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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美军两支驱逐舰分队总算搞清了彼此位置。随后奥斯汀分队发现了被撞掉舰首的“初风”号。但“斯彭斯”号已弹药不足，奥斯汀于是召唤伯克前来将日舰击沉，舰上241名水兵无一幸存。 预计到天亮后将有大批日机来袭，既然已成功阻止了日军对滩头阵地的攻击，梅里尔下令停止追击调头返航，同时致电所罗门航空队派出战斗机前来护航。“克拉克斯顿”号受命拖带已失去动力的“富特”号，在“查尔斯”号和“撒切尔”号护卫下徐徐撤退。 果不其然，2日4时35分，由日军第一航空战队18架俯冲轰炸机和65架零战、基地航空部队24架零战组成的庞大机群从拉包尔拔地而起，前往追杀撤退中的美军舰队。上午8时，美军舰队出现在日机视野之中，此时从蒙达机场起飞的8架美军“地狱猫”、1架“海盗”、3架P-38和新西兰皇家空军的4架P-40适时赶到。趁双方战斗机缠斗之际，日军俯冲轰炸机冲开拦截对美舰发起了攻击。梅里尔对此早有准备，指挥各舰排成环形防空队形实施大幅度防空机动，同时以全部高炮进行反击。后来梅里尔如此描述当时的情景：“127毫米炮发射得像机枪那样紧凑，第一批3架日机好像用了使人难以相信的低速抵近投弹点。不久，40毫米炮也响了，20毫米炮也接踵而起。那时的景象简直像地狱一般不可言传、不可设想，天空充满了破片而日机则一败涂地。3个日本人跳伞降了下来，几乎落在队形中央。有10架日机同时入水，另有7架在队形外甚远处跌落。”美军旗舰“蒙彼利埃”号水上飞机弹射器被2颗250公斤炸弹命中，导致数名水兵受伤。最终25架日机未能返航。 上午9时40分，日攻击机群在拉包尔机场降落，准备加油挂弹发起第二轮追击，此时防空警报突然拉响。肯尼中将第五航空队的37架B-25中型轰炸机、12架B-24重型轰炸机在64架P-38、P-40护航下气势汹汹杀了过来。“翔鹤”号飞行队长佐藤正夫大尉率第一航空战队58架零战迅疾起飞，基地航空部队57架零战和1架彗星俯冲轰炸机也紧急升空拦截，双方展开了殊死激战。日军宣称击落美机201架，己方18架零战（其中8架属于宝贵的舰载机）未能返航。拉包尔港内两艘货船和1艘猎潜艇被击沉，另有两艘运粮船受伤。受此打击，日军再也无力发起对梅里尔舰队的追击了。 梅里尔的任务尚未完成，威尔金森命令他掩护4艘第二次入泊的运输船进行卸载。3日9时，在将4艘运输船交给从瓜岛赶来护航的友舰后梅里尔才调头返航。途中他接到了基地发出的例行询问信号，“你们有什么需求？”回答仅仅是两个字“睡觉”。在连续出海战斗63小时之后，梅里尔舰队于17时45分返回佛罗里达岛锚地。受伤的“富特”号等4舰于4日返回基地。 大森舰队于2日陆续回到拉包尔。虽然“川内”号被美军击沉，但坐镇该舰的伊集院少将等37名舰员被随后赶到“伊-104号”潜艇救起，于5日回到拉包尔。另有51名水兵乘救生艇登上布干维尔岛，其余335人随舰沉没。 此次海战日军称为“布干维尔岛海战”，美军则称为“奥古斯塔皇后湾海战”。战斗中日军轻巡洋舰和驱逐舰各1艘被击沉，1艘重巡洋舰、2艘驱逐舰受伤。美军仅轻巡洋舰1艘、驱逐舰3艘受伤。美军不但取得了海战胜利，且确保了托罗基纳滩头阵地的安全。 虽然大森汇报“击沉敌重巡洋舰3艘、驱逐舰2艘，重创敌重巡洋舰和驱逐舰各2艘”的战绩还算不错——他一直认为自己面对的敌人有7艘重巡洋舰和12艘驱逐舰，但一向敦厚的古贺大将还是对联合袭击部队给出了“战场上表现之拙劣、令人愤慨”的批评，随后一纸电令将大森撤职，调回国出任水雷学校校长去了。大杉也因此战丢掉岗位，被发配到岸上执行防务。 虽然错误判断美军登陆托罗基纳角是一场佯动，但百武中将仍不愿让美军在自己腰眼打进一个楔子。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就在海军水面舰艇和航空部队发起进攻的同时，岛上第十七军也采取了必要军事行动。11月2日，百武令第六师团派出兵力于11月4日突袭托罗基纳，配合第一决死队的反登陆行动，为此还特意派出军情报参谋田中勇中佐前往第六师团司令部督战。神田中将电令负责西部地区防务的第二十三步兵联队联队长滨之上俊秋大佐：贵部迅速将防务逐次移交第十三、第四十五联队，然后向托罗基纳集结兵力，攻击歼灭登陆之敌。 当时第二十三联队各部极为分散：联队本部在莫辛戈塔；第一大队在马瓦莱卡负责海岸警备；第三大队刚刚从科隆班加拉岛撤回正在马瓦莱卡以北休整；第二大队还远在舒瓦瑟尔岛。滨之上暂时可用的只有两个步兵大队。神田的判断和百武一致，认为在托罗基纳登陆的不过是美军的小股部队。有来自海上第一决死队的配合，派出两个步兵大队都属浪费。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赶在美军建立起稳固的滩头阵地之前将之赶下大海。 今村大将当然知道时间的紧迫性。海军那边他管不了，他只好每隔几小时就询问一次百武的准备情况，催促尽快发起攻击。认为胜券在握的百武认为今村纯属过度反应，于是他回电拉包尔：“我攻击部队主力将于3日早晨以必胜之态势攻击托罗基纳之敌。”同时信誓旦旦地汇报了第一次总攻击的战术安排，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百武显然太乐观了。岛上恶劣的交通条件导致第二十三联队与友军的防务交接异常困难。一直到6日傍晚，滨之上才完成联队本部、第一大队、第三大队、第七中队、第六野战炮兵联队第一中队、第六工兵联队第一中队的集结。参与攻击的部队总计1240名作战人员和1000名辎重兵。按照日军的习惯，这支部队被临时命名为“滨之上支队”。 布干维尔内陆和托罗基纳之间丛林密布，沼泽纵横，时有时无的土著小道导致部队行军异常困难。日军在横渡雅巴河时出现了首例伤亡，一名士兵被河里突然跃出的鳄鱼拖走，不知所踪。美军飞机不时前来袭扰，部队只能时停时走。6日晚上，师团司令部转来了第十七军发来的命令，原来未能成行的第一决死队现更名为第二决死队，将于7日凌晨在美军滩头阵地以北登陆，要求滨之上支队给予配合，最好能同时发动进攻。对照地图揣摩了一阵之后，滨之上认为大队人马无法按时抵达攻击位置，只能以本川定中尉第十二中队直接在托罗基纳实施反登陆，偷袭美军炮兵阵地，以全员“玉碎”策应第二决死队的行动。 因为日军反应迟钝，在长达一周时间里，陆战三师师长特内奇少将已经建立起较为稳固的环形防线，并派出多支巡逻队前出侦察敌情。7日清晨，第二十三联队先头部队与美军第二突击团E连在皮瓦小道发生遭遇战，在得到H连的增援后顽强将日军击退。接下来两天，双方围绕皮瓦路障大打出手，日军在美军猛烈炮火打击下伤亡惨重。滨之上统计双方子弹消耗比例为150:1。如此悬殊的火力对比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9日上午11时40分，看到攻击连连受挫的滨之上下令停止第一轮攻击，全线撤退。撤退途中的日军不断遭到美军空袭，滨之上大佐、特派员田中中佐等军官负伤，连联队长勤务兵也被炸死。当天下午14时完成兵力集结后，滨之上将指挥权交给第三大队大队长大场福藏大尉，自己径直返回莫辛戈塔基地野战医院治伤。 根据陆战三师统计，11月5日到11日的战斗共击毙日军550人，自己亡19人、伤32人。日军统计结果是亡109人、伤193人、失踪48人。毫无疑问，美军取得了皮瓦之战的胜利。 尽管下令撤退实属明智之举，但滨之上擅自放弃进攻的作法无疑是捅了马蜂窝。上自东京参谋本部、第八方面军，下至第十七军和第六师团无不异常震怒，有人甚至提出将把滨之上从病床上拉起来直接送上军事法庭。神田尽管对滨之上的撤退行为表示愤慨，但两人作为同班同学且考虑到他已在战斗中负伤，神田还是积极向受命前来调查的第八方面军参谋长加藤少将求情，最终仅给予其行政处分。随着东京的一纸电令，滨之上被解除联队长职务。11月15日，河野孝次中佐接过了第二十三联队的指挥权。
奥古斯塔皇后湾海战地图
伯明翰号
返航途中的梅里尔舰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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