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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边军辎重营,火枪手王二毛的一天(五)

 不沉俾斯麦 2020-12-13

接上之前四篇【本文故事为笔者原创,纯属虚构】

青山处处埋忠骨

五更三点,天还是漆黑一片。

营中的掌号声与擂鼓声,分別响起了一通。这是野营条例规定的。

各小队的队兵尚未起。火兵们却要纷纷起来,开始架锅举炊,准备为队中做好新一天的第一顿饭了。

直待天微明时,第二次掌号吹响。

这时候,各队的值更官们,将悬了一夜的灯笼降下,队兵们也开始了起身梳洗整理。

车营的局百户,与两个步队百户,则要按宿营条例,去千户帐中禀报:夜巡无事。

昨夜,敌四更来犯,骚扰至将近五更时,方才退走。所幸营地之中,虽落了数十枝流矢,却由于弹压得力,无因惊而乱窜的兵卒。所以,亦无甚伤亡。

王二毛等值更的奇兵队,此刻却睡下才不久。

正在营帐中的王二毛等十二人,正“呼呼”打着呼噜。营内又是吹掌号、又是擂鼓的,竟然没吵着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因昨夜值守,千户特许补睡一时辰。

待王二毛等起来时,天已大亮。众人各自将自个儿的傢伙什收拾妥当了,向营中书记官知会一声后,各自回到了本队中。

“队总、伍长,来吃吧!

小队中的火兵,招呼着王二毛与小队总二人用食。昨日剩了些肉,与骨头夹着熬了锅汤,连同米饭,给他二人留在锅里,还热气腾腾地。

王二毛反应了过来,这一声“伍长”却原来正是在叫自己。不由一阵莫名其妙的,神清气爽了一下。

不过随之而来的又一消息,将正捧着木盆大嚼的二人,听到一阵怆然难受。

伤重的原伍长,终于没有撑过昨夜。早晨时,车正去伤员帐中探视,帐内六名伤者,原伍长与另一人,已经咽了气。

“我辈武夫,刀剑之下亡,死得其所也!”

小队总粗重地吐一囗气,说道:“二郎,待会与我同去,帮搭一把,送尔伍长入土为安。待战后,你我若活,再通知他家人!”

“嗯!”王二毛应了一声,埋着头只顾大囗嚼着。只是原本觉得喷香的肉汤米饭,哪还有半点儿滋味。

今日天阴,北风刮得比昨日更大了,虽有那段高大的边墙残垣遮挡着,辎重车上插着的队旗,也仍让风吹的“哗哗”直响。

营地外,官道南百步处的一个小坡上,歪歪斜斜的长了几排胡杨。

伍长与叧一名步兵队中的伤逝者,连昨日阵亡的其他六人,俱一同下葬在此。

胡杨树下,王二毛们其他几个步队兵卒,压实了土堆,分別在八座新坟前插木为碑,做了标记。众人全程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闷着声,使劲的挥着镐锄铁铲。同队袍泽,哀悼之情俱化在了挖土、填埋之中。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

靖远堡来的书办,吟了俩句诗。众人听不太懂是何意,但亦觉得挺好,很应景。

昨日阵前,书办临战失声惊叫,让千户当即下令打晕捆了起来。不过,战后还是放了,毕竟不是军伍中人,也没用用军法杀了他。

书办是个落第秀才,年约四十,姓王。人不错,大伙儿也没因为他惊叫了一声,而故意看轻了他。初历战阵,上百骑兵扑面冲击过来的气势,谁心里会没一些惊慌。

今日一大早,王秀才就忙前忙后的,替亡者碑上书写着姓名年龄等,让士卒们顿时又添了许多好感。

“王秀才,下回再赶上了大战,可得憋着啊。若是我等像汝这般,脑袋早让千户砍了。”

小队总笑着对王秀才说道。

“汝休要笑我,读书种子,手中无剑,胸中亦有三尺青锋。古人云,知耻而后勇,他日,吾若手提龙泉,亦当以鞑虏之血,洗我之恨也!”

王秀才让小队总一调侃,抽了抽还青肿着的脸颊,不由得激愤了起来。

“王秀才,好样的!”

“王秀才,下回,就不怕了。”

“王秀才啊,将主爷说过了,阵前厮杀,直须长刀重斧。军中武艺,与老爷们的龙泉剑舞不同,剑舞得好,可不一定上得了真战阵哦”

众人七嘴八舌的与王秀才说笑了起来。

“回了吧!敌情不明,营外不可久留。”

小队总拍了拍王二毛的肩膀,对众人说道。坡地左近土中,明显残留着许多蹄印。昨夜骚扰的敌骑,估也在此驻留过。

众人中的弓手们,将预插于地上的箭枝拔出,把箭镞上粘的泥,在祅上擦了擦,归于嚢中。鸟铳手们则将架于地上的鸟铳背好,一行十余人,扛着镐锄等物,下了坡,向营中走去。

大明边军辎重营,火枪手王二毛的一天(五)

长枪刺击

“今儿,队伍可能一时还走不了喽!”

入营地后,小队总看着营中,喃喃自语的道。

各车仍以车营方式横列着。土垒、壕沟等,按往日练兵时,拔营前全要拆除填掉的。可除了几个厕坑外,余者皆未变动。

“嗯那,未见有斥候骑兵回营。”

王二毛接了一声。敌情下,没有斥候査明前方,队伍是不能开拔的。二人虽是兵卒,却也皆为世代军户子弟,这点儿常识,却是有的。

辎重壹车经昨日一役,奇兵队亡了二人,编二十人的全车,只有了十八人。全队人多数为初历战事,都不免有些郁郁。

王二毛觉得有些胸堵,从车上扯出一杆长枪,虚空扎了几下,觉得郁气散掉了不少。

“久未操持这傢伙了。”

猛扎了几下枪,引发了王二毛的精神。于是,一枪一枪的练了起来。

驻步,持枪向前,先急行十步,抬手,开声吐气“嘿!”疾刺出一枪,枪尖笔直如一线。

再退回,又再前行十五步,蹬腿拧腰“嘿,嘿,嘿!”急速三枪刺出。

“伍长,刀盾之术营中数一数二,长枪刺击也不赖啊!唯独就是鸟铳打得不咋地,常不怎么准。”

这时,队兵们也来了气氛。纷纷哄笑着闹了起来。

“胡咧个啥!见过咱百户大人的长枪刺击吗?”

王二毛也笑了起来,说道:

“比刀盾,咱谁也不怵。要去参加长枪考校,二十步外五孔,俺只能刺中两个,或能得一个【中下】,勉强不挨军棍,就已不错哩!”

大明边军辎重营,火枪手王二毛的一天(五)

军中考校长枪之法。被重铠,持枪疾奔二十步,然后举枪急刺靶上五孔,五刺全中,且每枪皆穿透孔内木球者,为最上等。

小队总力气大,擅射,但刺击考校时,虽每中则必能穿透靶孔内置木球,可是,却从未五刺全中过。只能击中三四孔。

随将主爷自南方北来的车营百户,虽是个相对身板较小的浙兵,却每能将二十步外的五孔,五刺五透。

王二毛就见过他施展过数回。有一次,竟然身披着二层重甲,急奔刺击,仍能五刺、五中、五透。

“跟随将主爷打过倭贼的,几没有一个是弱的。”

王二毛持枪如此想道。既成了伍长,这长枪之法,往后也得多习练一番。至少,考校时一个【中上】必须要拿下了。

《练兵实纪》中的明军长枪

大明边军辎重营,火枪手王二毛的一天(五)

选锋

“呜~呜~”

营中突然吹起了摆队伍喇叭声。

“各车奇兵队,千户帐前列队”

从千户帐方向走来旗总们,向着各车喊道。

五辆辎重车加一辆战车,除掉火兵,共有奇兵五十四人。昨日之战,惟辎重壹车受到直接攻击,亡二人。其他车倒是一人未损。

五十二名奇兵,在千户帐外,按行军左右秩序,站成了二列横队。

“昨夜,派往靖远堡方向斥候,未按时回报。前方敌情不定,大队无法前行。”

“某欲亲自往前探査,今问汝等,可有敢随某同去者?”

刀疤千户的嗓子,一吼就像破锣声。顿了一下,他又说道:

“此为选锋,只取敢战勇士。愿随某去者,汝等自行决定,不强迫!”

“愿随大人前往!”

“大人以身犯险,我等岂甘落后!”

千户话音一落,队中人等,十之八九纷纷回应。王二毛与小队总,必然也是大声响应的。

“甚好,果然大好男儿,不负某家数月来,对汝等操练之功!”

千户大笑,伸手一压,止住了众人话音。

选锋只挑了二十人,临时组成了两小队。小队总与王二毛,任第一队的队总与伍长。作为前锋,先行出发。

刀疤千户自己带着十二名家丁为第二队随后,居中接应,

其佘十人第三队,作为后援,由一名旗总率领。

各队规定相距二三里间隔,以可以隐约远望得见,或听得见喇叭声的距离为准。往前方十里处范围内,进行哨探。

营队的指挥,交由车营百户,做好准备。若前方无事,则以铳炮声为号,随后拔营前进。

刀疤千户分派完毕后,令各人回本队整理装备,半刻后,营门集中,听号声,依秩序出发。

王二毛与小队总二人回到辎重壹车,向车正告了情况,然后从车上取出各自军械甲仗。相互将铠甲披挂束紧,弓矢、长枪、刀盾、鸟铳、弹药等准备完毕。

二人径自向营门走去,不一会儿,余者八人亦各自披挂整齐,前来会合了。

众人齐至,就等千户帐第一声喇叭吹响时,他们就作为第一队前锋,沿官道先行,出发哨探。

大明边军辎重营,火枪手王二毛的一天(五)

斥候

官道右侧,是一片宽窄不等开阔地,开阔地再往右,是起伏的半丘陵地形,丘陵上,长着一排排稀疏的胡扬林。

第一队以五人为一伍,分成二伍。王二毛带领四人,沿着开阔地与胡杨林的边缘,直朝着东北方向搜索前进。

小队总则带着其余四人,跟在王二毛伍之后约五十步处,作为策应。

“有十里路程了,停止前进,等队总他们上来!”

从营地出来,已走了一个多时辰。王二毛估摸着,搜索里程已经足够了。一路似无异常,便令众人停驻于一高坡上,等着后面的小队总。从此地望出去,远处开阔地与官道之上的动静,一览无遗。

小队总见王二毛们驻足在坡上了,便也急步的赶了上来。

“前方远处,官道上似有马队驰来,敌我不明!”

这时,攀爬上树枝眺望的警戒哨喊了起来。

“鸟铳装弹,火绳点燃,弩手上弦!准备接敌!”

刚与众人会合的小队总,急促地下了一连串命令。小队里面,除了小队总自己携带弓箭外,还有两名夹刀棍手,分別带了两张腰开弩。

王二毛等七人,则是每人一杆鸟铳加刀盾或钩枪。

“前方二骑,似我军斥候。敌有七八骑,在追逐!”

树上的警戒哨确认敌情后,边说边从树上急滑下来。

“立即整理好鸟铳!”

小队总对警戒哨说,然后对众人一挥手,指着官道下令:

“官道右侧三十步有一沟,我等去那儿设伏!”

小坡离官道约百余步,众人闻令,急速齐向着官道奔去。

数十步距离,须臾即至,刚潜伏入沟内,“哒哒哒...”马蹄声就由远处渐渐传进了耳中。

王二毛与小队总由沟中探出身子,远望去。只见前面两骑与敌军追骑相距约三四十步,双方一边驰马,一边相互以骑弓对射着。转眼间,就已越来越近了。

薊镇骑兵,皆有铁铠厚甲,在奔马之上用弓力偏软的骑弓,除非一矢射中面部与咽喉,否则很难伤到铁甲骑士。

敌军有八骑。这时,又分出四骑,驰下了官道,意图从侧翼包抄两名薊镇骑兵。俩骑兵的坐马似乎己有伤,马力呈渐衰之势,速度正在慢下来。

“二郎,汝等五人,以鸟铳射官道上四贼。余者二鸟铳及弩手,随我射击道下驰来四贼。”

“按汝等前后排列,以二人瞄一贼,集火射击当先二贼之马匹,不要瞄人,只射前二人之马,休管后者!待我骑兵驰过,听某口令,立即起身齐射!”

小队总冯录智,每临战斗,便俩眼精光暴射,边观察着,边命令王二毛等人。

“得勒,冯头!”诸人纷纷应道。

大明边军辎重营,火枪手王二毛的一天(五)

伏击

“开火!”

俩薊镇骑兵刚刚驰过,小队总猛的挺身而起,张弓、搭箭、扣弦,随着一声暴喊,强劲的九斗步弓上“嘣!”的一响,一矢发出,疾如流星般的离弦而去,正中官道下当先驰来的敌军骑兵面门,敌兵中箭,身一歪,立即瘫了下去,倒垂于马背下,一只脚脖子却卡在了马蹬里,让奔马拖在了地上,眼见毙了命。

“开火!开火!”

王二毛等人闻声,几乎同时站起,也各自举铳持弩,朝着早各自分派好的敌兵们,瞄准击发。

“砰砰砰~砰砰~!”一连串爆豆般的火铳声,夹着“嘣!嘣!”的劲弩弦响。七杆鸟铳与两张腰开弩,同时发射。一阵白烟瞬间就笼罩住了官道上下,人喊马嘶声响成了一片。

一阵齐射,也不知打死几个。

“汝等四人留于此,为鸟铳装弹,警戒着官道上的鞑子。彼若驰来,仍两人瞄打一人。打后即弃铳,拔刀前去相搏!”

小队总吩咐着王二毛伍中四人,然后招呼王二毛及自己身边四人,喊道:

“二郎随某上前,且先收拾了道下未死之贼,再去解决官道上的。”

小队总话音刚落,就提枪挟弓,“蹭!”地窜了出去,如一头豹子般的、直往硝烟中冲了进去。王二毛等,随即各提着刀盾枪棍,紧跟而上。

六人刚冲出烟雾,就听得蹄声弓响,“嗖嗖!嗖!”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举盾!”,

小队总的暴喊几乎同时响起。

王二毛与叧一盾牌手,急步抢前举盾,为众人遮挡。

“砰~砰砰!”三枝羽箭钉在了二人的盾牌上,王二毛盾牌上中了两箭,只觉得胳膊一震。

二十步外,有两名鞑子站于倒毙的马侧,正在朝着众人弯弓发矢。鞑子骑弓虽软,但站地上满弦步射,也让王二毛感觉到了盾牌上的撞击力。

道下还有唯一的一鞑子骑兵,却正纵马来回驰射,“嗖嗖!”转眼间,敌骑又是连珠两箭射来。

“鞑子好快的骑射!”

王二毛一面举盾遮挡,一面也不得不叹服敌兵的弓马之技。

“弩上弦!先与我齐射步下左侧鞑子,你俩射他左右腿。”

躬身躲在盾牌后的小队总对俩弩手说道。

待敌又一轮射毕,小队总身形突然暴起,对着左侧的,正在步射的敌兵挽弓疾射出一箭。

俩弩手也立起举弩,“嘣!嘣!”两矢同发。

敌兵也举盾遮护,挡住了小队总射向面门的一箭,却防不了弩矢袭来。一声惨呼,左大腿上顿时让一弩矢透骨而入,立即倒地不起,却是再难开弓了。

“二郎,向前推上去!先解决地上的,再杀敌骑。”

王二毛与另一盾手,举着盾牌一步步前推,众人躬身于其后跟进着。小队总每二三步,便挺身向稍远处敌骑还射出一矢,以干扰他的骑射。步弓之力,远胜骑弓,敌骑被迫又退后了一二十步。

只一会儿,就将逼近敌兵十步内。那敌兵弃了弓,左持弯刀、右提殳棒,径向王二毛等人冲了过来,竟是凶悍无比。

“二郎,杀了他!弩手与我同射那骑兵。”

小队总只扫了那敌兵一眼,令王二毛上前。自己只是警戒着那敌骑与官道方向,一箭一箭的只朝那敌骑射去。

“枪给我一用!”王二毛却将腰刀横挟于盾牌挽手内,用左手抵住盾牌,右手却从身侧的枪兵借了杆长枪,倒提着向那敌兵迎了过去。

相距五六步时,身体微一曲,后腿蹬地、拧胯、转腰、送肩,“嗖!”竟将长枪作标枪,直向敌兵掷去。

王二毛枪一掷出,立即抽刀裹盾,朝着敌兵飞步急撞了过去。

敌兵为掷枪所扰,猝不及防,“砰!”地一下,让王二毛连人带盾一冲,撞了个仰天而倒、四脚朝天。

王二毛也不收足,借着冲撞之势,上一步,左足一蹬跃起,全身份量落于脚上,重重地踩上了敌兵前胸,只听“喀嚓”一响,也不知踩断了几根骨。那敌兵还来不及哼出声,王二毛的腰刀向下一挥,已划过了他的颈脖,“蓬”地一阵血柱,随着锋刃溅起。那敌兵再也叫不声来,只是双腿抽了几抽,立即就断了气。

“砰~砰砰!”这时伏于道沟内的四名铳手也开火了,官道之上,又有敌兵三骑冲了过来,沟内四杆鸟铳齐发,顿时又打翻一骑。

还有两骑,却不管沟内的鸟铳手,径直朝着王二毛他们冲击而来。远处与小队总对射那骑兵,见状之后,也纵马奔了过来。

“长枪上前!顶住!”

小队总举弓,满弦射出一矢,又射翻一骑。随即弃弓,将自已的插于地上的长枪拔起,举枪向敌。

另一枪兵也才捡起王二毛刚掷出的长枪,站到了小队总身边,二人并肩而立,攢枪锋迎着敌骑方向。王二毛与叧一盾兵分站于二人两侧,持盾相护。二名弩手已来不及上弦了,也弃了弩,持着夹刀棍,站到了小队总身后。

敌兵虽然只余二骑,但两匹大马扑面奔来的窒息感,让失去了鸟铳箭矢掩护的王二毛等六人,皆有口干舌燥的感觉。

“直娘贼的,生死由命!”

两息之后,就将迎来与敌骑的撞击,众人几乎全是作如此之想。

“哒哒~哒哒”身后,忽又有急促的蹄声,“嘣嘣!”弓弦声响,数枝羽箭自身后向敌骑射去,顿时又中敌骑兵一马,敌马嘶鸣一声,将敌兵掀下了马背。

叧一敌骑兵在即将撞上小队总的枪尖时,突然马首带偏,一个急驰转向,敌骑兵举弓,在转向时,又是连珠三箭。

“鞑子骑射,着实地名不虑传!”王二毛等急忙举盾,敌兵前两箭却不是射王二毛等人,是射向了众人身后。原来,是那俩个薊镇军斥候返马回来了。

最后一箭射向了王二毛等,越过了盾牌,“扑!”一声,射在了一名拿着夹刀棍弩手的肩头。弩手哼了声,却未倒下,估计那牛皮坎肩,起了防护作用。

“上前,杀了地上的鞑子!”

小队总狠狠呼出了一口气,怒吼一声。众人正要涌上去,杀了十余步外那个落马的敌兵。不料,“嗖嗖!”又是两箭飞来,王二毛等赶紧驻足举盾。

竟是那敌骑又返了回来,忽的骑射,忽的蹬里藏身,直逼近众人十步之前,一伸手,将先前落马的敌兵拉上了马背。

敌兵二人一马,嘴里打着“唿啸”声,又呼来一匹马。然后,两敌兵在急驰的马背上分乘,兜了一圈,又将地上的伤兵带走了俩,包括刚才让弩手们一矢透腿的鞑子,还有官道驰下时,落马的一人。不一会儿,又有一匹空马让敌骑兵呼来。敌四人、三马,眼花缭乱般的一阵马术换乘后,绝尘而去。

大明边军辎重营,火枪手王二毛的一天(五)

百户

敌军骑兵像表演一样的娴熟骑术,看得王二毛等人,只觉得一阵阵眩晕。

若无铳炮与弓弩,这鞑子骑兵,当真是难对付的紧。

“十名步卒,野战对决敌军八骑。毙敌四人,伤其二。果然不愧将主爷在南边时的卫队长,亲手操练出来的劲兵!”

这时,那个方才在战场上兜了一圈的蓟镇骑兵,也转了回来。下了马,牵着步行,朝着王二毛们走了过来。边走,边说着。

“某三四月之前,对将主爷的练兵之法,事无巨细,大大小小,皆要讲规章制度,实不以为然的很。至昨日一战,方有所感。然今日之后,更令某叹服。若往日我蓟镇步兵,对鞑子八骑,足可溃我步兵百人。岂能有如今日之壮哉!”

那人插着骑兵百总的背旗,正是昨夜刀疤千户派往靖远堡方向哨探的斥候队长。。昨天午后大战时,他带着骑兵游离于战场外远观,没看清具体战斗。

今日,却把步兵战斗看了个一清二楚,不禁大生佩服之心。

可这时,面对面的与王二毛等站在了一起,却让王二毛得与看清了他的脸。步兵与骑兵,平日甚少接触,相互间不是很熟。

而这个骑兵百户,王二毛却很有印象。

“直娘贼!这不就是五天前,刚出镇城时,路上假扮鞑子的那个鸟骑兵头目。害得老子们推着大车冲山坡,累个半死,事后还冲老子奸笑一下的那人嘛!”

骑兵百户还在很兴奋的夸着小队总与王二毛等人,说话说得兴高彩烈的。王二毛想起五天前,却突然有种想揍他一顿的冲动。

“汝要不是个百户,那该多好,只是个队总什么的,老子此刻,就可以将你趁机暴揍一顿,那才叫爽利呢!”

打百户,那是要杀头的。王二毛也不敢真打,只能偷偷起些恶促小心思。

那几个在留在沟里的鸟铳手也跑来了。边跑边喊着:

“千户大人赶上来了!”

众人闻声向后望去,只见约一里外,一行人正疾奔而来,岂不就是刀疤千户等人。

刚才激烈的鸟铳声响,顺着北风南传,让二三里外的第二队听清了,故而急行军,跑来支援了。

大明边军辎重营,火枪手王二毛的一天(五)

......

(待以后有空时,再续上几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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