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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我心愁兮亦复然

 菩提恶之花 2020-12-22

陌上桑

两汉乐府诗集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致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蔡琰我心愁兮亦复然


蔡琰算是早慧的天才儿童,南北朝的刘昭《幼童传》载,某次蔡邕夜晚抚琴,不意有根琴弦断了。蔡琰光听声音就知晓是哪根琴弦,蔡邕以为女儿凑巧蒙对,故意弄断了另一根,蔡琰很快又答对了。

清人张玉谷曾作诗称赞蔡琰的五言诗,“文姬才欲压文君,《悲愤》长篇洵大文。老杜固宗曹七步,办香可也及钗裙。”其实是说蔡琰的才华超过了当垆的卓文君。

汉时的五言诗,基本终结了《诗经》以来的四言诗,可以说五言诗,在彼时成为符合诗人们闷骚的新样式,除了赋之后的顿笔,独立成章,互诉情怀。

蔡琰的《悲愤诗》有两篇,一为五言体,一为楚辞体,皆是“感伤离乱,追怀悲愤”的产物,其一五言体为长篇叙事诗,记叙了文姬始于董卓之乱乃至归汉间的悲惨遭遇,字字是血,句句是泪。

《悲愤诗》广域的历史沉重感,《孔雀东南飞》和《木兰诗》比之不及。因为这种无奈的悲愤,除了流离失所,还有专属女人的一嫁再嫁,浮萍都做不成。

《后汉书·董祀妻传》说蔡琰“博学有才辩,又妙于音律。适河东卫仲道,夫亡无子,归宁于家。初平中,天下丧乱,文姬为胡骑所获,没于南匈奴左贤王,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曹操素与邕善,痛其无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赎之,而重嫁于(董)祀。……后感伤乱离,追怀悲愤,作诗二章。”

生活在动荡的汉朝,蔡琰父亲的门下有董卓也有曹操,接踵而至腥风血雨的战乱,父亲死于狱中,二十三岁的蔡琰为胡骑所掠,再嫁于匈奴左贤王,这冰天雪地十二年的结束,又是一场生离死别,归汉就要与在胡地的两个儿子永诀。

《胡笳十八拍》恐怕就写于此时,还乡的喜悦被骨肉离别之痛所淹没,自弹自吟,苍幽凄苦。这条屈辱和痛苦的长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明人陆时雍说,“读《胡笳吟》,可令惊蓬坐振,沙砾自飞,真是激烈人怀抱。”蔡琰在冰冻草原所弹古琴,底部刻的名字叫“胡笳”。其心境不可估,恐怕早已认命。

 

托曹操之福,抛夫别子,回到了中原,把她的那部浸润风雨的琴,送给了曹操的二子曹植,可惜曹植最后被曹丕谋害了,古琴也不知所踪。

正所谓“蔡女昔造胡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胡人落泪沾边草,汉使断肠对客归。”在这件事上,曹操虽有私心,确也可赞。

当代郭沫若为曹操翻案,发表的《谈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等等,与之形成了《悲愤诗》、《胡笳十八拍》是否蔡琰所作的争议,包括郭个人在历次政治风险里的表现,个中滋味。错综复杂。

曹操其人,历史人物,褒贬不一,枭雄名相,有时未免小气了一点,既把蔡琰嫁给了屯田都尉董祀,却不免酸溜溜惦记着,说是惦记着那些传世宝典,直到董祀放了杀头之罪,终于卖了蔡琰一个很大的人情。

不过《悲愤诗》、《胡笳十八拍》倒是充斥了蔡琰怨苦向天的悲愤,莫奈何?烽火遍野,天下动荡,哀鸿遍野的最多寻常百姓,只能庆幸俗世琐碎,周遭安宁,这一世我们又过去了。

【 绘画:吴冠中(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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