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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烟罗和石头盆景的故事 文/韩雪丽 贾母极有兴致的带了刘姥姥逛园子，一半是情调一半是热情。对于同年纪的人，贾母多了几热情。 要说黛玉是贾母的心尖子，潇湘馆已经布置得宛若上等书房，刘姥姥赞叹不已，贾母抬眼瞧见了窗纱，皱眉，这院子都是竹子一类的，这窗纱新的时候，是绿色的，倒也合适，过了后来就不翠了，就不搭调。 贾母提出了仓库里的软烟罗。 这软烟罗是什么，是凤姐也叫不上名字。不仅她不知道，连薛家的女掌门人薛姨妈也不知道。薛姨妈等都笑说:“凭他怎么经过见过，如何敢比老太太呢。老太太何不教导了他，我们也听听”。 于是贾母才讲了这软烟罗的来历，如今宫中，都没这么好的纱了。刘姥姥说想做衣服都不能，糊窗真是太可惜了。 这一节里，充分说明了贾母的见多识广，她生于候府，嫁到国公府，一生在富贵里打转，又是四大家族的盛时，自然比后来人经得多见得多。 当然也是满心疼爱着黛玉，一个窗纱颜色旧了，都看不过眼，忙让人换了，名贵的软烟罗，是疼到骨子里，这么稀罕的物件儿，拿来糊窗纱，可见这林大小姐该穿什么呢？贾母一开口，凤姐是马上命人拿了来，贾母对黛玉的心思，凤姐太明白。 到了衡芜院，朴素的宝钗吓了贾母一跳，太素净，和雪洞一般，只几本书，几朵菊花。贾母忙说不可，又怪凤姐太小气，凤姐忙解释，是宝钗不要。贾母说，年轻姑娘的房间太素净不好，亲戚看着不像。是呀，宝姑娘在贾府是客人，客人的房间里如此寒素，知道的是宝姑娘自己的审美，不知道的好似贾府委屈了她。 贾母自然要表态，说了几样东西，什么石头盆景，什么水墨白绫帐子，要鸳鸯给拿来，我们看看鸳鸯怎回的：“这些东西都搁在东楼上的不知那个箱子里，还得慢慢找去，明儿再拿去也罢了。”我们素知贾母的东西，都是鸳鸯经管，那个凤姐留下的蜡油冻佛手，贾琏问起时，鸳鸯连何时何地何人经办、何时交过来的，说得清清楚楚，条理分明，可是现在，你看鸳鸯的态度，却是如此的闪烁含糊。 最知贾母者，凤姐第二，鸳鸯第一。 贾母在刘姥姥面前，自然要表现出对宝钗的热情，可是那些东西，是什么，是她的宝贝，说是没舍得给宝玉，贾母对薛宝钗的态度，没人比鸳鸯更懂得。若果是贾母的宝贝，连宝玉也舍不得给，鸳鸯会不知道放哪儿吗？所以她说，不知哪个箱子里，慢慢找，这就是推词，回去了，可以找到，可以找不到，慢慢找，可以明天找，后天找。总之，这话活动空间大了。 也许贾母可以另换几样，也许宝钗可以说，增加了摆设，就不用了。 总之，鸳鸯的答复是最妙，妙在贾母可进可退，可给可忘可找不到。 这和黛玉的窗纱，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态度，凤姐的积极，鸳鸯的推托，都是她们太懂贾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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