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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儿丨蔡进步:没有父母的老屋

 长河副刊的书架 2020-12-14

今天一大早,我和几位同事从矿上赶往一座遥远的村庄,去参加一位工友母亲的葬礼。坐在车上,跟一位工友聊天,我才知道。我们去的这个村子,离我的老家不到十五公里。

以前,我每次到离家乡不远的地方来,总是想起老家,想起在老家的母亲。自从去年八月份母亲去世后,我再去老家时,眼里和心里只有老家那三间石墙瓦房的老屋。

去年春节,我一个人回到了老家过节,这是母亲去世后,我回到老家过的第一个春节。临回去前,妻子再三阻拦:“娘不在了,你还回去干啥?你回去后住哪里?”

我郑重地说:“那是我的家,我当然要回去了。”

回到老家后,我住在三哥家里。老屋在路东,三哥的家在路西,两地相隔不到一百米。三哥一家人都在家,他们平时在外地,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

吃中午饭的时候,面对一桌丰盛的饭菜,我却如鲠在喉,饭桌前缺少母亲,这不能算是团圆饭。以往,我每次携妻带女回老家,也都是在三哥家里吃饭。母亲不上桌,她只是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说说笑笑,喝酒吃菜。

每每此时,三哥便大声说:“娘,你过来坐。”而母亲总是笑着说:“你们吃,你们吃。”

我知道,母亲牙齿不好,大鱼大肉她根本没法吃,只能喝一些汤之类的食物。

母亲喜欢静静地坐在附近,看着我们喝酒吃饭,还不时叮嘱我们:“少喝点,别喝醉了。”

三哥说:“没事,进步回来了,不喝点酒哪行!”

那次吃饭时,想到母亲的离去,我想流泪,但我忍住了。在三哥家里,我再难受,也得控制住。

在三哥家里住了两天,尽管每顿饭都有酒有肉,可我却没有胃口。每次吃完饭,我都要到老屋坐一坐,有时一坐就是半天,直到三哥喊我吃饭,我才怅然若失地离开老屋。那两天,我一个人坐在老屋里,感觉老屋里特别冷。以前有母亲住在老屋里,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冷。

年初二那天,因新冠疫情,我不得不提前离开老家。

走在路上,我又想起了老屋,想起了母亲。这次回家,尽管三哥一家人对我像往常一样,可我知道,对于我来说,没有父母的老屋,再也不是家了。

今年6月底,我因工作上的事情路过老家。车过村西时,我看到了三哥的屋,也看到了三间石墙瓦房的老屋。要搁以往,我会下车去看看母亲,但那次,我没下车。母亲不在了,三哥家里也没有人,我还下车干啥呢?

车子疾驰而过,我的心像被刀子狠狠割了一下,痛彻骨髓。是啊,没有父母的老屋,我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没有停留的机会。

上周六,我回老家给父母上坟。当我风尘仆仆地赶到老屋门口,才发现带错了钥匙,我站在老屋门口,不禁潸然泪下。“日暮乡关何处是,老屋门口泪长流。”

当天中午,我在附近二姐家里吃过饭,便踏上了归途……

(已载12月15日《德州晚报》)

■作者:蔡进步  ■编辑:王晓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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