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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 蛋 男 人 文/十千 楞子结婚才六个月，女人便给他生了个小千金。那些来道喜的人抱拳冲楞子说:楞子你真行啊！六个月就做爹了！那语气，那笑意，再傻的人也听得出来。楞子没事样，一脸的笑，递茶敬烟招待客人。 楞子三十二岁才找了个女人。老婆月兰比他足足小十岁，模样俊俊的，楞子像抱了个金蛋蛋。只是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结婚时月兰就有了小肚肚。听说月兰在外谈过对象，不知咋的没成功，赌气回家后就经人介绍嫁给楞子了。楞子是个本份人，一肚子死力气。以前也在外面打过工，凭一付好体格，工地上的一些苦累活都有他的份。他不嫌，只要能赚钱，他就干，倒也落得些实惠。包工头是同村人，很是喜欢他，工钱也没亏他的。几年下来，身边到存了十几万。长年在外打工，男人们都荒得紧，也有人邀他出去捡“鸡婆”。楞子总是一脸的懵，搓着小蒲扇样的手傻笑着走开去。楞子蠢，真个蠢，蠢到连钱都不晓得花。 做了爹的楞子整日乐滋滋的，他舍不得离开女人，怕老娘照顾不好她，就放弃去打工。把门前几亩地翻过来，鸡崽鸭崽买了几十只，楞子人粗鲁，心眼却很细，逗鸡唤鸭像个老婆娘。田里的活儿也打理得钉是钉铆是铆。月兰满月后，总想寻点事做，可还没动手，就被他拦住了。所以村里其她女人都眼热，与丈夫拌嘴时总是说:你咋不学学楞子，人家待月兰都像待皇后。男人们不以为然，背后还议论着说他“软蛋。” 半年后，女人嫌村里太清冷，说要去打工。楞子劝不住，就依她。锅里煮了几十个蛋，打个包，还把几十张红票票硬塞在女人手里，抱着娃儿一直把她送上车。老远还在喊，要月兰外面不好耍就回来。 女人没回来，两年没回来。楞子抱着丫头找过无数次，一点音讯都没有。家里亲族乡邻都劝他，把女娃子送她外婆家去，说那不是他的种，别让她拖累了自家身。楞子不做声，说多了，他就吼：咋不是我的呢，落在我家就是我的。紧紧的抱着小闺女，一个劲儿地亲。 孩子三岁时，楞子把家交给娘，自己又去打工了。半月后，正扛着水泥上楼去，裤兜里的电话响了。接电话，他一楞，是女人月兰的声音。说了几分钟，仿佛家里失了火，也不管啥事儿了，冲下楼去。招呼都没打，租个的士赶了四百多里，来到一家医院，月兰正躺在病床上。“你咋啦！月兰？”月兰望见楞子，羞嚇着一脸的泪。楞子就啥也没问了，抱着她，把她的头压向怀里。末了看她那瘀青的腿脚，几大滴泪就砸下来。住了三天院，楞子就接女人回家去。坐几个钟头的火车，女人总像有话要说，楞子装做没事样，劝她，有话回家说。 下了汽车，到村头时，几里山路要步行。女人一拐一拐走几步，楞子不忍，要背她。她不肯，说只要他搀扶就能走。他不依，一把将她抱过来，反手一送就转背上了。 女人“哇”地一声哭出声来，用手捶他的肩，哭地好伤心。他把她放下，在路边草垛上坐下来，大手掌抹去女人脸上的泪。“咋啦！”他问。女人偎向他怀里，泪眼望着他:“哥，我对不住你啊！”话没说一句，又痛哭起来。“莫哭，莫哭，我心知呢！”他拍着女人的背，像哄娃儿一般。“我知你心里苦，我人又憨傻，本来不配你。只要你回头，我啥都不计较。”女人望着他，看他那一脸傻傻的笑。 回家后，女儿不认的娘，楞子就逗她，给个玩具小吃什么的，都说是你妈在外买给你的呢。孩子也晓得个好歹，几天就和娘亲热上了。 在乡下，人多口也杂。没多久，月兰在外面的事儿都让外人知道了。原来她在一个厂打工时，经理看她模样儿俊，便给她调了个轻松事儿。没多久，哪经得那男人软磨硬缠，再加上那男人又大方，人也够帅气。被他三摸两搂的就上了床，那男的还说要跟家里那黄脸婆离婚再娶她。蜜一样的事儿让她早忘了家。这样一来二去就是两年，中间她还坠了两次胎。本指望过上贵气日子，哪晓后来东窗事发，经理的婆娘叫来几个姊妹，小楼里抓了个现行。一顿好打，直把她打得皮肉开花筋骨错位，而那个男人只在一旁筛着糠。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人前人后楞子总是开心的料。可他却像没事似的，软蛋就软蛋呗，他总是这么想。沒多久月兰又给他生了个胖小子，楞子真个是梦里都在笑。 心里呐喊着：老子咋软蛋啦！老子硬道着呢！ 2017年5月 征文回顾： 相关链接： 【五月征文之十】你穿着旗袍，细挑的个子，手撑一支红色油纸伞，踩着轻盈的步，漫步在水乡烟雨小巷中 【陈东升小说精选】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胆大的顺溜夜夜…… 【赵士林诗二首】你呀你，一个倔强的老头。 饿着肚子走天下，究竟何求 作者作 品 回 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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