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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浩:「佳作欣赏」秦皇的岛,北戴的河

 倚月临风 2020-12-27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在与北戴河谋面之前,毛老人和他的这首令秦皇岛北戴河名扬天下的《浪淘沙》,共同成为了我对北戴河臆想的源头——“大雨”、“白浪”、“汪洋”,这磅礴大气的意境使我固执地认为北戴河永远都是:浩瀚的海面上波涛汹涌、浊浪排空、风云波谲、气吞万里。况且,毛主席疗养的地方,在我的眼中又怎能没有“高贵、神秘”的面纱?

真的来到这里,这种根深蒂固的误解和偏见才得以扭转。

秦皇岛北戴河其实是很有趣的地方,不说别的,光说名字就很有意思了。

不是岛的秦皇岛,冠以“秦皇”二字,凸显出何等的大气,何等的威严,却偏偏不叫“秦皇山”、“秦皇城”、“秦皇滩”,而缀以一个“岛”字,立即又给人一种“孤家寡人”般高傲落寞的感觉来。其实何止是秦始皇,后来的汉武帝、魏武帝、唐太宗,还有伟大的毛老人,都曾在此临碣石、观沧海、抒壮志、展豪情。还有,号称“天下第一关”的山海关,其历史又与戚继光、袁崇焕、吴三桂、努尔哈赤等一系列显赫一时的帝王将相紧紧相连;万里长城的起点老龙头,龙首探海、弄涛舞浪,更是一派唯我独尊的气象。如此说来,似乎这里的山、海和关的确是大人物们的舞台了,布衣百姓岂敢有非份之想呢!

不过,当我亲临那不是河的北戴河时,才知道自己臆想的荒谬。

彼时正值荷月,烈日当头,天蓝水碧,空气湿润,海风微咸,空中一片片白云时卷时舒,滩上一层层白波忽起忽落,海天交接处几艘海轮悠然而行。哪里有半点臆想中阴霾压顶、风高浪急的景象!再看逶迤的沙滩上,或躺坐享受日光之浴、或追逐嬉闹同海浪游戏、或专注修筑沙之城堡,仿佛这海滩便是自家后院的大阳台;平静的浅海里,或丰满或苗条的身材、或白或红或黑的皮肤、或南腔或北调的喧闹,让我竟有了身临雨后村里池塘的错觉。人们用裸露的身体证明同海的亲近,用肆无忌惮的欢笑宣布自己就是这海的主人。之前误读了二十几年的北戴河,一下子平易起来、草根起来。

后来我又知道了北戴河名称的来历:传说很久以前,这个地方连年干旱、寸草不生。一个叫黛儿的美丽女孩发誓要开凿一条河流,让乡亲们都能喝上甘甜之水,如果谁能帮助她实现这个愿望,她许诺便嫁给他。一个叫海儿的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带领全村人日夜不停地打井挖渠,终于挖掘出一条河流,黛儿也与海儿成了亲。为了纪念她,人们把这条河叫作“黛河”,后来演化为“戴河”,戴河以北叫作“北戴河”,以南就叫“南戴河”。这时,我才知道竟然真的有条河,还有这么个浪漫的故事。但无论是古,还是今,海也罢,河也好,渤海之滨北戴河这片辽阔的海和海滩,显然都是普通百姓的家园和乐园,这些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们在这儿享受阳光、波浪、海风,在这儿顽强地繁衍生息,虽然没有像大人物们那样留下什么美文佳赋,却是这里实实在在的主人,在漫不经心中流淌出生活的美妙天籁之曲。

“之罘思汉帝,碣石想秦皇。霓裳非本意,端拱且图王。”大人物的王者霸气虽然可敬可佩,但从某种角度来看,占有重要地位的大人物也许的确是历史进程中关键的“拐点”,而亿万个如同草芥的小人物集合起来,却是起着决定作用的推动力量。没有大人物,历史可能需要改写,但如果没有小人物,历史可能还在原地打转。

背朝大海,我看到一座跃马扬鞭的魏武帝雕像,面对浩瀚的大海和万千嬉闹的泳客,在阳光的普照下,如此无奈,如此落寞。

                   作者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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