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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天地|回想小学时代(二)作者:隔窗听雨

 岚山诗话 2020-12-09

     站在岚山之巅,举目四望,湘江古镇与龙光宝塔尽收眼底,三水六桥,步云飞虹历历在目,远山崎岖连绵直奔八闽百粤,湘水绵水在山下汇为贡江蜿蜒九曲,飘然西去,车水马龙田园村舍,风景如画使人心醉神迷,宠辱皆忘,禁不住引颈高歌"风景这边独好"!

回想小学时代(二)

文:隔窗听雨

来到北灵山小学上学,离家近了很多。走大道要十五分钟,走小道约十分钟。一般我们会走大道,小道上总有一些男孩子劫道。曾有一群平楼的孩子,总会劫我们潘家屯的小孩。其中有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孩,眼睛有点大,有点圆,挺凶的。他不抢东西,只是推搡、脚踢,但并未真的使劲,实际他就是吓唬我们,从中获取一种快感与满足。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几回,潘家屯的小伙伴们开始反击了。五姐一马当先,刘二、小成、黄志财、单绪东还有一帮男孩,在平楼那块把那帮劫道的孩子追得满楼空子里跑。

这回上学时我会跟着四姐一起走,因为四姐是在北灵读书,大概是五年级。其实多数时候还是姊妹们一起出门,只是进校门后的这一段由四姐照顾我。大家一起走,再遇上几个同村的伙伴,人多自然就不会被劫。三姐读初一,在十一中上学。五姐依旧在南灵山小学,她的路是最远的。上学的路并不寂寞,她的身边总围着一群男孩、女孩,五姐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

    初来北灵山,陌生而新鲜。操场西侧是办公室及水房,操场北侧两趟教室有12间。东侧两间,14号是我们的教室。从我们教室房山头转过向东,有一趟长长的厕所,南面是女厕,北面是男厕。操场南面与十一中相邻,站在我们教室门口,一眼就能望见十一中的二层楼房,还有一个高高的烟囱。

来到北灵,座位重新排了,我的同桌女生是一个扎着两只小角角的小姑娘。她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嘴巴,个子不算太高,不太爱说话,很干净。我们俩课桌中间有一条模糊的白线,不知道谁画的?当然,不是我画的,肯定也不是她画的,应该是以前留下的。我们俩在课桌放文具盒、课本,写字时胳膊谁也不会过界。我们在默默无声中友好相处。这个女孩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虽然与她同桌的时间很短暂,它那与人友善的态度,干净利落的外表和总像害羞似的红脸蛋,一并在记忆深处中存留。她就是侯屯的同学——张丽芬。

张丽芬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字写得很工整,学习成绩总排在前面。上课时,她从不溜号,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属于懂事、听话的小姑娘。老师也曾在课堂上多次表扬她。如果是下课了,她也是蛮活拨的,笑起来有一点小酒窝,只不过没有候素影那么深。的的确确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其实,在学校里我感觉很孤单,也特别不适应。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父母从不撒手,忙的时候也是姐姐们看着,很少去街上。入学前,我在家里总是由姐姐领着跟女孩子一起玩,很少接触男孩子。现在在学校,我不知道怎样和男孩子一起玩,而且男孩子玩的东西我一点也不会。而我,由于长时间和姐妹们在一起,所精通的都是女孩子的游戏。

上课还好,下课我感到特别的不自在,有些无所适从。记得有一天下课,女孩们在教室门前跳皮筋。我凑上前,心想她们若是带着我玩该多好。没成想,我被一个梳着长一点辫子的女孩推了一把:“过去,离远点!”

我退了几步,木木的站在那里,傻掉了,不知所以然。以后的日子里,我知道了那女孩的名字:赵慧兰。

最初来到北灵山,还有一件囧事发生。那一天下课了,我独自一人靠在教室的外墙上,看着女同学玩,有些走神,思想早已融入到她们的游戏当中。几分钟后忽然才意识到要上厕所,我急忙拐过墙角,向厕所跑去。好在只有几十米,不算远,遗憾的是还没上完厕所上课的铃声就响了起来。紧跑慢跑还是晚了,我独自一人被刘老师拦在门外。老师问:“干啥去了?”

“上厕所去了。”我慢吞吞的回答,十分胆怯。

“早干啥去了?”老师很严肃,我没敢吭声。过了一会老师说:“进去。”

我迈步朝教室里面走,老师把教棍横在我的面前,我退了回来。

“进去!”老师第二次命令,我刚想往里进,又被老师的教棍拦了回来。反复三次,我蒙了。老师用教棍搥了我几下,说:”进教室之前应该做什么?”

应该做什么?我彻底懵圈了,懵得一塌糊涂,真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老师狠狠的说:”忘了吗,给老师行礼!”

啊,我恍然大悟,慌忙的给老师行了礼,低着头,象只耗子似的溜进教室,蔫悄的回到座位上。而此时的脸热的滚烫,估计会红到脖子根……

这一幕三百六十度,全过程无死角,都被在外面站排等候进教室的四姐看见了。四姐在第二教室,与我们教室隔着一个操场。其实,离那么远,她是怎么看见的?这件事让我纳闷了很长时间。

经过这次突发情况,备受打击,这一天,我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一整天,不单单是闷闷不乐,情绪低落到极点。想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颜面扫地,被老师批得无地自容,感觉羞愧极了。说到底,就是自尊心被挫伤,而且伤的不轻。

晚上,吃过饭,看见四姐和妈妈嘀咕什么,五姐也凑到跟前,还不时的偷眼看我。没有心思在意,依然被白天的情绪左右,心情十分低落。自尊心严重受损,顾及不上她们小声嘀咕,此时就是打雷下雨,也不能影响我纠结白天的事情。其实心早已不在焉了。

第二天,早饭后,妈妈亲自送我上学,这让我有些奇怪。一路上妈妈拉着我的手,还不时的摸摸我的头,爱意里充满怜惜。进了校门,我向教室走去,妈妈在远远的张望。大概是在我走进教室后,妈妈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铃声响了,上课了,刘老师来了。

她依旧拿着教棍,把大夹子放在讲桌上,不同的是她径直朝我走来。我的心砰砰乱跳,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自己能清楚的听到心跳声,很确定,真的百分之百的可以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我慌神了,却又毫无办法,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刘老师来到我跟前,用手抬起我的下颌,仔细的看了我一下。这一次没有用教棍,而且很温柔。然后,又用手摸摸我的头顶,转身走向讲台:“上课!”

“起立!”班长喊,全体同学:“老――师――好――”

很长很长的托音……

前后过程,我依旧是懵的,只是机械的随着同学一起站起来,又随着他们一起坐下,傻愣愣一幅表情,内心里摸不着头脑。

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才知道,妈妈和刘老师谈了将近半个小时,主要意思是:我是家里的独苗,老来得子很贵重,孩子小不懂事,求老师多照顾,等等、等等……

真的,此后刘老师对我特别照顾,提示我下课先上厕所,然后再玩。语气非常和蔼、态度非常亲切。打这以后,老师从未批评过我。当然,我也不是淘气的孩子,上课认真听讲,遵守纪律,学习成绩还是让老师很满意的。

 尽管如此,依旧是老样子,上课还好,下课好孤单。和男孩玩不到一块去,女孩又不带我玩,总是一个人,感觉傻傻的。还好,放学后五姐的同伴会到家里来玩,妹妹的伙伴也会来,我还是可以混在女孩子当中。每当这时,我不再孤独,玩的很开心,很快乐,很有意思。

其实,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我最放松、最坦然的时候。回到女孩子中间,我表现出本真、自然,无拘无束的样子。其实,我应该是女孩子,只怪父母的世俗观念,妈妈硬把我生成了男孩。想一下,我自己也很委屈,只因为父母膝下无子,怕被人瞧不起,怕被人称为“绝户。”我带着父母的企盼,承载着家庭的使命,接受上天的安排。可怜我,虽然拥有男孩的身体,却拥有女孩的天性、女孩的温柔、女孩的善良、女孩的爱好、女孩的一切一切……可我,就是阴差阳错的做了不愿做的男孩。

假如有来世,我去做女孩。一定要做女孩,坚定不移!

此后上学的日子,逐渐适应一些,也习惯了下课时间自己单独玩。刘老师对我的关心,以及格外的照顾,让我一直记在心间。她给予我的亲切感,给我的内心带来极大抚慰,很感谢我能遇见一位好老师。

多少年以后,我依然记得这位刘老师,也常常想念她,她是我童年的第一印老师,也是我生命里闪烁光芒的形象……

     作者简介:隔窗听雨,实名:单乃久,74届知青,自由撰稿人,长居辽宁鞍山。一个喜欢文字的摄影师,一个从事摄影的文学爱好者,时常敲击键盘去追逐过往,力求每一篇文章都具有温度,希望每一段文字所蕴含的情感,能够温暖自己感动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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