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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入敌巢,虎口拔牙擒敌少尉排长

 红色老山 2020-12-29

夜入敌巢,虎口拔牙擒敌少尉排长

讲述|田茂斌  

  自1979年我边防部队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以后,越军秘密派兵侵占了我麻栗坡县境内扣林山、老山、者阴山和八里河东山等制高点,并修筑永固工事,埋设地雷、架设铁丝网等,还不时向我境内开枪开炮,打死打伤我边民,炸毁我边民房屋,导致良田不能正常耕种,村寨被迫内迁,国营天保农场4000多亩橡胶林不能正常经营。越军的武装挑衅,激起了我边疆各族人民的极大愤慨。1984年4月28日—5月15日,我边防部队在收复扣林山后又一举收复了老山、者阴山和八里河东山等被越军占领的制高点。

NO1:冒着敌人炮火开赴老山

  1984年7月17日,就在著名的“7.12大捷”之后没几天,我所在的11军32师侦察连奉命从驻地开赴老山前线。7月28日晚上9点多钟,部队按预定时间到达麻栗坡县郊址城(现更名为新城)。为避免被越军发现我部队撤换炮击和遭到在边境地区活动频繁的越军特工袭击,所有接守防御作战部队都实行灯火管制,车队摸黑慢速行进。我们侦察连和其他兄弟连队以及支前民兵一样,徒步行进在麻船公路上,长龙般的队伍没有灯火,没有话语,只有驮运物资马匹的马蹄“滴哒”声和士兵脚步的“嚓嚓”声,偶尔发出些装备的碰击声。

   队伍从出发后不时接到轻声的口令传递:“有敌人特工活动,加快速度”!“有敌情,注意跟上”! 仿佛敌人就在眼前似的,人人提高警惕,有的战友肩膀被弹药箱磨破了皮,有的脚被鞋磨起水泡,但没有一个人吭声,一个拉起一个的背包带紧紧跟上,没有一个人掉队。从郊址城到三转弯一带的公路两边,只见能够构筑炮阵地的地方都架起了各型火炮,所有炮管指向同一个方向,炮兵兄弟严阵以待。

  虽然在平时经常夜间训练越野、学习地形学和捕俘战术,但在战区这样长时间的夜间徒步行军,对我们侦察连的官兵来说为数不多。炮兵兄弟部队为掩护我们,不时发出各种不同的炮声。第二天凌晨1点30分,全连官兵顺利抵达师指挥所所在地红光(曼棍洞)。

  这时,连长的命令原地休息!除了4名哨兵站哨外,其他人就地取下背包,一个挨一个倒下靠在背包上就睡着了。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餐后,我们在师指挥所附近原14军40师侦察连驻地的帐篷里,建了一个作战休整待命的营地。

  7月29日晚上,师直属部队将陆续进入师指挥所附近的营地驻扎,我和一位战友奉命到钢架桥西侧的橡胶林里潜伏,任务是监视钢架桥附近的敌情,确保部队从钢架桥上安全通过。第二天凌晨2点多钟,部队全部顺利通过后,我们也随之完成任务。这天晚上,是我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炎热、潮湿和蚊子叮咬,并且是实弹监视敌情的夜晚。

  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白天只有我军对越军阵地实施炮击的声音,很少有其它军事行动,显得既紧张又清静;晚上却是部队换防接守,民兵和军工向前沿阵地运送弹药和军需物资的时间,显得十分繁忙。

  在这期间,我们侦察连实行半休,边恢复体力,边熟悉战区地形,研究和制定捕俘作战方案,为出境侦察抓捕俘虏,获取情报做准备。

NO2:深入敌巢捕俘接连失利

  8月13日,我们二排奉命赴老山主峰南侧至扣林山一带侦察敌情,掌握越军在这一带的活动情况,寻机抓捕俘虏。在这一带森林十分茂密,尤其是生长的苦竹特别多,在深入敌巢的行进途中,我们遇到了越军在其阵地前沿埋设的大纵深反步兵雷场。从雷场通过,必须按工兵排雷开路的脚印正正的踩下前行;我和另外3名战友深入到一片稻田边的树林里侦察时,看到距我们只有300来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全是茅草房的小村庄,但村庄里不见一个人影,只有10多头水牛在荒芜的梯田里吃着草,估计这个村庄的越南边民已后撤。就在村庄附近的一个小高地上,敌人约有一个班的兵力在活动,并不时对我方阵地进行观察。

  8月14日,侦察连全连进驻老山主峰东侧,我们二排也撤回到这里与连队驻守在一起。当天晚上,师司令部李副参谋长和师侦察科白万明参谋来到我们驻地,在用绿色胶布搭起的棚子里翻开地图和我们一起分析敌情,并就地取材堆积简易沙盘,选择出境侦察线路、确定出境侦察时间和最佳潜伏点,反复演练出境侦察作战方案,以实现抓捕俘虏获取情报的目的。

  8月15日凌晨,指导员曾庆国带着我和另外4名战友,从老山主峰往下摸到了清水河边的一个无名高地,这里离敌人阵地直线距离只有500来米远,只见敌人从工事里进进出出,有的用望远镜对我方阵地进行观察,有的用黑色的塑料桶到清水河里提水,还有两个留着短发的女兵来到清水河边,急急忙忙的洗好衣服后,就开始脱衣服准备下河洗澡,不料被我炮兵炮击清水口子吊桥的炮弹爆炸声吓跑。由于地形对我们行动不利,抓捕俘虏后撤难度大,我们当天高放弃捕俘返回老山主峰。8月16日撤回红光休整。

  8月18日下午6点,我又奉命随96团一位侦察排长和一位侦察班长到142高地西侧潜伏,对敌人进行抵近侦察,由于当晚没有带干粮,我们3个人只吃了仅带有的一盒冷凉的牛肉罐头,那是我第一次吃那样的罐头,牛油糊嘴,吃起来很恶心,但没有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充饥。那天晚上大雨淋漓,穿着雨衣坐在石头上熬了个通宵。第二天早上7点钟,突然听到越军用高音喇叭播放音乐,放了一段音乐后,又用汉语对我14军40师喊话,叫我军投降,说老山是越南的领土,要我军必须撤除老山,不然他们就要进攻了,然后又播放我军一名被俘人员的录音讲话。

  从越军的反宣传情况分析,11军32师已在7月份就完全接守老山,而越军还在对14军40师进行反宣传,说明越军还不知道我军已实施轮换接守老山的行动。

  第二天晚上,我们3人又摸到168高地下面一个无名高地潜伏,该高地上石头被炸得白花花的,树木更是被炸得粉碎。在夜幕降临时,我们找到了一个石洞,穿着雨衣摸进洞里过夜,没想到洞里也象洞外一样有一股很浓的尸体腐烂的臭气,但这时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们不得不强忍着在洞里坚持过夜。第二天天刚灰灰亮,我往身后一看,只见我们不远处有两具穿着越军军服的尸体。从尸体腐烂的程度看,这2名越军应该是在“7.12”越军大反扑时受伤后躲藏到洞里失血过多或饥饿死亡的,尸体上及四周无枪无弹。

  8月20日,我接到命令回到侦察连二排所在的168高地。8月24日清晨6点30分撤回红光休整。

  由于越军在4月28日丢失老山,7月12日大反扑又遭受重创,伤亡惨重,一直积极策划欲再次对我军进行军事大反扑,以占领老山主峰。为了掌握越军的企图,包括进攻路线、战术手段、攻击时间、火力配备、工事设置等情况,必须想方设法捕获一个能提供情况的“活舌头”。

  9月7日傍晚,我们侦察连1排和2排从里头寨到那拉口144号高地潜伏,准备次日开展抵近侦察。8日凌晨,配属侦察连的师直工兵营4名工兵开始为侦察连向纵深开辟通道,到下午2点多钟,开辟通路170多米,排除越军埋没的压发雷31枚、定向地雷2枚。在这时,配属侦察连的师直通信营2名通信兵也开始沿着通道架设通信线路,保证侦察连与上级指挥部的联系,并陆续顺着通道向前推进。

  然而,没想到有一枚越军埋得较深的地雷工兵未探寻到,被一名四川籍战士踩响,这名战士当场左小腿被炸断,身体多处被炸伤。连长潘启德立即拿起电话小声地向师指挥所报告,并迅速组织对受伤的战友实施救护。地雷一响,我们的侦察行动完全暴露,大约20多分钟后,越军的炮弹就从空中飞来,不断在我潜伏区及周围爆炸,炮击时间持续了近1个小时。连长马上请求后方派出民兵火速赶赴我阵地运送伤员,同时请求炮兵向敌人炮兵阵地炮击,掩护我连撤回。大约15分钟后,我军一排排炮弹飞向越军阵地,压制住了越军的炮火,侦察连趁机迅速撤出,此次侦察捕俘行动失败。

NO3:风吹草动发现敌情

  10月22日,一排在下午3点多钟发现有敌情,听到越军在清水河我方一侧敲打石头的声音,同时也发现越军在541高地活动,师首长得知情况后,要求继续观察,并随时报告敌情。23日凌晨,天刚蒙蒙亮,又发现有10来名越军在541高地的山丫口上挖屯兵洞和交通壕,由于我们是居高临下,越军是在一片开阔地利用齐腰深的茅草和一排排野芭蕉树作掩护施工,对越军的行动全收眼底。

  中午时分,我们二排又奉命随同潘连长、曾指导员赶到140高地加强力量,准备于24日实施捕俘。师首长得知越军仍在继续向我抵近这一消息后,认为这是越军“送货上门”,自投落网,是我们抓“活舌头”的大好时机,便给我侦察连下达了捕俘命令。

  24日凌晨6点,发现越军开始在541高地的山丫口上活动,并向我140高地抵近,我们迅速设立1个观察哨监视敌人行动,同时组成捕俘组、火力组、救护组、预备组并各就各位,作好一切捕俘战斗准备,预定在下午4点左右捕俘战斗打响。师指挥所也将敌情通报了所有前沿部队,并要求炮兵部队严阵以待,作好一切战斗准备,为我连捕获俘虏提供火力支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没有想到,下午3点多钟越军就把通道开到了我140高地下面的一个石岩下,这里距我潜伏点大约只有70多米远,并在此处修建了一个简易工事后,大摇大摆地往工事里运送了一些弹药物资后就往回跑了,等到天黑了都没有察看到一个越军的踪影,当天的捕俘行动没有成功。

  出现这样的战局,大家当初还为是目标暴露,越军发现了我们才跑掉的,后来才得知是由于越军后勤保障不力,阵地上的士兵天天都是抢干粮、争饭吃,有时士兵为争食吃还互相斗殴,当天跑回去的越军是到了开饭时间,都想回去吃饭而跑的。

  不过大家分析,越军已把弹药运送到简易工事里,第二天肯定还会再来,并还有继续向我140高地开辟通道的可能。对敌情的分析报告到师指挥所后,得到了师首长的认可,并指示我们继续守株待兔。当天晚上,奉命赶赴为我们开辟通路的96团4名工兵和6名重机枪手、4名轻机枪手也相继赶到了140高地,配属我连25日的捕俘作战。当天晚上人多饭少,我和其他几位战友没有吃上饭,但大敌当前,重任在肩,我吃了一块干粮就带着2名战士到前沿担任警戒。这一夜,我们忍受着饥饿和十月南疆深秋的寒冷,艰难地煎熬了一个通宵。

  10月25日,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天空格外晴朗。凌晨6点,连长和指导员又将捕俘组、火力组、救护组,掩护组人员进一步优化搭配,把我从火力组调到捕俘组担任捕俘手,从而组成以二排长孙万余为组长,四班长贾天权、五班长李方正和时任六班长的我3人为捕俘手的捕俘组。6点20分,除了捕俘组在原地等待工兵向捕俘点排雷开路外,其他各组已各就各位。在向捕俘点出发前,指导员曾庆国身背一只冲锋枪,向捕俘组4人作了简短的战前动员。为了抢在敌人上来之前进入捕俘点,7点26分,连长潘启德向捕俘组下达了出发的命令,捕俘组4名捕俘手各持一支冲锋枪,身背一支“五四式”手枪、一把匕首和两颗手榴弹,沿着工兵刚开好的通道,向“虎穴”钻去。

 NO4:虎口拔牙擒敌人少尉排长

  越军在石岩下修的简易工事就是我们的捕俘点,当看到越军堆放在工事里的子弹、手榴弹和地雷那种场景时,说实话,当时我心里很紧张,说不怕死那不是心里话,因为那些弹药是敌人的,加之我们的伏击点是雷区,随时都有触雷的可能,再说敌人是否也在附近对我们设伏呢?万一是钻进了敌人的伏击圈就完了,当时真的是胆战心惊,不知战斗打响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8点左右,工兵把通道开到越军的简易工事后完成任务撤回了,这时,排长孙万余看好地形后,小声地迅速设置捕俘点,由他和五班长李方正为第一捕俘手,潜伏在敌人通向工事通道的右侧边,距敌人的工事门口大约1米处的一快石头边上,任务是对放进来工事里的敌人进行捕捉;我和四班长贾天权为第二捕俘手,潜伏在敌人通向工事通道的左侧边,距敌人的工事门口大约4米左右,任务是先放一名敌人进入伏击圈,在第一捕俘手捕俘的同时,我们迅速将后面的敌人击毙后共同捕获俘虏。

  排长的捕俘方案简明而科学,我们悄悄到达指令位置后,冒着烈日在草丛中潜伏待机,耳闻四周是否有敌人走动的响声,目睹前方是否有敌人出现,精力高度集中。烈日曝晒得淌汗不敢擦拭,被蚊虫叮咬也不敢移动,空着的肚子也在叽叽咕咕地直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约15分钟,约有30多名敌人沿着他们之前开辟的交通壕向我们伏击圈走来,但到距伏击圈300来米远的一个无名高地丫口南侧时,这伙越军已累得气喘吁吁,有的东倒西歪坐下来休息,有的停下观察前方是否有什么动静。不一会,我和四班长同时听到好像有狗铃铛响的声音,怎么会在这深山老林的战场里有狗铃铛声音呢?难道真的有狗吗?心想要是敌人真的用狗在前面探路,我们一定会被狗发现,看来马上来临的就是一场近距离的血战,生死不堪设想。  

  大约2分钟后,果然有一只白毛小哈巴狗戴着小铃铛顺着通道朝我伏击圈跑过来了,并从离我和四班长1米多距离的通道经过进入我们的伏击圈,训练有素的4个捕俘手闭住气,一动也不动,静悄悄地潜伏着,两眼紧盯着那只哈巴狗的动向,两耳倾听着是否有其他动静,两手紧握冲锋枪,一旦被暴露,随即开枪射击。而这只狗也许是嗅觉不好,就在那1米多的距离上竟没有嗅到我们的存在,而进入我伏击圈转一下就返回去了。

  这时,其实已经有3名敌人距离我伏击圈只有40来米了,只不过是观察哨无法告知捕俘组而已。10点25分左右,先头的3个敌人大摇大摆地向我伏击圈走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敌人身上背着一支冲锋枪,左手拿着一根探雷针,右手提着一把小铁揪,边走边用小铁揪敲打着壕壁,后面跟随有2名敌人,与走在前面的相距约2米,都背着枪和手榴弹,边走边东张西望地向我走来。十米、五米、三米、一米,眼看走在前面那个敌人大摇大摆的进入了我伏击圈,这个敌人也突然发现了潜伏在草丛中的排长孙万余,敌人吓得“哇”的大叫了一声准备调头跑,就在那瞬间,排长给五班长一个手势“上”!敌人就被五班长跳出扑倒在地,我和四班长听到敌人那“哇”的一声,也在瞬间同时起身对后面那两个持枪而还未反应过来的敌人进行射击,我和四班长各击毙一名敌人,两名敌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后面的敌人见状掉头就跑。我随即转身迅速扑向被捕倒后又站立起来想挣脱逃跑的敌人,用右手对准敌人面部就是一个冲拳,将敌人打倒后顺势扑上去紧紧卡住其脖子,敌人拼命地翻滚挣扎,并用手摸挂在身上的钢珠手榴弹,想与我们同归于尽,排长发现后大声喊着:“手榴弹!手榴弹”!“快抓住他的手”!我听到排长的喊声,使出浑身解数,死死抓住敌人的两只手腕,与敌人扭打在一起,由于伏击点是在斜坡上,狡猾的敌人使劲往坡下滚,试图想用滚的办法滚响地雷,与我同归一尽,庆幸的是在这斜坡的草丛中没有地雷,滚下10多米远时就被一块石头挡住,我始终紧紧地抓住敌人的手腕不放。

  不多时我就已精疲力尽,敌人还在拼命地挣扎反抗,并挣脱了一只手,又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枚钢珠手榴弹,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四班长从火力掩护中立即跳了下来,同我一起擒敌。我一边大声喊他有手榴弹一边使劲扭拄敌人的手腕,就在这危急关头,四班长夺下了敌人手里的钢珠手榴弹,迅速取出携带的手铐将其双手拷了起来。

  随即,我和四班长艰难地拖着俘虏后撤,可是俘虏认真大声喊叫,欲得到其他敌人的增援。为防止暴露俘虏目标,我们将俘虏身带的一个急救包撕开塞进其嘴里,但没想到塞进去就被吐出来,又塞进去又被吐出来,无法堵住其嘴,俘虏依然大声叫喊,直到押运至我140高地上,俘虏看到了我强大的阵势后才乖乖地接受押运。就这样,大约只3分钟时间,捕俘组就捕获越军153团17工兵连少尉排长一名,毙敌2名。

   后  记                   

  由于突然遭到我伏击,就在我捕俘组枪响的那瞬间,枪声四起,展开激战。火力组的冲锋枪、轻机枪、重机枪也同时向后面的敌人扫射,往后逃跑的其他敌人全部被歼灭,两挺重机枪对敌人的后续增援紧紧封锁,有力地切断了敌人的增援,打得敌人没有一点还击的机会。这次捕俘战斗在师、团炮火的有力支援下,共歼灭敌人40余名,我方无一伤亡,我们以较小的代价换取了较大的战绩。

  上级首长夸赞说“这是我们部队参战以来,打得最漂亮的一次捕俘战斗”。可谓虎口拔牙,狮口夺肉。战后,我捕俘组4人都荣立了战功,五班长李方正被原昆明军区授予捕俘战斗英雄称号,同时也给我个人荣记二等功,并批准火线入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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