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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远方游子 图：来自网络 爸妈都是近70岁的人了，却还在老家种着两亩多的葡萄地和其他的庄稼。种蒜、滴蒜苔、薅蒜、卖蒜、种花生、玉米、小麦、绑葡萄、施肥、套袋、采摘、赶集去卖，以前苹果树没被淹死之前，还有好多苹果树要打理，反正爸妈一天到晚的没停过。 每次打电话或视频，他们都在忙，无论我们怎么说，怎么劝，都没用。和他们说过无数次，家里的地别种了，来我这边定居吧，但是他们总是不肯，怕给我增加负担，总是说：“这好好的地，总不能扔在那里荒着吧，说啥我也不能听恁几个说的，把地扔了不种，趁还能爬的动，多挣一个是一个，不用增加恁几个的负担，实在不能动了没办法，只能叫恁几个养着了”。 我爸更会忽悠我，总说种完今年就不种了，可是，到了第二年又继续种，我一说起来，又说这是种最后一年了。 因为没有儿子，怕拖累五个闺女，总觉得闺女们都在供房、养孩子不容易，总想着自己能挣一点是一点，哪个闺女有难处的时候能帮一下，这就是我爸我妈，总是时时刻刻为几个孩子着想着。 五姐妹中，我是老大，最小的妹妹小我11岁，她孩子刚满月。人家都说头生子惊，老生子娇，一毁毁个半空腰。 在我爸妈这里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虽说不至于做到一碗水全部端平，但也绝不会特别偏心哪一个。我妈总说都是我的闺女，哪个都一样，全部都供你们读书，能读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没钱就是去借去磨也要供你们。 所以我们五姐妹除了老二读初中的时候，体质不好，学习跟不上，自动放弃外，剩下的四个都职高、中专或者大学毕业，走向社会后又靠自己的能力读了成人大专和本科。 我妈说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只是出生没几个月就因为肺炎夭折了。 大家也知道，在苏北老家农村有一句俗语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尤其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没有儿子是被人看不起的，被人说成“老绝户头”，所以在人前的爸妈总觉得矮人家半截。 爸爸的两个哥哥家都有有男孩，只有我爸比较命苦，为了生儿子，我妈后面又生了四个妹妹，除了夭折的哥哥外，爸妈再没有生出儿子来。也因为我家没有男孩，家里老人还有一些亲戚，都明显看不起我爸妈。 爸妈年轻的时候，就一直挣扎在别人看不起的眼光中，拼命想活出个人样，拼命供我们五姐妹读书，希望我们有能力就远走高飞，甚至把他们接出去，不再受别人看不起的眼光。 父母养大我们五姐妹不容易，其中也离不开大姨一家的帮忙和资助。大姨夫年轻当兵时被分配在了广州工作，一家人在广州安了家，大姨夫和大姨都是很善良的人，从我记事起，我们姐妹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大姨从广州寄过来的，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大姨能寄的都寄给我们，还不定期的给我家寄钱。 1990年后，我爸隔几年就要去一趟广州，回来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家扛，东西多的用麻包袋装，里面吃的穿的用的都有，有些衣服是大姨新买的，有些是两个表姐穿不了的，大多数衣服都是新的，款式又漂亮，那时我在学校穿着这些衣服，不知道惹来多少羡慕的眼光。 虽然有了这些衣服，但是孩子多，只能是大的穿新的，小的捡大的穿剩的，好在妈妈手巧，会改衣服做衣服，旧衣服经她的手修改后，穿上都非常合身。 爸妈的勤快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每样东西都有它该放的位置。我们姐妹也知道爸妈的艰辛，从小就听话懂事，帮爸妈干农活、做家务、带妹妹，放羊、割草样样都干。 那时，家里没有钱买煤球，一到秋天，妈妈早上四五点就起来去家旁边的树林和土沟里去扫树叶，把扫成一堆，等白天树叶晒的没那么湿了，晚上再用麻包袋背回家晒干垛成垛，冬天用来烧火做饭、喂羊。 妈妈说我很小的时候，分家时分的老房子不能住了，爸爸为了盖房子，自己去北边大深沟里拉土垫宅基地。他一个人先从深沟里撇土上来，然后再拉回家，我和二妹还很小，妈妈必须得带着我们，这些重活只能爸爸一个人干，干了好多天才弄好。 妈妈说爸爸都累的摔倒在地上过，还吐血了。我那时已经有点记忆了，到现在还记得是住在搭的庵子里的，下雨天都是泥和水，我家前后左右都还没有其他人家住。 妈妈总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闺女家再好也不如在自己家里自在”。直到现在爸妈还住在三十多年前盖的这栋老房子里，下面是我叫不出来的很大块的砖，上面是青砖，从原来自己用蜀黍秸做成的苫子，到后面换成ba板，再到后来吊顶装空调等，爸妈一直都不舍得拆这栋房子。 我也曾经提出要不要盖新房子，他们不肯，总说我没有儿子，盖楼干什么，真不能住了，我就去恁几个家里住去，哪个闺女家没有地方给我们住。后来想想也是，我们姐妹家家都买了房子，三房的四房的都有，无论他们去哪个女儿家，都有地方给他们住。 以前家里厨房没有装水龙头，洗澡间只是水泥地没有铺地板砖，院子里排水不好，下雨老是存水，老家冬天地上结冰地滑，又要到院子里去提水，他们两个年龄大了，怕他们摔跤。 去年暑假我们一家四口、四妹带着两个孩子，大家一起回了老家，三妹家就在旁边村，正好赶上三妹夫休息，一群人分工合作，带孩子的带孩子，做饭的做饭，买材料的买材料，挖沟的挖沟。 偏偏那几天赶上打台风下雨，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买好了回程的火车票，为了抢时间大家只能冒雨干活。主力是我老公，从买材料到铺地板砖、接水管弄洗菜盆、铺院子里的水泥地等，这些都是他完成的。水泥沙子不会配比例，只能电话求助干过建筑工的公公，公公电话指挥，紧赶慢赶终于在我们回程之前完成了。 老公看到爸妈还在用冰柜存菜和肉，担心他们老是吃不新鲜的肉类，又在网上买了一台三开门的冰箱。这样爸妈洗菜、做饭、洗衣服、刷牙洗脸都再也不用去院子里了，在厨房和洗澡间就可以完成。 妈妈还开心的说，没想到老了老了，还用上了这样的厨房和洗澡间。其实前几年我就提出要弄，爸妈就老是怕我花钱，怎么都不肯，加上我每次回去时间都太短，干活的人少，实在赶不出活来，只好不了了之。 今年五妹结婚了，也嫁到了老家，虽然一家三口生活在苏州，但是逢年过节都会回家。如今我爸妈幸不幸福，我不敢说，但是她们的五个女儿和五个女婿都很孝顺，除了逢年过节寄东西给钱外，平时家里的零食和菜肉也没断过，不是这个女儿网购回去，就是那个女儿转账给家里的老三，叫三妹夫买了菜拿回去。 三妹夫也特别孝顺，休息就回去帮忙干农活，妈妈说他就像自己儿子一样，来了就自觉去地里干活，地里有啥活他就去干啥活，三天两头过来，来的时候还要买肉买菜买馒头，我爸妈是省惯的人，总不舍得买，不舍得吃，每次都是妹夫买一大堆回去。 在我爸妈身上，他很舍得花钱，当自己爸妈一样孝顺，整天爸妈叫的不离口。我妈常说，亲儿子也没有这么孝顺。 爸妈携手走过四十多个春秋，恩恩爱爱几十年，两人很少吵架红脸，虽然没有儿子，但是有五个孝顺的女儿和女婿。以前那些看不起我爸妈没有儿子的人，如今却很羡慕爸妈有我们五姐妹。 小时候，别人问我爸妈有几个孩子，我妈常说：“俺没有儿，就五个臭丫头”。有些人就说，闺女多了有啥不好，恁享福的时候在后面呢。 受了一辈子罪和累的爸妈，如今苦尽甘来，愿他们能有一个安稳舒适的晚年，和健康的身体，让我们这些女儿都有机会多尽孝心，愿我的爸妈健康平安！也愿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健康平安，幸福安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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