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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谭妙业 前些年在西山村南边住着一户人家。丈夫名叫张成，妻子名叫杏花。
这天傍晚，张成下地干农活还没有回家。杏花忙着在家中做晚饭。玲玲带着小毛在院中玩耍。 两个孩子正玩得高兴，突然从西墙窜进来一只像狗的动物，叼起小毛从院子前边敞开的大门跑了。 玲玲急忙大喊：“妈！妈！小毛被狗叼跑了！”杏花闻声冲出屋子，边跑边问：“在哪呢？”玲玲指着院外往南的一大片蒿草丛说：“从那里边跑了。”杏花边向外跑边哭喊：“哪是狗啊？那肯定是狼！快来人啊！小毛让狼叼了！"杏花哭喊着、并从齐腰高的蒿草中飞奔着，隐约听到了好像是小毛的哭声。她拼命地从蒿草中往前跑着。越听越清晰，就是小毛的哭声！就在这时，只听孩子惨烈地嘶叫一声，就再也没声音了…… 杏花知道：这是狼换口了，孩子完了，被狼咬死了。顿时眼前一黑，倒在了蒿草丛中……
女人们呼喊着杏花，有的给她掐人中、有的给她揉胸口、连呼带喊杏花慢慢醒过来了。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嘴里哭喊着：“完了！完了！小毛是真的被狼咬死了！” 张成和邻居的男人们也赶到了，他明显是听到老婆的哭喊声了，急着吼道：“你咋知道咬死了？”杏花哭着说：“我追进这蒿子滩，先听见孩子哭，后来真真地听得‘喀嚓’一声，孩子尖尖地哭了一声就再也没声音了。肯定是咬死了！我的孩子呀……”杏花跺着脚地哭，张成也彷徨地满地转，努力地从蒿草丛中寻找着。 随后赶到的人们手里提着好几盏马灯。有了亮光，众人用手拨开蒿草寻找着。有人问杏花确定就在这一片草丛中？杏花疯了一般跪趴在地上，两手不停得往倒扑腾着蒿草说：“我听得真真的就在这一片。”张成也转身过来奋力拨开草，借着灯光，终于找到了小毛的一只鞋。而且还在地上依稀地看到有几滴血。杏花抱着孩子的鞋嚎啕大哭，张成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明显听到牙齿“咯吱吱”咬出声来。握锄头的双手颤抖着…… 活生生的小毛被狼叼走吃了，对张成和杏花的打击是巨大的。杏花这几天不吃不喝睡在炕上光掉眼泪。张成每天扛着锄头也不干活，只是漫山遍野寻找狼窝。邻居们也帮不了什么，只能照看一下玲玲，或是做一些顺口点的吃的过来安慰一下他们两口子。 因为前几年人们就发现西山住上狼了。村里的一些家畜家禽也被狼叼走过。人们就有所防范，以后再也没有丢过。 可是这次，这头可恶的狼居然敢吃人！还不开眼地吃了张成的独苗儿子！真是“麻绳绳先从细处断啊！”张成十九岁娶了杏花，婚后一直不育，到了三十五六岁才抱养了玲玲。玲玲四五岁又抱养了小毛。两口子对两个孩子视若珍宝，不是亲生，胜过亲生。俗话说"养儿防老"，张成和杏花还指着小毛给他们养老送终呢。 张成在山上踅摸了几天，终于跟着狼的足迹和粪便找到了隐藏很深的狼窝。狼窝里有两个没出窝的狼崽子。张成悄悄看了看，没动那两个狼崽子，他心想：有这两个狼崽子在，不愁除不掉那头吃人的母狼！不过得赶快行动，要是这两狼崽子满月出窝了，不但不好除灭那母狼，就连这俩畜生也是祸害！ 张成回到家宰了一只羊，把肉分成好几份，拿出买好的老鼠药，想了想：不能用药！恶狼会闻出药的味道！还是用兽夹吧。 那时候村里人们家家都有兽夹，因为冬天下雪后在山上夹野兔、夹黄羊。当时物资匮乏，夹回来这些东西可以补充营养。再有就是也不懂得保护野生动物。 村里人一听说张成要夹那头狼，都从家把兽夹拿来了。男人们帮着张成把大一点、弓子力道好一点的挑出来，最后选定十多个夹子。众人要帮着张成把夹子和肉抬上山。张成说：“人多了不行，容易惊动了狼。有两三个人和我抬东西就行了，不过你们也不能靠近狼窝，把肉和夹子放下就往回返，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就行了。”上了年纪的人们也点头道：“成子说得在理！就按他说的办！” 张成观察好狼窝周边情况。把兽夹都隐藏好，把诱饵羊肉分别拴在夹子上，把夹子和地固定好，再把夹子使劲打开。还不放心，又拔了些草轻轻放在兽夹上，以免被狼发现。 张成把夹子都放好了，也累得精疲力尽了。最后把剩下的一点零星碎肉撒在靠近狼窝周围心想：“我先让你尝点甜头，不信你不去吃夹子上的！这回我一定把你这个祸害给除了！”他愤愤地望了一眼狼窝里的两个小狼崽，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张成把小狼崽拎回来，杏花和邻居们都很吃惊。张成说要用狼崽来引大狼时，邻居们将信将疑，杏花却不同意，她说：“你们看小狼多可怜！被人吓得全身直抖呢。”张成气得骂道：“你可真是个女人，心甚时候也硬不起来，这是头狼！狼把你儿都吃了，你倒心疼起狼崽子来啦？”杏花又哭了说：“我就是看见这小狼的眼睛真的可怜。”张成白了一眼杏花，就让邻居们帮忙把小狼崽拴住。小狼崽害怕得一下钻到柜子底座下了。 女邻居们安慰着杏花，男邻居们看张成情绪稍稍好点了，才问清楚狼窝那里的情况。邻居们说：“那就把夹子撤了吧！顺带羊肉也拿回来还能晒干慢慢吃。唉好好的羊宰了，再把肉臭在山上更浪费了。家里的羊头蹄、杂碎都给你们安顿好了。等杏花好一点了，再给孩子做的吃了。”年纪大一点的人也吩咐：“这回多去一些人吧，反正狼也被惊动了，人多好有个照应。还有就是取夹子时注意安全，小心别夹了手脚。" 等把夹子、肉等拿回时已后晌了，邻居女人们又帮着把肉晾晒起来。邻居男人们都回自家吃了饭，又都聚来了。 小狼崽一直躲在柜子底下。当有人朝柜底看时：只看见它缩在角落一动不动，两只眼晴发出蓝绿色的光。张成拽着拴小狼崽的绳子，把它硬拉出来。只见小狼弓着腰、夹着尾巴、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忧伤，身体在瑟瑟发抖，紧闭着嘴巴，鼻子里发出"嘤嘤"的声音。张成一手拽着绳子，另一只手从地上拿起一根细木棍，照着小狼崽的后腿打了几棍，小狼崽又吓又疼，边后退边“哇哇哇”大叫起来！杏花在炕上又受不了了说：“别打了！小心被它咬一下的。”张成说：“它牙都没长起来，还想咬我？我打它就是让它叫唤，才能把那大狼引来！“杏花说：“可是我一听这小狼叫唤，我心里难过。”上了年纪的老人说：“今晚上留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和成子在他家安排咋样捕狼，让杏花领着玲玲去你们或者谁家休息。”众人点头称是。于是男邻居们留下四人，其中一邻居妻子把杏花和玲玲叫去她家去了。 张成他们五人开始在院中忙活起来。他们先在敞开的大门口拉了三根高低不一的铁丝固定好。然后又把两个兽夹打开放在离铁丝不远的地方。再有就是东西两边的院墙上各放了七八个打开的兽夹，剩下的两三个又放在了院里比较矮的猪圈、羊圈顶上了。成败就在这一次了。今晚能除灭了那吃人的母狼最好，除不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安排好，天也黑了。张成他们五人热了点这几天左邻右舍送来的各种饭，匆匆吃了点。杏花和孩子今晚就在邻居家吃饭不回来了。她娘俩在家的话，磕打那小狼，杏花心里难受，如果大狼来了又怕惊吓到玲玲。这孩子这几天明显是受了惊吓。弟弟被恶狼在她眼前叼走，又看到母亲的悲伤，父亲的愤恨，小小年纪的她还自责没看好弟弟。多亏邻居婶子大娘们安慰，还有父母也表示那根本不是玲玲的错。孩子这才稍稍地心安了一点，但还是乖得让人看了有点心庝。她娘两出去了，张成他们就可以没有顾虑看怎样才能捉住那头恶狼！他们屋里没有点灯，悄悄地把镐头、铁锹之类的称手家什拿到屋里，准备母狼来了的时候用这些“武器”和狼干仗！ 张成拉住拴小狼崽的绳子，把小狼从柜子底下又拽出来，用小棍使劲敲小狼脖子和后腿，小狼哇哇地哀嚎起来。停一会，再把小狼敲打一顿，小狼又悲哀得嚎哭一顿……忽然那趴在地上精疲力尽的小狼站起来往门口就跑。在炕上的邻居们从玻璃窗户向外看，院里什么也没有。只看见小狼扑到门口，鼻子里边嘤嘤叫着，还边用前爪挠里面这层门。炕上的人示意让递过镐头来，地下的另一个邻居拿了一把镐头和一把铁锹也上了炕。地下的几个人把拴小狼的绳子系在柜子腿上，每人手里都拿上家伙什。准备好了，向炕上人一示意。炕上人把玻璃窗户上面的糊纸窗户轻轻从里打开，手里握着铁锹探出头一看：好家伙！那母狼在门口用爪扒外面的那扇门呢。炕上人冲地下点了一下头，地下人会意，立刻轻手轻脚先把里层门从是打开，外层门是从外开的，两个人用镐头使劲一撞，门哗一下开了。那母狼嗖一下就蹦到当院。屋里的人冲出院中一起追着那恶狼就打。 那母狼是上窜下跳、东躲西扑的，虽然人手里都拿着“武器”但是一下也没打住那狼。还几次冲到屋门口想进屋里营救小狼。已经跟恶狼正面交锋了，也不怕惊走狼了。张成大喊：“把屋门打开，让母狼进去，咱们围到屋里打死它！不要顾忌屋里的家具，只要除灭了那恶狼就行！"人们继续在院子里和那狼对持着，那恶狼啮着牙、皱着鼻子、耳朵向后抿着，尾巴夹在两后腿中间，边慢慢向后退，边恶狠狠盯着人。同时喉咙里发出那种粗粗的沙哑的“呜呜呜呜呜"声。人们也不敢靠得太近，也惧怕被那恶狼反扑过来伤到。离屋子门近的人迅速把门打开，人从两面散开，试图给狼让开机会让它进屋。可那狡猾的狼就像明白了人的用意，还是听懂了人的语言，它却躲得远远的冲西墙根顺着上了猪圈顶上。猪圈上放两个兽夹，边上那个没触到，人们赶紧喊着往上围，希望把母狼吓得慌乱中触到另一个夹子。可那母狼灵活地躲过另一个夹子，飞身在半墙上蹬了一下，直接跃过墙头跳出去了，墙头上的夹子碰都没碰到。 众人那真是懊恼啊！一伙人一堆夹子，愣是把头恶狼放跑了。五个人十只眼睛还是没看见狼是从哪进来的。是从大门铁丝上跳进来的？也没看见，更没碰到夹子。还是从院墙窜进来的？居然能躲过那么多夹子。唉！真是无能啊！ 不管怎样，先进屋歇息歇息。人一进屋，那小狼崽吓得又钻柜底了。张成先点着煤油灯，让邻居们上炕。他抱柴禾烧了口水。每人喝了一大碗开水，抽了几袋旱烟。心不甘哪！商量下一步该咋办？如果还能把母狼引到院子里，重新摆放一下那兽夹，兴许可行？只要有一个夹子把那恶狼夹到，它受伤了，就好对付了。最后决定：把那小狼崽用铁橛子拴到院子中间，再把所有的夹子放到狼崽周围，大门口的铁丝撤了，只要母狼走近狼崽就能夹到，众人一起出手就可以把它除灭了！ 张成和邻居们先把铁橛在院中间钉好，再把那小狼崽从屋里拉出来拴在橛子上。把夹子放到小狼周围，还不能让小狼够着，以免先伤了小狼。布置好之后，众人先回屋看动静。这回是和母狼明着斗了，也不用黑灯瞎火的了。屋里亮着灯，众人抽着旱烟，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院中的小狼崽。小狼崽真是不负众望，在院中居然“呜——呜”哀嚎起来。众人窃喜心想：那母狼一定会进来救小狼的！ 过了好长时间，已过午夜。只见那小狼更急切地拽着绳子向前扑，嚎叫声更凄惨了。众人看院中也没有大狼的影子，仔细再看，那大狼在院外不远处蹲着呢。就在这时，那母狼突然冲进前面的蒿草丛中了。屋里的人正纳闷，只见大门口又来了四个手拿铁锹的邻居。原来另几个邻居也不放心张成这边，都一直没睡觉，相互叫上拿上家伙什就又来了。正好看见那母狼蹲在大门口，就准备追着打的时候，那母狼也发现了他们就跑了。 大门口的铁丝已撤过，邻居们直接就往院子里走。屋里的人赶紧跑出来边绕过那一圈夹子，边提醒后进来的人小心碰上夹子伤着。进到屋里，张成当然不好说什么，毕竟邻居们都热心为了他家的事。先在的邻居们埋怨后来的邻居，来的不是时候，把母狼给惊跑了。张成赶忙打圆场说：“人多主意高！多些人、多些力量！现在母狼跑了，相信它一会还要回来，那小狼崽还在院子里呢，咱们再耐心地等一会看看。” 大约过了个半钟头，只见那母狼悄悄地移动过来。小狼崽是能觉察见大狼来了，又往前扑又嚎叫的。众人在屋里心中又开始欣喜，心中盼望那母狼快些进来接近那小狼。可是那母狼在大门口来回转了几圈却走了。那小狼崽一看大狼走了，更悲哀地嚎哭起来。那母狼走出老远，才发出长长的呜咽般的嚎叫声，在静静的夜空中分外瘆人。母狼时远时近的嚎叫，始终也再没来张成大门口。小狼崽不知道是累了，还是绝望了？索性趴地上也不叫了。 时过五更，东边深蓝色的天边渐渐泛白。一夜没合眼的人们有些体力不支。张成让邻居们上炕躺一会，他自己盯着院中就行了。邻居们表示：那哪行呢？你这几天比我们累多了。咱们一起上炕稍坐一会再作打算。众人为了赶走磕唾，只好再抽旱烟打发时间了。 天放大亮了，也听不到母狼的嚎叫声了。北方初夏的夜晚还是寒气逼人，小狼崽又饿又冷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屋里的众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决定把那狼崽打死就算了。看来母狼是逮不住了。众人出来先把兽夹的弓子放了劲，再把夹子都收起来。 正在这时，女邻居陪着杏花回来了。杏花一夜未眠，大狼呜咽般的嚎叫声让她心慌。她自己也不知道啥原因，就是放心不下那只小狼。天一亮她就起身想回家看看小狼咋样了。女邻居被杏花翻腾得也没睡好，杏花起床，她也跟着起来了。炕上的孩子们还睡得挺香。如果玲玲醒来了，也有邻居姐姐陪伴照顾，不用担心。所以女邻居陪着杏花就回来了。 她们一进院看到小狼趴那不动，杏花弯腰就把小狼抱起来了。张成急得大喊：“你抱它做甚了，不怕它咬你一口？”杏花说：“你忘了你说它还没长起牙呢！没牙它就不会咬人。再说它都快饿死了，还能咬人？”杏花边说边从铁橛上解开绳子把小狼抱回家。女邻居也跟着进来。杏花摸了一下炕头，还有点热乎气，她就把小狼放在炕头上。试图解开小狼身上的绳子，但那绳子系得太牢了，她想让女邻居帮忙解开小狼，女邻居害怕不敢到跟前。这时院中的张成和男邻居们都进屋里了，看到杏花把小狼崽放到炕头上了，有点生气道：“你还把它放炕上？一会就得把它打死！”杏花忙说：“可是它才这么小，打死怪可怜的。”张成高声说：“它小不往死打，长大了再祸害人？”杏花眼里噙着泪水低声说：“那也先让它暖和暖和再往死打吧。”女邻居看到杏花很难过，赶忙让众人先休息一会，然后再处置那小狼崽。 屋里众人正喝水抽烟，忽然看见那头母狼又来到大门口，再一看狼嘴里还叼着点什么车西，仔细看看还是个活物还在动！杏花惊叫：“母狼嘴里又叼着一个孩子！你们看！那胳膊那腿还动弹哩。”只见那母狼把嘴里的小孩放到地上，扬头“呜一一呜”叫了起来。张成众人操起铁锹冲出院子，母狼迅速叼起孩子又跑进蒿草丛。众人气愤不已，决定立刻打死小狼崽！ 众人刚回屋，那母狼又来到大门口，放下嘴里的孩子，冲着屋子叫了几声。众人准备又冲出去的时候，只见母狼又把那孩子叼起，孩子胳膊腿又动。杏花急忙拦住众人说：“再不能追出去了，那孩子还活着，追得急了一下就咬死了。赶快把小狼放出去！大狼顾它的孩子就伤不着这个孩子了。”众人正疑惑时，母狼又把嘴里的孩子轻轻放到地上，又冲着屋子叫了两声。张成说：“那赶快放狼崽！”越急越解不开绳子，索性用剪刀把绳子剪断。杏花抱着小狼就要出去，张成怕有危险，他抢过小狼抱出院。走到当院，张成把小狼放下，小狼踉踉跄跄地冲母狼走过去。张成闪身转回屋。母狼看到没有啥威胁，窜上前叼起小狼一溜烟跑了…… 张成两口子和众邻居赶紧从屋里出来，跑到大门口看那孩子怎样了。只见那孩子肚子一起一伏的还有口气。杏花赶忙脱下外面的衫子把孩子包住，抱起往屋里走，众人一起跟回来。这才仔细察看：是个男孩，身上也没有被狼咬伤，只有脖子两侧摁下几个红紫色的牙印。肚子上还带着一段没捆扎的脐带。看来是刚出生不久。只是这孩子被狼叼来叼去折腾了这么半天还有口气，真算是命大！ 杏花找出一块布子和一些白线，女邻居帮着把孩子脐带捆扎好，又用布子包上。张成递过一张被子，杏花把被子铺好，女邻居把孩子放到被子上，杏花又把被子折回来给孩子盖上。过了一会，孩子缓过气来了，有了微弱的哭声。杏花惊喜得说：“孩子有救了！快出去找一个有奶的女人，来给孩子喂口奶。” 太阳升起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村里别的邻居也惦记张成逮住母狼没？村里邻居们一看：没逮住母狼，倒是捡了个孩子，觉得也挺好！当时村里哺乳的妇女很多，谁都可以给孩子喂口奶的。正说着就来一个有奶的女人，就试着给孩子喂奶，那孩子还挺争气，居然叼着奶头使劲吮吸着，大口大口地咽着奶。一会吃饱了，小脸也泛着红晕，呼吸也平和，美美地睡觉了！ 熬了一夜的众邻居，也要回家吃口饭，休息休息了。张成两口子虽然也乏困，但是还不能休息。庆幸这孩子能从恶狼嘴里生还，可是不知道又是谁家的孩子。只能麻烦另几个邻居，到周围村子打听一下，谁家孩子被恶狼叼走，赶紧来认领！玲玲从邻家回来，看到又有个小孩甚是高兴！张成一家草草吃了点饭，稍稍休息了一会。 到了下午，到周围打听消息的邻居们都回来了，村里的其他邻居包括上了年纪的老人们也都来到张成家。打听消息的邻居们说：周围村子都没丢过小孩。上了年纪的老人们说:看样子这孩子生下来就被遗弃的，要不然脐带也没有捆扎。这年头每家孩子又那么多，没吃没穿的，生下来被遗弃有挺多。这孩子刚被扔出来就让那母狼发现了，估计那母狼只吃了孩子的胎盘，看见孩子是活的，就叼着来和你换它的崽子了。再说狼这种东西可恶是可恶，还是挺有灵性的。它吃活物甚至是吃人，也是为了活命生存。另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却说：我看是这恶狼吃了小毛，碰上成子这样厉害对手了。成子把它的崽掏回来，一夜折磨得那母狼够呛！临天明时它专门寻那活的孩子给往回叼来，不然你不放它的崽。这说明狼这东西也精得很哩，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叼着这孩子来大门口冲屋里叫呢。就是要用这孩子换它的崽子。虽说这会儿再想抱养个孩子不难，那生了养不起的也挺多，但这孩子肯定是和你家有缘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就养着吧！肯定没灾没病的好养。众人说：两老人说得都有道理。既然这孩子是被遗弃的，那张成两口子干脆就把孩子养着吧！ 张成和杏花自然很乐意养着这孩子！玲玲也很高兴。村里的哺乳妇女们轮流着来给该子喂奶。好几天过去了 ，也没有人来认领孩子。张成一家也能安心地接纳这孩子了。并且这孩子还挺皮实好养，又健壮。张成索性把剩下的两只绵羊换成一只奶山羊挤奶给孩子喝。 为感谢众邻居这些天的帮忙，张成两口在孩子半个月的时候，请全村人吃了一顿"半月糕"。一般半月糕是谁家生孩子了，村里人拿着自家的东西去看望产妇。自然也是一些吃的东西比如：半斤红糖啦、五个鸡蛋啦、要不就是擀两把细面条送过去。那时候物资匮乏，送这一点点少得可怜的东西，也是从自家人牙缝里省多少天省出来的。所以生孩子的人家，到了孩子半个月的时候，也要回赠一下送礼的人，请吃一顿半月糕。张成虽然不幸痛失小毛，但是意外又得一孩子。只能把伤痛藏在心里，众邻居也不敢在他两口子面前再提小毛。 张成磨了两斗黄米面做糕，干羊肉土豆炖粉条，宴请全村邻居吃了一顿。村里别人家吃半月糕，每家只请一个人。吃油炸糕土豆炖粉条。张成家全村老少都请。除了油炸糕，炖菜里还有那只捕狼宰杀的羊肉，虽然夏天的羊肉不太肥，但是肉总归比土豆好吃。宴席上给孩子取名叫“狼换”。玲玲也活泼起来，又有弟弟了！ 自从有了狼换，西山村再没出现过狼。张成夫妇一直把孩子健康地养大！ 狼换成年之后也挺孝顺父母的，娶妻生子继承张家香火。一直到父母年迈、相继下世，狼换和姐姐都尽了所有的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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