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妈妈的笑》
6岁的时候
我天真的问妈妈
什么是幸福
36岁的妈妈笑了
笑得就像村外
初春的小河
清澈透明
妈妈回答说
幸福就在你的眼睛里
26岁的我
做了父亲
打电话向妈妈报喜
电话里
我听到妈妈笑了
笑得就像门口
夏日的梧桐花
干净粉白
56岁的妈妈说
你有了自己的幸福
如今46岁的我
偶尔一次回家
妈妈扶着
院子里的石榴树
对着我笑了
笑得就像
深秋的石榴
饱满甘甜
76岁的妈妈
打开随身的荷包
拿出五张百元钞
“孩子快高考了吧，
给他加点营养”
临走时
我偷偷望了望
妈妈的眼睛
我终于看到了幸福
幸福就是
一见到你
就笑得像
秋天石榴的那个人
《大雪已至》
寂静无声
雪落如脉搏。
天空的呼吸
是白色的
每一座房子
每一棵树
每一个行走的脚印
都是白色的。
放下所有的赞美
大地以拥抱的姿势迎接
你的目光。
在黑夜里闪闪发亮。
万千个狂想
扑面而来
隐藏失去意义
坦白才是真理。
我迎面出击
白发苍苍
谎言仓皇远去。
大雪已至
我的诗句和我的手臂
美丽至极。
北方的雪
遥远的你
不再是不能说的秘密。
大雪已至
夜色逃离。
《11月和12月之间有一根细细的羽毛》
来了
一切还是那么平静。
窗户紧闭
灯光暧昧
荒芜的街看不见
一颗星星的倒影。
手里握着一根细细的
羽毛
此时不应该睡去
呼喊和跌倒
或者沉默。
我看见高楼一侧的柳树
柳叶青黄
怎么看
也不像染过
11月或者12月的霜。
走了
一切还是那么平静。
冬天
只有两种冷
看见的冷
看不见的冷。
想到你
一切的冷都走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