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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医院坐坐

 南海老强 2020-12-15

  (前注:这是前几年写的一篇文章,那时流行有歌曲《常回家看看》,我到现在也保留着一个习惯:常医院坐坐。)

心情烦乱或意志消沉时,我会去一个地方,可能没人会想到,就是有医生也有病人的医院。

多是在眼科诊室外的待诊长椅上,找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后闭上眼睛安安静静,这就象是一个等待求医的眼科病人了。

安静时很容易,多半是人声嘈杂,也没关系,我清楚自己的来意,挤在真正的病患中,就开始专心去回忆——此情此景中,那些往事很容易浮现。

  头一次的情形最清楚,二十一岁的那年春天,多年病痛吃药的我,眼睛又红痛了。家人没在意,我也没当事,用了眼药水不见好转,三天后看东西模糊了,父亲习惯性地又去打听来一个偏方,我早晚两次,就把脸放在刚倒进开水的一个大茶缸上,用蒸汽熏眼睛。

第二天不见效,再过一天更痛更不敢见光,我把手伸到面前,掌纹仍是看不清,手指也不清楚了。我知道一起床是这样,过一会儿会好转,可是吃过饭后,再睁开右眼试着看,扑面般乱冒的金星中,只剩下手掌的一片黑影了,镜子里右眼红肿流泪不止,疼痛越来越难忍受。

我感到了情况的严重,在我的一再坚持下,父亲同意了放弃他的偏方,当即扶着我,冒雪去村口等车,一起往县医院去。

排队等待检查 ,我咬着牙,使劲儿按捂着眼眶在坚持。

突然,听到一声骇人的恸哭响起,惊惧中抬脸张开一点左眼,我看到一个下肢残疾的中年人抱着头在检查的椅子上,弯下腰去……后来,他终于被劝拉着让开了位置。

轮到我了,一边查着,医生自言自语:又一个,拿眼都这么不当事,住院试试吧。父亲到这时,也意识到了这跟腿痛不一样,看我也想住院,也就打消了拿药回去治的念头。

得知要往眼睛里打针时,我真的害怕了,医生还是不客气地推开了我的手:再来迟些,你就让治也不给你治了。

半个小时后我提心吊胆地用手撑开一点因注射后极度充水肿胀的眼皮,看到并没有一片暗红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是在这半个小时里,听着那个眼睛已经救治无望的中年人的邻居和医生的对话,我知道了他的家境和病程,更感到一阵阵的后怕。

  自那以后,到现在的二十多年间,眼睛又犯病十来次,原因不明,医生只说是我的强直性脊椎炎引起。前几次都是在春天,起病就很急也很重都住了院,每回都要差不多两个月才痊愈。

后来身体恢复些,病程缩短到一个月左右,并且也多是因为我的用眼过度导致了——我的工作离不开看书写字,更离不开看电脑屏幕,如果不是这样坐在医院里,我平时还真很少在工作之余让眼睛这样休息过。

不管多吵都不睁眼,尽可能让自己进入当年的场景中,去真切体验眼睛在病痛,甚至是处在了就要失明的危险边缘……

一个多小时后,我慢慢睁开眼睛,满怀庆幸和感激,悄悄离开,走出医院大门,来到大街上,来往的行人是不用说了,就是看到一棵树,一辆自行车也是那么的亲切、可爱: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它们,而它们就在我的眼前让我看到。

到这时,进医院前的那些恼人心绪,想想都觉可笑,也早没了影踪。

幸福是一种对比出来的感觉,心里充满对生活的某种感激时,懊恼、烦乱和不快就没有了存身之地。面对不幸和困扰,就想想自己现在的拥有——写这些文字时,我是躺在床上用笔记本打出来的,眼睛又累病了,还好,这回十几天就可以看清了,只是还不敢多用眼。

  说到这里,我要感谢两个你可能想不到的多年的老“朋友”——读霸和方正畅听,是它们帮我在少用眼的情况下也能写文章,感谢这两个软件的编写者;对了,还有一个叫做眼睛卫士的小软件,它可以定下工作和休息时间,强制休息时就会锁定屏幕。这可以帮助我在眼睛已经疲劳不堪又不得不看电脑时,能够定下看五分钟休息十分钟这样的时间安排,既能保护眼睛,又能支撑着工作。

感谢电脑的发明者,制造者,销售者;感谢网络和从插座里提供来的电流,感谢这张床和这间房……感谢每一趟车的公交司机吧,若不是他们的认真负责,你也不可能平安到达目的地……周围值得我们感谢的事物实在太多太多了,正是它们组成着、丰富并延续着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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