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人把影子曳引成环形 绕着光秃的,医院内的茶碟。 像极了月亮,或一张空白的纸张 好似遭受了某种神秘的突击。 她寂静地活着。by 普拉斯 格非《雨落荒寺》阅读的感觉,与多年前程青《天使》一模一样,人头攒动的亟不可待,起始便从庸常生活朝着看似不经意方向垂落。有那么一刻,我几乎陷入沙发的身体,完全不知道世界和肉体的位置。可能小说对于阅读者永远只能是过去时态的,按照马原的意味,文字营造的幻觉,让阅读者以为共同参与了某事。当然翁达杰印记明显的一部《安尼尔的鬼魂》,与《英国病人》类似,破碎的历史中漂泊无处安放的灵魂。实际上自己是很难被故事情节打动的,小说家不动声色建立的叙述逻辑,一点一滴渗透阅读者凝视着文字的目光。但是阅读者总是免不了要去结尾寻找所谓的真相,这不得不迫使你加快阅读的进度,以便尽早大失所望。 时间对于我这样的阅读者而言,几乎可有可无,根本把握不住曾经属于我,又不属于我的短暂欢愉,一次一次重复必须的果腹技能,生活乏味得像毛姆描摹的六便士,零零散散。所以《刀锋》和《寻欢作乐》告诉阅读者不过是硬币的正反两面,尖酸刻薄,都不如快感来得更让人出其不意。做一个小说的同谋,无数次的做着不同皮囊,相同灵魂迥异的挣扎,倒是阅读的意外收获。很是怀念槐花巷的静谧,庸俗极致的沉沦,对树荫以上的蓝天没有挂牵。午饭常常是西红柿鸡蛋或者蒜泥苋菜,漂浮的粗糙陶瓷碗,和人们展开的血盆大口,无一不是小说中的人物。 如果越过这些小说阅读停滞的时间线,似乎可以看到老槐树不远处,深邃碧绿的水塘,杂草丛生,滋生了各色蚊虫,就是没有期待中的蜻蜓,水面被菱角的藤蔓遮挡出一种暗黑的妖冶,向四周延展的没有尽头。多数人的选择无所谓对错,比如我记不起阅读《白鹿原》,是在槐花盛开的时候,还是在槐花衰败的盛夏,倒是小娥死前那声惊叫“大呀”,阅读者天崩地裂,穿梭了语言和文字的沟通,其后,白鹿原发生了一场瘟疫,死了许多平常人。这样继续沉浸下去,生活魔幻般滚滚而过,只是一日三餐,洗洗刷刷,不胜烦劳,世间的繁琐,确是需要有人一针一线缝补。所谓的悠闲,不过是清澈晴空皎洁明月的幻影,艰辛度日怕是不加掩饰的常态。 《佩德罗·巴拉莫》大抵融合了乔伊斯的意识流和福克纳的多重叙事,其中诸多人物人鬼莫辨,可能即是鬼魂当做活人的写法,胡安·鲁尔福给予马尔克斯的惊愕之余,马尔克斯开始无边无际的阅读。至少这种阅读轻松不了,短期内不会有什么快感来临,永不停息的纷乱被文字组成的空间撞碎重组,阅读者全神贯注,完全找不到即将结束的痕迹,试图解读《佩德罗·巴拉莫》是毫无意义的。与海明威“无处不洋溢着象征”一样,写作永不结束的鲁尔福,也给予了阅读者永远阅读下去的可能,这种可能类似大海一样浩瀚无垠,苍穹一样高邈无限。也与阅读者阅读结束不了的《红楼梦》一样,有意无意间,曹雪芹与鲁尔福同样无法继续其中各自的无尽,那些书页被阅读者此起彼伏地打开,永远处于神秘莫测地悸动之中。
- The End -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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