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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谈艺录011〇二
2020-11-28 | 阅:  转:  |  分享 
  
读《谈艺录》011





二黃山谷詩補注;附論比喻(【附說一】山谷鉤章摘句)09



談藝:(新补十)……窃谓“行布”之称,虽创自山谷,假诸释典,实与《文心雕龙》所谓“宅位”及“附会”,三者同出而异名耳。《章句》篇曰:“夫设情有宅,置言有位。章句在篇,如茧之抽绪。



抟扶摇按:钱老指出概念异名。“行布”、“宅位”、“附会”,三名一指,就指诗文的布局,可以是形式布局,也可以是内容布局。“宅位”就用盖大院来比喻诗文布局,而“附会”是用“相互照应”的意思来表达诗文布局。



談藝:《文心》所論,只是行布之常體;《潛溪》知常體之有變矣,又僅以無物之空言了事。茲引而申之,以竟厥緒。



抟扶摇按:这里都是钱老发表自己意见了。他引南宋何溪汶《竹庄诗话》卷九引《诗事》送人至清凉寺,题诗壁:断芦洲渚荠花繁,看上征鞍立寺门;投老难堪与公别,倚岗从此望回辕。看上一篇警策断句尤佳,第二。1629-1705)的《秋夜宿陈元孝独漉堂,读其先大司马遗集,感赋》:“至今亡國淚,灑作粵江流”,再引沈德潜16731224-17691006)批语:“以中間語作起步,倍見其超。”最后诠释沈批是“能变‘行布’‘常体’(deviation)也。”这里的英文词可以帮助我们理解所谓“变常体”,那就是正态分布下标准差意义的正常变动,不是任何意义上的差别。譬如人的性格是各各不同的,但是不能不同到精神病患者地步吧?在这样的例子里,精神病患者就不属于“行布之常体”了。但是只要不是精神病,那么大多数人的性格就在“可变的行布常体”即deviation的范围内。这是一个道理。基于它,我们也可以知道,前引南宋何溪汶《竹庄诗话》卷九引《诗事》,说王安石把一个诗句放错了位置,这其实没有多大的道理,因为都在正常的变动范围里。于是才有沈德潜夸赞梁佩兰。



談藝:【補訂】……試就數例論之。倘簡齋以十四字作中聯,或都官以“君向”七字作起句,猶夫荊公以“看上”七字作第二句,皆未嘗不順理成章,有當於劉彥和所謂“順序”、“無倒置”,範元實所謂“正體”。然而“光輝”、“超妙”、“挺拔”之致,蕩然無存,不復見高手矣。



抟扶摇按:省略号里是钱老引若干例诗话。然后发表自己意见如上引。簡齋,陈去非1090-11390101)。他的《醉中》诗起句是“醉中今古兴亡事,诗里江山摇落时。”纪晓岚说这两句如果作为起句后的“对句”,那就不如起句了。都官,郑守愚约851-约910。山谷自作《和答元明黔南留别》曰一、二、三、四、七、八句皆直陈,五、六句则比兴,安插其间,调剂衬映。苟五、六与一、二易地而处,未为序倒而体乖也。然三、四而下,直陈至竟,中无疏宕转换;且云、雨、雪、风四事,分置前後半之起处,全诗判成两截,调度失方矣。談藝:故劉範順序正體云云,僅‘行布’之粗淺者耳。山谷標‘行布’之名,初未申説。顧觀其自運,且參之《詩事》、《詩歸》等評騭語,則歷來名家,得於心而成於手者,固昭晰可徵。



抟扶摇按:劉範(?-193談藝:康得評柏拉圖倡理念,至謂:作者於己所言,每自知不透;他人參稽匯通,知之勝其自知。



抟扶摇按:这好比说假如《红楼梦》真作者死去而活来,读今红学家说《红》,怕是立马跳楼了。然而诠释者的理解比原创者的丰富,这正是接受美学的道理啊。所以看网上,斤斤计较于“月落乌啼霜满天”的“乌”是不是指乌鸦?“霜”有怎么能够在天空里的?这些都是不懂康德之評和接受美学的原理。



談藝:【補訂】……古希臘、羅馬文律以部署或配置為要義。有曰:“詞意位置得當,文章遂饒姿致(Craceofstylecomesfromarrangement)。同此意也,置諸句首或句中,索然乏味,而位於句尾,則風韻出焉”。



抟扶摇按:讲究一字一词一语一句的摆放地位,正像老打仗的连长布置机枪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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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抟扶摇01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