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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风 | 怀念一场雪

 闲挑灯花 2020-12-27

诗人说雪是冬天的童话,其实我觉得雪是冬天的梦,让一切变得纯净而美好。虽然是梦,但总比无梦好。

 文/蓝月光
连日的响晴,明媚得就像秋天。冬日惯常的雾霾也不见了。秋天,是金色的,美丽的,迷人的,只是冬天,若全然是秋天的延续,又有什么意思呢。
闻说东园的梅花开了。没有雪的召唤,这梅花咋就开了呢?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梅花绽放,金灿如玉,傍晚时分,下班回家,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一树黄梅悄然挺立,清香袭人,我心中一动:雪压梅,梅越艳;雪欺梅,雪也成就了梅。是的,若不是雪,梅花怎么能显得那么风姿卓绝,傲骨铮铮呢?
同样的梅花,挺立在阳光下,总觉得少了几许味道,几许风骨。
梅是离不开雪的,还是古人说得好,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雪与梅是相互成就的。那么,就冲梅来说,也要期盼着一场雪吧。
可是,这么多天了,阳光依然晴朗,雪的踪迹却无。人都有点焦躁了。
怀念一场雪。是那种不期而来的,纷纷扬扬的大雪。突然的,天空阴暗,雪花就飘落了,人拥衾而卧,看着窗外飞飞扬扬的雪花,像鹅毛一样,从窗前飘落下来,地上、树上很快就白了。玉树琼枝,银装素裹。雪落的日子,更显得家的温暖。拥一炉炭火,静静品茶。或是饮酒。这雪总会动人情思,撩人思绪的。记得小时候,每每赖床,父亲一句下雪了,马上就触电一样跳起来,急急穿了衣服就到门口,去争着看那第一眼,满庭满院的白。就像久不相见的恋人。孩子对雪,总是抱着初恋般的情感。
单薄的雪不禁看,只是短短一两日,雪就化了。路面上满是泥泞。大雪须要厚厚的,才过瘾。记得有几次大雪,雪深到了脚脖,脚踩上去,吱吱嘎作响。那雪就像棉毯一样,厚厚的,软软的,遮盖去一切棱角,遮盖去一切污浊,整个村庄田野都变成了童话世界,天地一下子简单了,干净了。在雪地里堆雪人,掷雪球,漫野皆白,几粒墨痕,非常有趣。
下雪不冷化雪冷。与雪相伴的是严寒。真是的,雪后的田野白得刺人眼,寒气冰得刺骨。穿着厚厚的棉袄,坐在炉火边还会哆嗦。化雪的日子,每天早上,圆锥形的冰柱倒挂在屋檐下,犬牙交错,白白亮亮,我们敲下几个,还能当冰糕吃。到了中午时分,冰化了,嘀嘀嗒嗒,又像房子的眼泪。
最美的雪当是除夕。有一年除夕,下午忽然彤云密布,下起了大雪。不大功夫,地上都白了。到了晚上,雪已经没脚脖了。我站在小村街道上,街道如毡毯,房屋如银。一尽儿的白,把夜也映亮了很多。仍有雪花悠悠从空中飘落下来,钻入脖颈,凉凉冷冷。一色儿的灯笼,越发红艳,灯光倒映在地上,涂抹出一片片红晕。像少女的粉颊,朦胧可爱。那种景致,那种情味,终生难忘。
书中也有雪,印象最深的有两场。一场是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一节,彤云密布,朔风劲吹,之后纷纷扬扬的大雪就扯了起来。及至后来,林冲去打酒,“那雪下得正紧”。雪也带了几分英雄气,越发让人胆颤,惊心动魄。刘玄德三顾茅庐时,描摹的卧龙岗雪后清朗的山林景色,让人心旷神怡,如在目前。雪满山中高士卧,雪又成了卧龙先生最佳的道具。
天气预报说天气即将降温,是不是就要有雪了呢?干冬湿年,到年底一定会有雪的。诗人说雪是冬天的童话,其实我觉得雪是冬天的梦,让一切变得纯净而美好。虽然是梦,但总比无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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