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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条小河，小时候河水清澈长流，水最大的时候可以没过小腿。夏天，孩子们一起噼里啪啦的在河里摸鱼，实际上摸不到鱼，只是享受摸鱼的感觉。 孩子们河里闹腾，有时会摸到一块漂亮的石头，比摸到鱼还兴奋。偶尔会因为争抢一块石头，两个孩子会打起来，甚至会惊动大人。 大人总是向着那个没抢到石头，哭哭咧咧的孩子。一般，抢到石头那个孩子家的大人会把孩子手里的石头要过来，送给那个鼻涕眼泪一塌糊涂的孩子。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没一会儿，两个孩子又和好如初，再看他们手里，那块石头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如今，河里水很少了，雨季时候水大一点，浑浊，夹杂着乱七八糟的脏东西。 河里再也没有孩子一起玩耍，没有足够的水，孩子们早就丧失了摸鱼的兴趣。 手机，吃鸡，乌七八糟的电子游戏，貌似比摸鱼有意思多了。只是觉得，这些游戏跟摸鱼相比，一点营养也没有。 2/ 村子中央有一口井，差不多10年前，这口井一直是全村的饮用水源。 井深也就两米光景，水深接近一米，扁担一头铁钩勾搭着水桶，轻轻一摆，水桶口倾斜进水里，一下子就灌满一桶，未等水桶下沉，双手交替提升着扁担，就把水桶提了上来。 小时候，看大人这样打水，总担心水桶脱钩掉进井里。有时候打水的人不小心让水桶脱了钩，孩子们就会探头探脑往井里看，看大人怎样再把水桶钩起来。 哪个孩子站的距离井沿近一些，就会被大人呵斥着后退，一直退到大人认为安全的距离。 水梢(这是故乡方言对水桶的称呼)掉井里没啥事，你们这些孩子谁要是掉进井里，那就麻烦大了。 大人总是这样告诫孩子们。 整个漫长的小时光里，确实没有发生一起小孩子掉井的事件。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大人会因此很有几分成就感的。 3/ 曾经问过老爸，这口井是谁挖出来的，老爸怎么回答的早已经没有印象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时刻想念毛主席。 想想，曾经，是多么虔诚的一个时代。 如今，这口井早已废弃，井沿上那两块柳木垫板也早就腐朽残破了，看上去轻轻一踩就会碎裂。 井水浅了很多，水里浮满了树叶子，还有孩子们扔进去的矿泉水瓶子和饮料瓶子。 井畔是谁家堆在一起成垛的苹果树树干，白天或是傍晚，村里留守的大娘婶子还有为数不多的叔叔大爷，都会聚在这里，东拉西扯的说些说了几十年的家长里短。 在他们的言论里，很难听到他们谈及身后这口吃了差不多一辈子水的水井了。 遗忘，无可置疑的是人生里最重要的内容之一。 4/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看着故乡越来越少的水，就像看到自己越来越少的光阴。 这样一想，反而释然了。 毕竟，因为稀少而显得异常珍贵。 因为珍贵，就绝不会轻易浪费。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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