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开国之君慕容德：一生征战，未能马革裹尸，却被地震惊吓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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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燕开国之君慕容德：一生征战，未能马革裹尸，却被地震惊吓而死

文/老张在路上

十六国中的前燕、西燕、后燕这几个慕容氏建立的燕国陆续退出历史舞台(北燕不是慕容氏政权)，南燕的开国皇帝慕容德仍在苦苦支撑着将倾的大燕的江山社稷。

01

南燕开国皇帝慕容德，这位花甲之年才成功登基的皇帝实在算是中国古代皇帝群里的一位奇葩。他一生从未有过败绩，并且陵寝至今还是一个谜团，当然最为离奇的是他竟然是因为地震而惊愕致死。

慕容德（336年－405年10月18日），后改名慕容备德，字玄明，昌黎棘城（今辽宁义县）人，鲜卑族，前燕文明帝慕容皝幼子，母亲公孙氏，前燕景昭帝慕容儁、后燕成武帝慕容垂都是他的哥哥。

慕容德年轻时博览群书，性情清高谨慎，多才多艺。而且根据史料记载：慕容德身高就八尺二寸，体貌魁伟，特别是他生有异像，额头上有中央隆起的半月形重纹。

慕容德身为前燕文明帝慕容皝的小儿子，在哥哥前燕景昭帝慕容儁继位时，慕容德被封为梁公，历任幽州刺史、左卫将军。到了前燕幽帝慕容暐继位时，又改封慕容德为范阳王，加授散骑常侍。

慕容德的哥哥，后来建立后燕的慕容垂很赏识他，把他比作东吴的吕蒙。太和四年（369年），在枋头之战中，慕容德以征南将军身份和慕容垂一起打败了东晋的军队。

公元369年，东晋大司马桓温率五万大军北伐前燕。桓温就是那个留下著名狠话：“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的枭雄，他的妻子也留下了著名成语“我见犹怜”。

这一次是桓温第三次北伐，他志在必得，而且确实用兵甚精，一路势如破竹，很快打到了枋头（河南浚县），直逼前燕首都邺城。

前燕幽帝慕容暐反应也很快，找到了办法应对：逃跑，好听点叫迁都；同时派人以割地为条件，向前秦求救。

前秦天王苻坚和丞相王猛都是人中龙凤，尤其是王猛，是非常牛的政治家、军事家。前秦和前燕早就不对付，想收拾对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此时面对桓温，苻坚和王猛还是决定放下仇恨，共同对敌，派遣大将苟池、邓羌率军支援前燕。

在前燕生死存亡之际，慕容垂说了句话：“我先去试试，打败了再跑不迟，万一赢了就赚了。”

慕容暐好歹没笨到家，反正打输了死的也是你这个叔叔，那就上吧。

慕容垂一出马就连连报捷，先打了几个小胜仗，随后派弟弟慕容德率骑兵断了桓温的粮道。

桓温得知粮道被断，就派将军袁真争夺粮道，又遭到失败。桓温决定趁粮食没吃完开始退兵。

慕容垂先派慕容德率军到东晋军前面设伏，自己带八千骑兵不紧不慢地跟在晋军后面。

等东晋军撤到襄邑（今河南睢县），慕容垂突然发起袭击，通过和慕容德精心的配合，大获全胜，击斩晋军三万余人。桓温损兵近万，带着数千残兵败将狼狈撤回。

从此，桓温再没有北伐。

尽管历史习惯称此战为“枋头之战”，但实际上在枋头发生的，只是对峙，真正大战发生地点，是在襄邑。

枋头之战是晋燕秦之间的一次关键战役，慕容垂此役立了大功，保住了前燕。然而，慕容暐更恨这个叔叔了，觉得前燕有了叔叔，自己这个皇帝就成了无用之人。

慕容垂功高被嫉，又有生命之忧，只好带着子侄投奔了前秦。

慕容垂投奔前秦苻坚后，慕容德因受牵连被免职。太和五年（370年），前燕被苻坚所灭，慕容德等被迁到长安，苻坚任命他为张掖太守，数年以后免职回家闲居。

02

公元370年，前燕灭国。

淝水之战后，前秦分崩离析，境内的少数民族纷纷独立，慕容垂率三万军队护送苻坚回长安，并把军队交给了他。随后慕容垂离开了苻坚，联络前燕故旧举事，一年左右就恢复了大片国土。

公元384年，慕容垂在荥阳称燕王，史称后燕；到394年，后燕几乎光复全部故土，“南至琅琊，东讫辽海，西届河汾，北暨燕代”，后燕进入了全盛时期。

淝水之战中，苻坚率领的庞大前秦军队大败。在后方的慕容垂军队，基本没有什么损失。

等到慕容垂叛秦复国，建立后燕，他就任命弟弟慕容德为车骑大将军，复封为范阳王，居中镇守护卫，参预决断政事。

慕容垂建立的后燕很快就遇到了一个强有力的敌人，那就是正在崛起中的北魏。

公元386年，拓跋鲜卑建立北魏。起初，后燕和北魏互相扶持，慕容垂还曾帮助北魏打败匈奴。然而，为了称霸北方，两国很快陷入互相攻伐。

395年，慕容垂派太子慕容宝和弟弟慕容德率八万精锐，杀向北魏。北魏也举倾国之力，集结了全国兵力应战。北魏的战术是“诱敌深入，拖而不打”，撤退到黄河西岸与后燕对峙。

北魏派人在路上截杀后燕的信使，让燕军和国内消息断绝，然后散布慕容垂已死的假消息。

后燕军尽管攻城略地，到手的却都是空城，一连四个月求战不得，锐气大减；同时军中认为在后方的老皇帝慕容垂已死，士兵已无斗志，慕容宝只好撤军，同时，为防止北魏追击，撤退之前后燕烧掉了黄河上的渡船。

没想到，后燕撤退不久，黄河就封冻了，北魏道武帝拓跋珪亲自率领两万精锐骑兵过河追击。燕军撤退途中，为防止魏军追击，派慕容麟率三万骑兵断后，然而慕容麟粗心大意，认为魏军根本不会追上来，没有做任何防范的准备。

一天晚上，后燕军到达参合陂以东，扎寨休息；北魏也到达参合陂以西，拓跋珪连夜布置军队，命令士兵包围燕军。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燕军发现自己被漫山遍野的魏军包围了，仓促应战之下，后燕全军溃败，死伤三万余人，被俘坑杀四万人，几乎全军覆没，大量粮草物资被北魏缴获，只有慕容宝、慕容德带少数人突围。

《天龙八部》中慕容博武功绝技参合指，慕容家住在参合庄，灰衣僧用参合指教训慕容复，典故就出自这里。

参合陂战败后，慕容垂为了给儿子消除隐患，抱病发动了进攻北魏的战争。

公元396年三月，慕容垂亲率燕军秘密出发，凿开太行山道，出其不意地直逼北魏占据的平城（今山西大同）。此时，拓跋虔的三万军马驻守此地，看到燕军来攻，才仓促出战，后燕军士一个个奋勇争先，如下山猛虎，魏军招架不住，拓跋虔战死，残部全部被后燕收编。

燕军一路前行，慕容垂来到了昔日战场参合陂。燕军设下祭坛，死难将士的父兄一起放声痛哭，声音响彻山谷。

白发苍苍的慕容垂面对此情此景，心中又惭又恨，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旧疾发作，乘着马舆前进，在平城西北三十里休整。慕容宝等人的前军也只好全部撤退。拓跋珪得到后燕叛卒的消息，本想乘隙追赶，听说平城沦陷，便引兵退回阴山。

慕容垂在平城停留了十天，修了座燕昌城，便匆匆返回，他在归途中病逝于上谷郡的沮阳（今河北怀来东南），终年71岁。

慕容垂临终前，告谕儿子慕容宝把邺城交给慕容德。慕容宝继位后，任命慕容德为使持节、都督冀、兖、青、徐、荆、豫六州诸军事、特进、车骑大将军、冀州牧，兼领南蛮校尉，镇守邺城。

隆安元年（397年），北魏军进入中山，慕容宝出奔到蓟，慕容详自立为帝。

后燕国都沦陷后，国家被北魏“拦腰斩断”，彻底堵死慕容德北逃之路。面对魏军，慕容德自知邺城难保，在敌军抵达之前，率部下渡河投奔镇守滑台的鲁王慕容和。

隆安二年（398年），慕容德已经62岁，他率领四万户、二万七千乘车，从邺城迁移到滑台（今河南滑县）。依照燕旧例，自称燕王，称元年，建立南燕。

03

此时的南燕实力非常弱小，外有北魏、东晋的压迫，内有氐族军阀苻广的叛乱。公元399年，就在慕容德领兵征讨苻广之际，镇守滑台的鲁王慕容和被长史李辩所杀，李辩随即又以滑台投降北魏。

“老巢”被端，慕容德听从部下潘聪、沙门郎公素的劝说，改收复滑台为进军东晋治下的兖、青、徐三州，并攻取军事要地广固为新国都。

当年底，慕容德攻取广固，并于次年（400年）正式称帝。

南燕国小民寡，面对强大的生存压力，慕容德励精图治，下令立铁冶、置盐官，以增加国库收入；在境内实施审核户籍、奖励耕织的政策，以增加税收、积储物资。同时，慕容德还下令休养军队、修炼兵器，并大量招纳因不满权臣桓玄专权而流亡过来的东晋降将，以扩充军备。

成功建立了南燕政权之后，慕容德在大臣的建议下开始了积极为开疆拓土做准备工作，大臣们制定好了一统天下的宏大战略，此时年过花甲的慕容德还没有失去雄心壮志，以为自己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是上苍选中的一统天下的英主人王。

慕容德称帝之后，有一次乘着宴会群臣，喝酒正酣时，笑着说道：“朕虽然德行寡薄，但是庄严端正地坐在朝廷上接受诸侯的朝见，在上位却不傲慢，整天为自己的职责不敢怠慢，可以和自古以来什么样的君主相比？”

青州刺史鞠仲说：“陛下是中兴的圣明君主，是少康、光武帝一类的皇帝。”

慕容德回过头命令侍臣赏赐鞠仲一千匹帛。鞠仲以赏赐太多为由推让，慕容德说：“你懂得嘲笑我，我就不懂得嘲笑你吗！你的回答夸大而不符合实际，所以我也用假话来奖赏你。奖赏并没有错加到你头上，哪里值得推辞呢！”

韩范进言说：“我认为天子无戏言，忠臣无乱答。今天的谈论，上下相欺，可以说是君臣都不对。”

慕容德听了这话，并不生气，还赏赐韩范五十匹绢。

慕容德的母亲和哥哥原先在长安，慕容德派平原人杜弘去长安探问他们是否还活着。杜弘说：“我到了长安，如果不能知道太后的情况，当即就西去张掖，用死来报效。我的父亲杜雄年过六十，还没有得到过荣华富贵，恳请给予本县的俸禄，用以表达我乌鸦反哺那样的孝心。”

张华进言说：“杜弘还没有动身就请求禄利，求取利益之心太重，不能派他去。”

慕容德说：“我正在散我所看轻的钱财，招致我所看重的效死之士，何况为了我的母亲，能舍不得钱财吗！况且杜弘为君主迎接亲人，为父亲求取禄利，虽然从表面看来是求取私利，内心却是忠孝。”

慕容德下诏任命杜雄为平原令。杜弘到了张掖，被盗贼杀死，慕容德知道后很悲伤，优待抚恤杜弘的妻子儿女。

慕容德原来的官员赵融从长安来，说到了慕容德母亲和哥哥的死讯。慕容德放声痛哭以至于吐血，因而卧病不起。

当时东晋桓玄准备篡夺东晋政权，诛杀不归附自己的人。冀州刺史刘轨、襄城太守司马休之、征虏将军刘敬宣、广陵相高雅之、江都长张诞都心里不安，全部投奔了慕容德。

慕容德本来准备攻打桓玄，不久就听到了桓玄失败的消息，慕容德任命慕容镇为前锋，慕容钟为大都督，用二万步兵，五千骑兵，限定日期出发，但慕容德恰巧生病，出兵东晋的事只好停了下来。

04

南燕厉兵秣马准备南下渡江的关键时刻，皇帝怎么突然得了病，使原本大好的形势付诸东流。有心一统天下的慕容德到底得了什么样的重病呢？

据史书记载：就在慕容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事业的时候，京城附近却发生了地震，这在慕容德眼中是一个不祥之兆。

慕容德这位马上帝王性格情感丰富，他曾经因为母亲的去世而咳出鲜血。这一次，在大自然的地震面前的慕容德失去了皇帝的尊崇，变成了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

慕容德自己没有儿子，他称帝后，派人去长安接他哥哥慕容纳之子慕容超，义熙元年（405年），慕容超被接回南燕。慕容德晚上梦见父亲慕容皝对他说：“你既然没有儿子，为什么不及早立慕容超为太子？不然，恶人就要篡位了。”慕容德醒后告诉他的皇后说：“这是先帝的神明所告，体会这个梦的意思，我就要死了。”

慕容德下诏立慕容超为皇太子，大赦境内。当月，慕容德去世，时年70岁。

慕容德死后，连夜做了十多口棺材，分别从四个门抬出，秘密地安葬在山谷里，最终无人知道他的尸体葬在什么地方，对外谎称葬于东阳陵。慕容德共在位六年，谥号献武皇帝，庙号世宗。

房玄龄在《晋书》中评价：“慕容德以季父之亲，居邺中之重，朝危未闻其节，君存遽践其位，岂人理哉！然禀倜傥之雄姿，韫纵横之远略，属分崩之运，成角逐之资，跨有全齐，窃弄神器，抚剑而争衡秦、魏，练甲而志静荆、吴，崇儒术以弘风，延谠言而励己，观其为国，有足称焉。”

在皇帝群里，这样的评价很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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