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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中国女排夺冠同一天，80后女孩郝景芳凭借《北京折叠》，悄悄拿下了有着“科幻界诺贝尔奖”之称的雨果奖。 或许是女排抢走了太多的眼球，或许是刘慈欣去年首次拿下该奖已让国人不再刺激，又或许是《北京折叠》不像《三体》那样早已积累了广泛的读者，总之郝景芳的获奖并没有造成想象中的刷屏。但要知道，在竞争者中有斯蒂芬·金这样绝对大师存在的前提下，郝景芳依然能斩获殊荣，其难度恐怕并不亚于女排战胜巴西。 虽然没有在获奖当日抢得头条，但有了去年刘慈欣打底，中国的科幻IP已经在影视圈变得火热。郝景芳势必将给这股旺势再添上一把柴。不过据知情人士透露，《北京折叠》的影视改编权早在去年就卖给了一位美国导演，暂时也没有国内影视公司获得《北京折叠》的影视改编权。 与文字相比，科幻和电影更像是天生一对的两口子。刘慈欣自己也曾说过，“我们是用文字表达科幻的，其实科幻更适合用画面来表达。科幻文学的出路就是把它影视化，让它以更先进的媒体形式表现出来。” 某编剧经纪平台创始人朱博文也说，科幻题材具有非常高的商业价值。国外科幻大片的卖座证实了观众对这一类型片的消费需求。立项的中国科幻电影数量，前年还是个位数，去年就达到近百部。据业内人士透露，科幻小说的改编版权费在近3年中涨了十多倍。 如果谈起曾经的科幻文学版权费，所有的作者都会有一种2000年以前把房卖出去了的感觉。 “其实当时的很多书，都是以几千块或者是一两万卖掉了。”一位资深科幻迷透露，刘慈欣的《三体》也不过十万，这在当年还属于高价卖出了，如今看来，跟白送也没什么两样。 据说买下《三体》的人，就是处于风口浪尖的导演张番番，除了买断版权，他还打包买走了五年期限的改编权、后续影视剧和游戏开发版权。而有媒体问及刘慈欣为何如此贱卖，大刘也颇为无奈地说那些年也只有这一位找过自己购买版权，“我担心如果错过了，《三体》的版权也许就永远都卖不出去了。” 中国科幻从无人问津变得炙手可热，氛围确实好了很多。但在科幻IP热潮席卷而来的今天，许多问题也接踵而至。 对于科幻文学，有一个重要的名词就是“硬科幻”，也就是以严格技术推演和发展道路预测，以描写极其可能实现的新技术新发明给人类社会带来影响的科幻作品。 从雨果奖连续两年青睐中国作家来看，我们的作品在文学层面上，已经可以达到又“硬”又“科”，但在影视改编制作上，还属于又“软”又“幻”。 据澎湃新闻报道，已经被开发的“科幻IP”为了获得更多收入，会尽可能剔除其中过于艰深的科学设定，加入更多视效，明星，大制作等更容易向普罗大众进行宣传的商业元素，甚至可能破坏其故事核心。 以《三体》为例，当其被当成了类似于《盗墓笔记》，《鬼吹灯》一样的“大IP”在市场上流通时，大量蜂拥而入的资本并不关心故事本身的剧情呈现，经过不同制作人员的反复咀嚼，最后得到的是一些大牌明星，不靠谱特效公司，令人担忧的素材堆砌而成的残渣。 所以前不久《三体》电影跳票让舆论哗然，但一切又仿佛在意料之中。因为在众多书迷看来，《三体》的宏观，本就远超出张番番已体现出来的能力。换言之，《三体》是人人求之的美味鲍鱼，但非要捆绑销售一个水平一般的厨师，这不是白瞎了材料吗？ 而刘慈欣的另一部中篇作品《白垩纪往事》，也已经被佳华影业拿下，即将改编为动画电影。但公开资料显示，佳华影业公司只有8个人，除负责人外，还有翻译制作1人，IP开发1人，市场部4人，还有1个管财务的……对于IP开发这样艰巨的工作，能否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让业界极度怀疑。 另一方面，虽说是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时期，但事实上全民科幻的狂欢并没有到来。刘慈欣说：“如今的科幻文学很受媒体注意，但真正的读者还是比较少。”刚拿下雨果奖的郝景芳也表示，科幻题材在中国仍属于小众读者的阅读范围。 也正是囿于科幻文学的小众性，所以尽管有大量资金瞄准了相关产业链，但这些资金绝大多数只会流向获奖作家的作品，其他较为冷门的科幻作品依旧很难获得关注，这就意味着不会过多促进国内小众的硬科幻等品类发展。 而国内科幻产业本身最大的痛点就是创作力的缺乏。原新华社记者姬少亭说：“目前全国比较成熟的科幻作家，应该不超过30人，全职进行写作的，大概也就5个人。”科幻作品十分缺少，不能解决源头问题，后续的IP运营就无从谈起。 和郝景芳一样，姬少亭也是一个80后女孩。她今年初告别了工作十年的新华社，开始创办由果壳网孵化的“未来事务管理局”。这是一个进行科幻作家培育、IP运营等的文化产业公司，目前以不同方式签约了刘慈欣、韩松、郝景芳等40余位科幻作家。
姬少亭想要做的，是以不同的方式签约科幻作家，并吸引科幻迷在平台上发表作品。在吸纳创作者的同时，与中国科学院、探月中心、国际AI研究机构等行业资源合作，对创作者进行科技辅导。因为科幻小说不能变成幻想小说，“刘慈欣在写作《三体》过程中，阅读了大量国内外前沿科技的论文，并当面采访过很多科技工作者。”姬少亭说，一个好的科幻作家，必须要对现有的前沿科技有所了解。 此外需要注意的是，国外的科幻IP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工业化的一个流程。像《哈利波特》除系列电影外，还打通了游戏、主题公园、周边等多个领域，形成多产业相互联动的良性循环。 而我国在科幻热潮中，虽然也有刘慈欣、郝景芳这样的名手，有《三体》这样的大IP，但战略眼光和布局能力仍需接受考验。如果出现大量热钱涌入，结果却因急于求成，没有制作出好的产品，最后也只能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失败。 “必须要承认中国的科幻文化还是处于一种很低迷的状态，如果不改变的话，获再多奖也没用。”刘慈欣的担忧，应该不是幻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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