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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 蒋述卓 题 ................................................................................ ................................................................................ ................................................................................ 节日里那条回家的路 ●刘文芬 常回家看看，是维系亲情的一种方式，也是中华民族的一种传统美德。于长年漂泊他乡的人而言，常回家看看的渴望也许会更强烈，特别是在“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时候，这种渴望可能会成为奢求，成为一种无以言状的煎熬。譬如，在交通不太发达的昔日，每逢佳节，出行者多如蝗灾瞬间暴发，令人望而生畏，或常因交通拥堵，耽误了回家团圆的美好时光，心生遗憾。 我就有过如此刻骨铭心的经历。每到春节、中秋节、国庆节这样重要的节日，我定然会携妻挈儿奔忙百余公里跟岳父岳母团聚，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 二十多年前，从我居住的城市到爱人的老家，一个美丽而偏僻的滨海小镇，每天只有两班中巴车，上午下午各一班，平时搭车已人满为患，一到节日，乘客就像逃避地震般的挤车，慌乱而疯狂。记忆犹新的是，有一年中秋节，我和爱人拼命挤上了车，脚跟尚未站稳，车就启动了。一路上，班车不时地下客上客，一百来公里的路程走走停停了近三个小时。人在车里，恍如千层糕，亲密无间，我第一次感受到与陌生人如此零距离的接触，既无奈又无助。这样的经历还重复了好几年。如此严重超载，竟然听不到一句怨言，现在想想，似乎也很合理。 十多年后，又是一个中秋节，我自驾车，车子在距望洋桥约两百米处不得不停了下来。这座大桥距离陆城中心市区七百多米，车来人往，拥挤不堪。那时候，望洋桥正在整修扩建，仅留一侧通行，个别不道德的司机胡乱插车逆行，导致交通瘫痪，不到十分钟，车辆就排起了一条长龙。遗憾的是，整条螺河的上面就这么一座桥，这时候要穿越大桥，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还难堪。 后来，虽然有人指挥疏导交通，但移动的车辆比蜗牛还蜗牛。我们就这样在车里耗着，时光在急速飞走。要不是孩子在叫饿，我还不知早已过了中午，只好将准备拜节的月饼用以充饥。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头，我们所处的位置，前无村后无店，公路两边是旷野，没有适宜方便的地方。四个多小时过去，我创造了自己憋尿的历史记录超过六个钟头。从此以后，我的膀胱落下了病根，一遇堵车就隐隐作痛。 经历了多次行路难，我常常想起鲁迅先生的那句名言：“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鲁迅的话是有所指也非所指，内涵深刻。有时候，我感觉到：其实地上本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无路可走了。以前，在节日出行，人潮人海，有路难走与无路可走的尴尬情形时时可见。当然，我只是凡夫俗子，即便道路崎岖曲折，也要将一份孝心与节日的问候如期送到亲人的心坎上。 我岳父原是镇敬老院的负责人，习惯与老人们为伴，在城市里呆不习惯，记忆中，他到我家作客不过三次。他年近八旬，还每天为院里老人的起居生活忙上忙下，对待敬老院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程度。几年前，我岳母走了，岳父成了留守故园的孤寡老人，后来由于身体每况日下，不得不离开敬老院。就是这样的一位老人，成了我们难以排遣的牵挂。现在，岳父耳聋甚重，说话也含糊不清，虽然为其请了保姆，我爱人总是放心不下，只要有空，我们就会驱车去看看他，尤其是传统佳节，看望老人成了保留节目。我们每次出现在岳父面前，从他慈祥的眼光中，我读懂了什么叫惊喜，什么叫满足，什么叫幸福。 时光荏苒，而今我们正沐浴新时代的光辉，交通条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出行环境越来越宽松。崎岖不平的道路越来越少，一条条宽阔平坦的道路在人们的生活中不断延伸，承载着更多的足迹和梦想。还有飞机高铁轮船，为出行提供了不少便利和机会，每一个日子，谁都可以说走就走。 还是不变的回家方向，螺河上面增加了一座大桥，连接起沿海公路，望洋桥的交通压力大大减少，车辆也不用集中穿过陆城中心市区了。如果选择沈海高速公路，我们到岳父家门口，还不到一个小时呢。这么便捷的交通，不仅缩短了出行时间，而且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重要的是美丽了人们观看世界的心境。 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祖国母亲给了我们太多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扪心自问，我们又为这个社会奉献了什么？家，是组成社会的基本元素，没有国哪有家？共和国成立以来，纵横交错的交通网络日臻完善，不要说高铁和高速公路了，仅横贯于神州大地的桥梁就难以计数，从一座座乡村小桥到一座座海湾大桥，从一座座飞架大江南北的大桥，到一座座跨越峻岭峡谷的高铁桥与高速公路桥，不知凝聚了多少中华儿女的智慧与血汗？ 人的一生中，要走的路很多，是直路弯路，还是回头路，抑或不归路，因人而异。但每个人回家的路大同小异，路的终点是一份乡愁或一份亲情牵挂。只要心中有爱，回家的路就永远宽敞平坦，沿途就遍布美丽的风景。 节日里，那一条回家的路，是我血脉的无限延伸，我愿以余生走好每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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