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茄子

 高骏森 2020-12-14

                                  茄    子

                                       文/落叶半床

没有谁的日子过得都是诗和远方。所有臆猜的天高云淡或是舒适恬静是用不为人知的艰辛和苦难换来的。这样简单而不为人明了的道理,因为无法让人明白,像是盼了又盼,天久不转凉,让人生出许多的不耐烦来。 

中午九月一个人吃饭,烧了一盘茄子,尝起来极像一碗肥肉。九月放下碗筷,看到肥腻就倒味口已非一天两天的了。这天同医生说好了又要去医院拿药,九月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几年隔三差五就去医院,已成为家常便饭。 

九月的黯然没有持续太久。 

阿姨爽爽利利的精神鼓舞着她,在人生的路上已然越过五十五个年头的她每天四点钟起床,手脚总不得闲,依然是快乐地度过每个忙碌的白天和夜晚。 

阿姨喜欢谈论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而世界上又没有哪一个人不喜欢谈论自己和与己有关的人。谈论自己并期望被人关注地稳定在谈论的中心,任谁人的心都是容易满足的。 

阿姨的利落能干毫无意外地反衬出周遭人的懒散和懈怠,这是显而易见的。然而阿姨乐于她的利落能干,她是如此心满意足,那又有谁能说她过得不幸福呢?

别人眼里的她和她自个儿的心情怎能相提并论?谈论的内容本来无关紧要,她眉飞色舞的姿态和声调,才是极具感染力的重点。 

九月想起阿姨的笑脸和她无人能及、行动如飞的脚步,曾经虑及的难过与愤然不平早已烟消云散了。既然阿姨乐在其中,又何必非要强求她认识到自己很辛苦不可呢!在这世上又有几人真正不辛苦,不论是那富的或是贫的,各有各的难处吧。 

不妒忌不贪念,事情的前因后果自有它的道理。也许这也是一种近乎常态的真理吧。人吃五谷杂粮,又有各样生存状态,谁生着什么样的病也许是无法避免的。既是一种常态,就没什么好自伤自艾的了。 

浓雾一般的湖上,失群落单的那只鹅在半夜里又叫开了。九月起床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夜里仿佛落了一点雨,仔细一看地面并没有怎么样地湿。天空是阴沉着的,随时准备下雨的样子。 

如平常一样走在路上,车窗外掠过田园风光,南瓜秧铺得一地,匍匐着的还有冬瓜,豆角和眉豆的花儿爬得高高的,同样高高的是蓝色的牵牛——看到牵牛,九月就笑了,她费劲心思地把野外的牵牛种到阳台,让它们顺着阳台上的铁栅栏往上爬,当她欣喜它们开着多么令人骄傲的花朵时,楼上的声音说“啊哦,种些无用的野花……”她想起来就只是笑,笑得只有自己可以听的见。牵牛花开像瀑布一样铺开她们的花朵,一路摇着铃铛,兴味盎然,让这个悄然流失的季节响起一些平凡而明亮的音符。仿佛现时人人眼里的只有见花见果的蔬果一样的,哪里用得着只花不果的花呀草的?可是牵牛还算幸运的,九月转而又想,生长在田边地头的,人们也任由它们生长,于是每年随处似乎总能见到它们的身影。当然这也是九月的一厢情愿,很多时候很多路边并没有很多的野花野草呢。 

前路还很长呢。九月望望眼前,看看餐桌上的茄子,虽然不大愿意去吃,还是一口气吃了下去。而一旦开吃,她就会吃得很香,终于也没在乎到味道的好坏了。 

天一时间暗了下来。哦,终于下雨了。这雨下得细碎,一阵一阵,不连续,似远处飘渺的萧声,低低地,呜呜咽咽。“也许,明天天就很凉了吧,茄子,过不了几天也就不那么多见了吧。”九月如是想。 

作者简介

落叶半床:真名张琴。安徽人。贪玩、好静,喜欢大自然,闲来偶尔写几个字,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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