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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许涛的随笔《魂牵梦萦的老澡堂》

 黄石新东西 2020-12-08

魂牵梦萦的老澡堂  

上周六,女儿琬霖月考结束。为让她放松身心,我们全家决定到市内某洗浴中心泡澡,顺便去吃她喜欢吃的自助餐。  
享受着一流的洗浴设施,品尝着各种美味佳肴,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儿时父亲带我到澡堂洗澡时的情景,让我的思绪一下子飞回到了那个时代。  
记得小时候,家乡镇上有座老澡堂,位于大街的东头,一排茅草房坐南朝北,数扇木制格栅窗临街采光。虽然规模不大,但每到冬天的时候,浴客却络绎不绝,来此光顾的大多是在街上生活的左邻右舍,或附近乡邻。  
那时的澡堂门前,常挂起一盏马灯作为标识。一到傍晚,伙计们就会点上马灯,标志着一天的营业开始了。劳累一天的乡亲,便会顺着灯光涌向澡堂,跳进池子里泡一泡,疏松筋骨,去除疲劳。  
那时父亲在镇上的一所高中教书,我是家中老幺,一到冬天,父亲就把我接到身边生活,有幸时而随父亲去洗澡。不过那时我是不要买票的,因为儿童免费。那个时候的澡票不是用纸张打印的,而是一根两寸来长的小竹片,将一头削尖,再在尖上涂上不同颜色,代表着不同的价格。其中红色代表里屋,价钱较贵,黑色代表外屋,票价相对便宜,一般的浴客都会在外屋洗。  
记得当时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塑料拖鞋或一次性拖鞋,而都是用木板制成的拖鞋,上面钉上一根皮带,穿着走在地面上会啪啪作响,整个晚上,澡堂里都会随着顾客们往来的脚步响个不停。伙计们也会在下班前,把澡堂里的拖鞋收集到一个大木盆内浸泡,据说是为了防止鞋底干燥开裂。  
当时的浴池分大小两个,大池水温适中,一般人都可以洗,小池子的水非常烫,年轻人和小孩子都不敢靠近。为了安全,澡堂主人用木方做成盖子,盖在池子上面,每个木方中间留有缝隙,手可以伸进去,很多老年人喜欢躺在上面熏蒸,或是把毛巾塞进去烫热,放在身上揉搓。由于池内空间小、顾客多,空气不流通,显得非常闷热,很多人洗一次澡要跑到外面透几回气。  
记忆最深的是老澡堂的两大绝活,深受浴客们喜欢,那就是伙计们的热毛巾和许四爷的五香花生米。伙计们的热毛巾快、准、稳,当顾客想要擦汗的时候,一个眼神,还没等话说出口,伙计手中的热毛巾已飞到了眼前,准确落在顾客的肩头或手上,而且热度适中,丢手又来,非常舒适。每次洗完澡,父亲都会用热毛巾反复帮我擦洗几遍,擦得身体发红,身心舒畅。  
对于我来说,最喜欢的就是那五香花生米了。澡堂里的花生米非常有特色,洗完澡上来,父亲便会从门旁的条桌上顺手拿包花生米给我,我便会悠闲自得地躺在木制躺椅上,慢慢品尝。花生米2毛钱一包,是用书本纸包装好的。我们都称呼炒花生的老人叫“许四爷”,据说他在家排行老四。老人像是个掌柜,平时不干粗活,除了收“小竹片”门票外,就是坐在那里包裹着自炒的五香花生米。  
 如今,家乡的老人们谈起许四爷的五香花生米,都知道火候适中、香脆可口,入口后回味无穷,而且越吃越想吃。在那个年代,“许四爷”的五香花生米也算是家乡的一道特产了。  
现在的洗浴中心遍地都是,与儿时的浴池不可同日而语,无论是设施设备,还是洗浴环境、舒适度、服务质量等都发生了巨大变化。但老澡堂里的那份惬意,已成为我美好的记忆。  
时光流逝,转眼间父亲离开我已两年多了。每当想起这个令我魂牵梦萦的老澡堂,父亲的音容笑貌就会浮现在眼前,那如山的父爱便涌上心头,一直温暖和陪伴着我!

许涛,1976年8月出生,1995年12月入伍,2017年5月转业,现为湖北师范大学文理学院后勤保卫部副部长。曾在《科技日报》《解放军报》《人民武警报》《武警后勤》《湖北日报》《黄石日报》《东楚晚报》等报刊杂志发表理论、散文、新闻等20余篇。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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