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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今年84岁，身体康健，思路清晰。幼时无师自通略识数字，至今不忘。早年与乡邻一起上工，下湖，逃荒，拉车时，有个别读书之人，于劳动闲隙间说故事消遣，父亲虽不能过耳不忘，但常听常乐，却也耳熟能详。这些故事来源不明，大都是口耳相传，无据无考，却能愉悦人心，特别在乡间俗里，备受欢迎。 我兄弟姊妹幼年时，每每月夜院中，围坐缠着父亲说故事。父亲便拿早年听来的这些故事说给我们听。父亲晚年独居老家，也常把这些故事说给比他年轻的乡邻听。长大后许多年不再听父亲说故事了。有一日忽然警觉：给父亲讲故事的人早已成为一代古人，父亲也已入耄耋之年。以后这些故事还有人继续讲吗？于是，便产生了边听边整理的想法。但愿岁月给予足够的时间，让我慢慢来。 话说刘邦在沛县时无基无业，与打狗匠樊哙拜把子结为兄弟，刘邦是大哥。樊哙每天煮好了狗肉刚摆上摊子，刘邦就蹭过去，先割下一块吃了。久而久之，樊哙心里有点烦恼，心说大哥咱俩再是兄弟，你也不能天天吃啊。可是心里这么想着，表面又碍于情面，不能说出口。沛县城里有条盐河（就是运盐的河）穿城而过，樊哙思来想去，干脆从明天起，不在河北摆摊儿了，到河南去，大哥找不到我，也就算了。 再说刘邦这天早起按惯例到街上去寻樊哙的狗肉摊子，左寻右寻就是寻不见，心中纳闷樊哙怎么今天没来卖狗肉呢。没有狗肉吃，也没有啥兴趣，就在街上瞎遛逛。逛着逛着不觉到了下半晌，来到河边，隔河一看，樊哙那小子正在河南岸边守着狗肉摊。远远看去，还有不少狗肉没卖完。其实樊哙那狗肉哪里是没卖完呢，那狗肉压根儿就没开张。刘邦看见樊哙，就想渡河，于是呼喊渡船，喊来喊去也没人理他。原来平日樊哙力大人横，是沛县城里一霸，他怕刘邦跟他来河南吃狗肉，自己过河后呵斥摆船的人全都把船泊到南岸，谁也不许停在北岸。渡船的人都害怕樊哙，只好装作听不见刘邦叫船。樊哙老远看着对岸的刘邦，心说大哥这回你可别想再白吃狗肉了。正得意呢，一转脸，嘿，刘邦跑到摊前了，大叫道：“好小子，你跑到这儿来了，我说怎么找不到你，快快给我吃一块。”说着自己拿起一块狗肉吃起来。说也奇怪，樊哙这狗肉多半天没开张，刘邦吃了一块，呼啦一会就卖光了。樊哙收拾摊子准备渡河，才想起问刘邦：“大哥，谁把你渡过来的？”刘邦说道：“别提了，今天也不知这些渡船怎么了，都不来北岸。我在岸边喊了半天没人应，后来来了一只大老鳖，他把我驮过河来。”樊哙听了怎么都不相信，说你要让我相信，除非再把那老鳖喊来。刘邦无奈，只好站在岸边喊喊试试，开口喊道：“老鳖老鳖，你再来驮我一趟。”果然那老鳖游了过来。樊哙一看，呵，好大一只老鳖。心想刘邦大哥真不是一般人物，以后吃点狗肉就叫他吃去吧。于是和刘邦一起让老鳖驮了过去。 谁知樊哙看这老鳖有大又肥，生了歹心。心说这要把它逮着煮了，能卖多少天。过了几天，樊哙又到河南卖狗肉，刘邦同样到河南寻他吃狗肉。两人过河时，樊哙央求刘邦把老鳖唤来驮着他俩过了河。眼看着刘邦跳到岸上，樊哙一脚跟着上了岸，猛地转身挥起平日用来抓狗的大钩子，照准老鳖伸出的脖颈“哈吃”一下，就扎进老鳖的脖子里。樊哙力大无比，三下两下就把老鳖钩上岸来，果然当做狗肉卖了好多天。沛县狗肉至今流传，还有当年樊哙煮肉的老鳖汤在里面，所以味道特别鲜美。这是后话。可怜那老鳖本是修炼几百年，有了一些道行的，它看出刘邦将来能得天下，想着献献殷勤，也好找机会讨个封赏，谁知一时大意栽到了樊哙手里。 再说十几年后，刘邦樊哙征战沙场，和项羽约定先入关中者为王。刘邦带领队伍从芒砀山出发西伐，不久，路过一座山，听说山中有大蟒一条，经常伤害过路行人，直吃得路断人稀。这日大队正行走间，便被大蟒拦住去路。只见大蟒足有碗口粗细，几丈之长，更为奇怪的是，大蟒竟能口吐人言，说要面见刘邦才让路通行。兵卒们吓得四处逃蹿，报于刘邦。刘邦提剑来到近前，问大蟒道：“你是哪路的怪物，敢在我面前作妖？”那大蟒并不回答，反问刘邦：“你可还记得12年前在沛县，驮你和樊哙过河的老鳖么？那便是我的前生。当年我看你将来是一代人物，每日驮你过河，不想你把我诱到河边，樊哙用了捉狗的大钩捉上岸来，当狗肉卖了。我转生成大蟒在此等你十二年，就为报此大仇。”说着就向刘邦蹿起来。刘邦赶忙抽出宝剑迎向大蟒。谁知在宝剑寒光凛凛之下，大蟒竟然渐渐萎缩变小，一会儿工夫，成了一条小蛇了。刘邦见此哈哈大笑，对着小蛇说道：“我今天就让你这作妖的小东西死在我的剑下。”小蛇叹道：“看来你真是一朝人王帝主，我今天是奈何不了你，那我也不会让你安生。你杀我的头，我就篡你的头，你杀我的尾，我就篡你的尾。”刘邦怒道：“我把你腰斩两段。”说完，举剑把小蛇拦腰斩为两截。 于是，二百年后，王莽杀汉成帝篡权建立政权，在位18年。而后光武帝建立东汉政权，东汉再兴200年。王莽正好篡位在大汉王朝中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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