的要求,此后又干涉盖伊女儿的婚事。盖伊企图联合英国人进行反抗,结果被法军击败,盖伊和他的儿子都被抓到法国囚禁起来。不过,佛兰德斯民众并未屈服于法国的暴政,他们揭竿而起。最著名的一场胜利是1302年7月11日的科特赖克战役,佛兰德斯伯国的9400名步兵民兵击败了包括2500名重装骑兵在内的8000名精锐法军。此役成为全步兵战胜重装骑兵的经典战例,7月11日也成为佛兰德斯人每年庆祝的节日。获胜的佛兰德斯人将缴获的500对金马刺捐给圣母教堂,因此这场战役又被称为“金马刺之战”。

市集广场正中矗立的便是领导“金马刺之战”的民族英雄扬· 布雷德尔(Jan Breydel)和彼得·德·科宁克(Pieter De Coninck)的雕像,他们一位是屠夫、一位是织工,因为这场战役而名留青史。雕像两边飘扬着布鲁日的红白条蓝狮旗,后方的黄底黑狮旗代表佛兰德斯,左边还有比利时和欧盟的旗帜。

站在广场上环顾四周,从我们过来的西南角顺时针看起。这几幢建筑的屋顶保留着蜗牛、鲜花、猫和鱼等装饰,它们并非某个行会的标志,而是暗示过去曾作为某类商品交易的场所。

西面中间胡同左侧的红砖楼建于15世纪,是市集广场周围现存最古老的建筑。上方的八角形圆盘不是钟表,而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风向标。它是1682年布鲁日市议会出资制作的,以便为即将出海的商船提供信息。

楼顶角上的金球叫“凯特勒之球”,是1837年安装,用来标识子午线位置的。

路上还有配合“凯特勒之球”标示子午线的铜钉。

胡同右侧紧邻的这幢带尖塔的建筑是1488年软禁马克西米连的地方。马克西米连因为娶了勃艮第的玛丽(Mary of Burgundy,1457-1482)而成为尼德兰的联合统治者,但是佛兰德斯人并不喜欢这个来自哈布斯堡家族的外来户。玛丽在世时曾允诺佛兰德斯一定的自治权,她去世时儿子只有四岁,无法亲政,作为摄政王的马克西米连收紧了对佛兰德斯的管理。1488年,佛兰德斯人在布鲁日发动政变,软禁了马克西米连,但终因马克西米连的父亲、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三世(Frederick III,1415-1493)的威胁而罢手。

进入16世纪后,随着茨温水道的淤堵,布鲁日走向衰落,其地位逐渐被新兴的安特卫普所取代。虽然后来又挖通了河道,但布鲁日的辉煌已经永远停留在中世纪。小说家们甚至将布鲁日描述为“死去的城市”。广场北面带阶梯状山形墙的彩色房子以前曾是瓷砖、鱼贩等的加工作坊,以其靓丽的色彩诉说着布鲁日昔日的辉煌。

1831年比利时独立后,布鲁日成为西佛兰德斯省的省会。广场东面中间的新哥特式建筑为1892年落成的西佛兰德斯省议会大楼,议会迁走后改为省法院。它由比利时建筑家路易·德拉森斯列设计,就是安特卫普中央火车站的那位设计师。省法院南边的红砖楼为1891年落成的邮局,现在变成一家服装店。省法院北边的灰色建筑1914年落成,原本要用于省政府首脑的官邸,但可能过于铺张,从未有官员入住过,后来改为介绍布鲁日历史的博物馆。游客信息中心在灰色建筑的一层,我们就是在那里买的布鲁日博物馆卡。

这里插播一下这个布鲁日博物馆卡:28欧、三日内有效,包含14个景点。我们去了其中的8个,如果单独购票的话需要58欧。卖票的是位极其热心而且认真的老太太,我们来的这天是星期一,她再三提醒我们周一只有4个景点开放,是否确定要买?我告诉她我们要在这里住3晚,今天不开放的可以明天去。她又问我们住的哪家酒店,因为有些酒店提供打折券。当我告诉她酒店名称后,她迅速在电脑上查了一下,果然在提供打折券的列表里。不过当我们跑回酒店要券时被前台大姐告知早已退出此活动了。回来后,卖票的老太太还不死心,愣是给酒店打了一个电话。经过她的确认我们才搞清楚,我们住的酒店跟对门的酒店以前是同一老板时曾参加过此打折活动,换老板以后取消了,但列表未及时更新。虽然最终没买到打折票,但我必须向这位认真负责的老太太致敬,她非但没有急着推销商品,反而一再努力为消费者争取折扣,是一位真正为顾客着想的销售员。

市集广场南边是雄伟的布鲁日钟楼。它高83米,宽大楼体上方的三段分别在13、14、15三个世纪里分三次建成。最上段八角形塔楼的上方原本还有个15米高的木塔,因为两次失火烧毁而最终放弃。

由于钟楼的关闭时间为下午六点,而其它景点基本都是五点,我们计划好先去参观别的,五点前再回来登塔。没成想这里不到五点就截断了购票的队伍,用博物馆卡也不行。我们是第二天一早过来参观的,还不到九点半的开门时间,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钟楼南侧的一圈房子最早是羊毛和布匹交易大厅兼库房。

钟楼是1240年才开始建的,主要用于存放财物和市政档案,如今还保存着当年的保险箱。

钟楼下段有个大厅以前就是存放财物的地方,如今成为介绍钟楼历史和古钟的展厅。

爬到钟楼中段,有个重达6吨的“得胜钟”。它是这里最大的一口钟,以前在圣母教堂,19世纪初才移至此处,用来取代18世纪损坏的一口旧钟。它与钟楼的钟琴并不相连,只在重大节日才会被敲响。

钟琴在钟楼的上段,从最底下爬上来据说有366级台阶。越往上楼梯越窄,最后基本就是围着一根圆柱在转。

首先看到的是鼓室,可以通过旋转八音盒一样的筒鼓自动演奏固定的曲目。琴师不在的时候就由它来完成演奏。

鼓室上边一层是钟琴师的演奏室。这个房间不让进,透过门玻璃可以看到琴师正站在窗边休息。门口的牌子上写着1533年以来历任琴师的名字,有好几位都干了三十多年。《里奇·史蒂夫斯游欧洲》中出现的Aimé Lombaert也在名单中,现在的琴师名叫Wim Berteloot。

这架钟琴的琴键连着47口钟,可以演奏各种复杂的音乐。

再往上就是观景的地方了,不过别指望像电影《杀手没有假期》中演的那样站在一个开阔得可以跳下去的窗口前俯瞰。这里的每一扇窗都用结实的菱形钢网封了起来,连镜头都伸不出去,想得到一张没有菱形网的照片还真需要些技巧。

首先还是望向我们酒店所在的西南方向。这座带三层尖塔钟楼的建筑是圣救主主教座堂,后方的红色建筑为布鲁日音乐厅。

逆时针向东转,圣救主主教座堂东边不远这幢带细高尖塔的是圣母教堂,它的钟楼高122米,是布鲁日最高的建筑。我们所在的钟楼其实只有83米,还比不上圣救主主教座堂99米高的钟楼,在布鲁日只能屈居第三。

这是一张被我通过后期处理擦去菱形网的照片,可以同时看到这两座教堂。

钟楼东南方向的近处是玫瑰经码头,城中的运河在此形成一道S弯。稍远些被一片绿树笼罩的是阿斯特丽德公园。

再往东是城堡广场,市政厅、布鲁日自由区大楼,以及圣血圣殿都在那里。

东北方向巴洛克式的建筑为圣沃尔珀哥教堂,右后方的细高尖塔是圣安妮教堂。

钟楼正北可以看到右后方的圣吉尔斯教堂和远处通往大海的运河水道。

西北方向则是圣雅各教堂。

正在此时,教堂的钟声响起,47口钟奏响一曲美妙空灵的音乐。这么复杂的曲子一定是刚才看到的那位琴师演奏的吧,真是太幸运了。

回到广场,几辆马车一字排开,车夫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客人向车夫分享着刚拍的照片。我们又重新陷入一片喧嚣与繁华。这座城市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因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古城风貌而被评为欧洲文化之都。这一切令我对接下来的旅程愈发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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