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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江女人》之江花:第十九章 胡三英打鬼(下)

 田野文学馆 2020-12-22

王红旗采取的第二招儿是让李江花吃苦。他给江花派脏活儿、累活儿。王红旗知道,女人最怕脏。脏活儿干不了,还不主动在俺王红旗面前脱裤子?可是,什么活儿最重最脏?挑大粪!女人最怕挑大粪。挑大粪这个活儿,累不说,光那种味儿,就难以适应。再说,李江花是城里人,文化人,长了这么大,没干多少农活儿。挑大粪,一定会让你李江花主动来求我。王红旗这么一想,就决定派江花去生产队的粪池里挑大粪。

让江花干这活儿,确实很难。以前,这挑大粪的活儿都是男人们干的。现在,让一个瘦弱的女人干,况且,生产队那么多女人,就单单让江花一个干?江花委屈。她知道王红旗心里想啥。如果她跟王红旗上了床,马上效果就会不一样。但是,江花不能。她要忍。她不想随随便便地把自己的身体给这个讨厌的人。不随便给这个色鬼,只好让自己的身体累点,脏点。

江花戴了一个口罩,挑着一担粪桶去挑大粪。厕所那种味儿是最难闻的。江花戴着口罩,还是想呕吐。这种事儿,确实是比与王红旗做爱还要难受100倍。江花真想去找他,让他做一次算了。可是,她不能。她吐了几次,就不吐了。她担了一挑,第二挑,粪洒到地上,溅到了身上。她的身上,满是大粪。她恨不得死了算了。要是死了,王红旗会咋样?高兴?还是悲伤?她不知道。她难过了好一阵儿,又站起来,穿着沾有大粪的衣服,继续挑大粪。她就不信,王红旗会把她吓到?他不能!

说来也怪。江花的身上被大粪泼上之后,觉得那种味儿不是很难闻了。相反,还觉得不错,很好闻。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农民,就得挑大粪。也许,这种感受就像是女人的名声。一个女人,刚出规,觉得名声不好。如果烂了,反而觉得很好。就像是包容儿。包容儿把自己放开后,反而当官了,活自腻了,活风光了,活出人上人了。

就这样,第一天,李江花坚持了下来。第二天,李江花坚持下来。第三天,李江花又坚持下来。队里的粪池挑完了,李江花又挑一家一户的,这一挑就是半个多月。她的肩膀压红了,压肿了,压出了茧子。她竟然喜欢上这个工作了。这工作,一个人,只要把任务完成,想歇歇儿,就歇歇儿。想干活儿,就干活儿,想收工,就收工,自由。不像是上大工,按时间,磨洋工。王家庄的人有句顺口溜,干活磨洋工,拉屎三点钟,一天拉三遍,日落就收工。

王红旗见李江花没有送货上门,知道遇上了个犟孙,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诸恶。要想做成那事儿,得使用第三种方法,那就是甜。也就是让江花尝到一点甜头。

王红旗想了一夜。究竟该给江花一点什么甜头吃吃。他在这个方面,算是绞尽了脑汁。王红旗心想,这第三招儿很重要,也是最后一招了。要是李江花再不同意,那就真的是没招儿了。女人心软,给她一丁点好处,她们就会记在心上。只要李江花心里有了俺王红旗,就不怕她李江花不脱裤子。可是,究竟让吃点什么甜头呢?王红旗想了一夜,便决定让李江花去放水。

放水轻闲,工分又高!拿把锨,把水从渠里往田里一改,便坐在路边儿玩。这活儿,王红旗平日都是派给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一般的社员,轮不到。至于移民外来户,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就这样,李江花得到了去放水的命令。这天,她拿把锨,来到渠边,把水往田地一打,便坐在路边儿的树荫下玩。

稻子开始抽穗了,一嘟儿一嘟儿的,沉甸甸的。

近处,是稻田。远处,也是稻田。

一望无际。

正午的时候,王红旗终于忍不住了,他亲自来找江花了。王红旗来的时候,江花手握铁锨,正沿着水渠往前走。太阳,毒花花地烤着大地。渠水温温的,烫人的脚。她的手上、脸上都是汗。内衣湿透了,粘在人身上,痒痒的。她站在渠里,提起裤子,弯腰撩起渠水,洗脸,洗手,洗腿。

有人从身后抱着了江花的腰。

四周很静。只有青蛙藏在稻田里,亮起噪门,“呱哇呱哇”地叫。

江花扭过头,是王红旗。

王红旗的脸上,显出一副霸道、凶悍的神色。

江花不怕。

江花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放手!

王红旗不放手。

王红旗开始解我的衣扣。江花用手使劲儿地掰他的手,可是,江花掰不开。她一着急。翘起右膝,用力往王红旗的裆部撞去。 

王红旗“哎哟”一声,放开手,蹲到了地上,直不起腰。王红旗说,你这个贱货,心咋真狠?俺王红旗好心待你,你却不领情!

江花直起身,把上衣拉了下来,盖住了胸部。她狠狠地说,你这个龟儿子,想占姑奶奶的便宜,门儿都没有!

王红旗猛地站起来,一下子把江花压在了土埂上。

这次,王红旗用的劲儿很猛。江花用力推,推不动。王红旗按住江花的双手,用嘴咬住了江花裤带。江花用的是一根红裤带,系的是活结儿。王红旗咬着一端,一拉,裤带便开了

江花大声地喊,救命呀——

王红旗冷笑道,你别喊了,没有人。

江花说,王红旗,你个龟儿子,我怀有娃,你把我的娃弄掉了,我变成鬼也放不过你!

王红旗说,你乖一些,我就不会把你的娃弄掉。否则,……

王红旗等不及了。他开始脱自己的裤子。正在这时候,一只大手从背后把王红旗提了起来,重重地扔到稻田里。

半天营里杀出个程咬金,把王红旗快要成的好事给搅黄了。王红旗从稻田里转过身,定睛一看,是原大队支部书记胡三英。胡三英手里攥了捶衣服的棒槌,指着王红旗,大声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禽兽,咋见了女人就不放过呢?

王红旗道,胡三英,俺俩一个喜欢,一个愿意,男欢女爱,与你何干?

胡三英说,你以权压人,欺男霸女,还敢嘴硬?

胡三英没有等王红旗从水田里爬起,便冲上去,用棒槌对着王红旗光光的屁股使劲地捶,就象是在捶衣服,“咚咚咚”地响。

本来,胡三英是打不过王红旗的。可是王红旗是输理的。理一亏,就不敢反抗。王红旗挣脱不掉,只好求饶。

王红旗说,胡支书,饶命啊!

胡三英不理他,举起棒槌又捶。

王红旗又求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胡三英骂道,我打死你这个色鬼,为方方除去一害,俺就是吃了枪子,这条老命也值得。

胡三英边骂边打,打了好一阵,心中的怒气便散了。她见王红旗爬在水田里,嘴里已没有求饶声,便住了手。

胡三英说,这次先留你一条狗命,再让我碰到你干这见不得人的事,俺便朝你脑袋捶,非把你的脑袋捶成烘柿片儿不可!

胡三英骂完,把江花从地上拉起来,气冲冲地走了。

前面不远就是胡家庄。胡三英领着江花,穿过一片柳树林,沿着渠水往西,走了半里多路,到了胡家庄。

村口有座新房子,房子前有棵大柳树,枝叶繁茂,蓬蓬勃勃。王晨丽坐在柳树下做针线。

胡三英远远地喊,晨丽!

王晨丽抬起头,见是江花和胡三英。

王晨丽道,胡大娘,你咋过来了?

胡三英说,啥都不要问了,先找身干净衣服,给江花换了!

王晨丽这才注意到,江花的衣服不整,对襟碎花汗衫的扣子全被撕豁了,江花用手攥着衣襟,胸前的红兜儿已露了出来。上衣后面、裤子上沾满了黄土和泥水,

晨丽问,江花,你这是咋了?

江花没有说话,眼里噙满了泪。

王晨丽找了身干净衣服,江花换了,洗了脸,梳了头,思想稍微稳定了些。

胡三英说,你在这里稍歇一会儿,便回庄上去。俺的衣服还在渠里,得去洗呢!

胡三英说着,便走了出去。江花望着胡三英的背影,便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王晨丽!

王晨丽感叹地说,胡大娘是真正的好人呢!分队时,她们庄分了两户人家,她要了俺家与铁蛋家。你知道,俺家三个孩子,铁蛋家四个孩子,就俺一个劳力!过来后,胡大娘让铁蛋那4个孩子也跟俺,做为队里孤儿,吃照顾粮!

江花心里道,咱们移民,还真需要这样的干部呢!

可是,奸臣挡道,社会乱套。一切都不可能了。江花在晨丽家坐了一会儿,估计人都上了工,田地里有了人。她这才把脏衣服用一个单子包了,返回田里。

王红旗已经走了。稻田里,水稻倒了一片。江花的铁锨还在。她拿起铁锨,想起刚才胡大娘捶王红旗的情景,心里便觉得又害怕又好笑。害怕的是胡大娘再晚来一会儿,自己就被王红旗糟蹋了。好笑的是王红旗一个30多岁的男子汉,竟被胡三英一个50多岁的老太婆摁在水田里,用棒槌捶,就像捶衣服一样地捶。邪不压正。不是王红旗打不过胡三英,关键是王红旗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自己的气焰便矮了三分。

江花心里暗暗道,王红旗,你个龟儿子要再敢欺负俺,俺也要给你一点厉害尝尝!(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田野,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五四文艺奖获得者,南阳市五个一文艺工程奖获得者,淅川县文联副主席,淅川县作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在全国各大报刊杂志刊发作品3000余篇,《读者》、《意林》签约作家。出版有散文集《放歌走丹江》、《坐禅谷禅韵》;长篇小说《泪落水中化血痕》;参与主编《魅力淅川》丛书(六卷),撰写的《北京,不渴》微电影剧本拍摄后荣获国家林业部“十佳影片”。电话:13569243979  0377—69229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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