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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几天，就是母亲的忌日（2月22日）。母亲离开我们已经18年了。每当想起母亲，最让我们心痛的是，母亲一生都没能找到娘家的亲人。她老人家在世时，我们兄弟五个很少提及此事，因为提及它怕我们的母亲伤心落泪。几十年过去了，我们连外公外婆舅父姨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小时候听母亲说，她四岁那年和一帮小朋友在火车上捡煤渣时一不留神被火车从湖南拉到了湖北，流落武汉街头嚎啕大哭时被一好心人送进孤儿院，后又被德安府有钱人买去当童养媳。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龄时，经人牵线搭桥嫁给了我的父亲。由于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谁，嫁到陈家后由婆婆改名为陈明燕。 为了能找到日思夜想的亲人，母亲曾拜托陈家老小到湖南沿线火车站四处打听，但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可以追溯下去的可靠线索。落到如此地步，不能不说这让我们的母亲非常地伤心。由于平时很想念娘家的亲人，母亲常常是泪流满面，心如刀割。她老人家多么希望陈家人能早一天找到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可母亲直到八十多岁去世时也没能了却自己的宿愿，只得带着终生的遗憾告别了人世。作为母亲的五个儿子，我们为她这样的身世深感悲痛和难过。 兄弟五个非常的清楚，虽说母亲深藏失亲之痛，但老人家视五个儿子为自己的生命。可以说母亲把毕生的精力全部倾注在了五个儿子的身上。伢们还小时，为了养家糊口，母亲帮别人打豆腐、穿萝卜、切腌菜、纺麻绳……好多别人不愿干的活她都干过。 由于父亲在别的副食店帮人打工，一年当中很少回家。因而家庭重担全都压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因而，母亲每天都是很早起床，到屋外附近的荒地里，挖田整地、栽菜种豆、挑水浇园。其目的就是自我补充，少花钱买菜，尽量减轻家庭开支负担。 忙到大天亮之后，母亲还要拜托信得过的邻居照看孩子，并安排好伢们的生活再去上班。忙完一天活，到了晚上，母亲还要点上油灯为孩子们清场、洗衣、拉鞋底、做衣裳，基本上每天只能睡上两三个小时。就这样，母亲始终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毫无怨言地辛勤劳作着。 孩子们长大后，母亲被居民们推举到街道居委会从事社区服务工作。从那时候起，母亲对我们的要求更加的严格。她经常教育我们为人品德要好，心地要善良，无论干什么工作都要受人尊敬。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人从心发”，待人一定要真诚，好心才能有好报。母亲在街道工作二十多年，可以说，年年被评为居委会、城关镇和市里的先进典型。她始终视别人的快乐为自己的快乐，从不计较个人得失。因而，深得居民们的拥护和爱戴，为我们后人树立了榜样。 母亲没有文化，连一天学堂都没上过。但她为人处事从不违背良心，她只认准：“原则问题不让步、枝节问题不纠缠”这个理。她说：“犯法的事绝对不能做，做坏事会遭雷劈，鸡毛蒜皮的事不要与人计较，为人一定要豁达。”母亲秉性刚强，从不服输，只要是通过努力能够办到的事，她从来不求人。因而，在母亲的长期熏陶下，五个儿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语言不多且不善表达，但他们都有一技之长，都能在各自的岗位上独挡一面的开展工作。五个儿子走入社会后分别从事艺术、司法、企管和宣传等工作，有的当画家、有的当局长、有的当经理、有的当记者…… 母亲因操劳过度，积劳成疾，最终离开了我们。瘫痪病重期间老人家曾含泪告诉我们：“今生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到自己的亲人。但让我值得骄傲的是我的五个儿子很听话、很争气，这让我即使驾鹤云游，走进天国也能安心……” 老人家走后我们曾发誓：“苦命的母亲，我们将竭尽全力找到您的亲人，了却您宿愿的大事我们将永远不会放弃。” 每当回忆母亲拉着我们的手，恋恋不舍的神情时，我们真想大声呼喊：“老人家来世还做我们的母亲，在儿子们心目中您永远顶天立地！” END 转载请注明原作者和出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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