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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医学论坛报综合整理自新青年麻醉论坛、中国医学伦理学、环球医学、武汉医视界  患者麻醉后指控医生“性侵”并不是件新鲜事了，确实医疗界也有道德沦丧的“垃圾”，但是很多时候患者自觉真实的体验并不一定为真，而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今天，就让我们通过几个案例了解一下那些子虚乌有的“性侵”。 孕妈妈小芳（化名）在孕检后，不幸发现期待的宝宝没有胎芽，难过地跟老公一起去医院做无痛人流。麻醉医生给她注射了适量的丙泊酚，她很快就睡着了，手术也顺利就完成了，然而就在医护人员准备等她清醒，送往恢复室观察时，她突然一声大喊醒来，出了手术室就嚎啕大哭，拉着老公的手说被自己被医生们性侵了！ 她抱住老公大哭一阵，说自己“刚才在手术室里，他们一群人拿着手术刀逼迫我，要我脱衣服，后来又一个接着一个过来摸我，脱我的裤子……我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老公听了这话，震惊不已！自己的妻子平时文静、老实，从来不会说谎，这帮医生简直是禽兽！他立刻踹开大门闯进手术室，抓住一个医生就要打人，还好被其他医护人员拉住了。在医务人员的劝说下，他逐渐冷静下来，一看手术室内的妇科医生们自己也傻眼了，因为给小芳做手术的医生、护士、麻醉师是清一色的女性…… 女性有这种情况，男性也有。 39岁的阿文（化名）是医院家属，因急性胆囊炎做了全麻下胆囊切除术，他觉得家人在医院真是安心了，医生护士也都知根知底。手术开始前，麻醉师给予咪唑安定5mg、芬太尼0.3mg、卡肌宁50mg麻醉诱导，麻醉维持用了异丙酚泵注及吸入异氟醚。手术进行的非常顺利，7天就痊愈出院了。但是他术后却一直闷闷不乐，似有心事如鲠在喉。终于一年后，他在一次聚会后喝醉了，向一医院大夫抱怨到，“手术我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你们怎么能强迫我一丝不挂得在手术室走了一刻多钟呢，这是我一生的耻辱……”，其实，手术期间怎么可能让他“裸行”呢，更别说长达一刻钟了。 而另一个老大爷，更是在食道癌术后指责医生，“开刀的医生太不地道了，我这么大年纪了，他们居然做手术的时候摆弄我的那玩意……” 其实，上述这些子虚乌有的“性侵”、“性骚扰”，都是麻药惹的祸。 麻药为什么会引起性幻觉？ 自从有了麻醉以来，性幻觉就一直被报道。早在1849年，国外专家Gream就报道过了几个实例，指出妇女在氯仿麻醉下说了一些污言秽语。事实上，不少麻药都会引起性幻觉，例如氯仿、安定类镇静剂、笑气、异丙酚、芬太尼以及丙泊酚等。因性幻觉而导致的医患“性骚扰”纠纷也屡见不鲜。 2000年，有文献报道1例行声带息肉摘除术的42岁女性，她指责医护人员在麻醉恢复期间强迫她抚摸男性生殖器。 2004年，我国首次出现丙泊酚致性幻觉的报道。此后数年，关于女性在接受无痛妇科手术时出现性幻觉的报道时有出现。 2016年，国内一项研究显示，在门诊两年内完成的8569例无痛人工流产手术中，有3例患者发生性幻觉。患者性幻觉的临床表现包括面部扭曲、脸红、出汗以及不自主的手和腿部动作。麻醉科医师摇晃患者肩膀并试图唤醒，却被患者在苏醒后指控性骚扰。 专家认为，这种误会的出现，与麻醉药物的药代动力学和药效特性有关。 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的麻醉剂，多通过对大脑皮质层的抑制而干扰个体对疼痛的感知，而使用亚麻醉剂量震惊催眠时，常在抑制大脑皮质层的同时，出现皮质下核团的脱抑制。而皮质下核团主司性行为、情感反应的激发调节，引起各种幻觉在所难免。 但大多数情况下，药物本身可能只是原因之一，性幻觉可能出现在应用了镇静麻醉药物后，非常平常的行为所触发。例如矫形医生在患者麻醉后对嘴部或者脸部的操作，可能会被患者误认为被人抚摸、亲吻，以及手术时对胸部电极片的移动、肘部和器械的触碰，可能引起患者乳房被抚摸的误解。例如，门诊无痛人工流产手术时，医师对患者外阴消毒可能使患者产生阴部被抚摸的幻觉；在刮宫术或相关检查时，患者可能因宫颈牵拉、子宫受器械扩张等产生“被强奸”的性幻觉；麻醉科医师去除患者心电极片时，也可能让患者产生胸部被抚摸的幻觉。 临床发现，性幻觉多发生于服用镇静药物或者大剂量的精神类药物的患者身上。丙泊酚诱发的性幻觉，主要集中在有过性生活史的青年和中青年女性患者，也有少部分为男性患者。很多人从麻醉中醒过来后有特别的欣快感，术中都会做些美好的梦，部分患者会出现性幻觉，如被人抚摸、亲吻，甚至幻觉和人做爱等。而使用了氯胺酮的患者，梦境一般不太愉快。其他可引起欣快感的药物还有咪唑安定、笑气等，不过概率远不如丙泊酚高，当给予苯巴比妥钠，幻觉的发生率在1%～3%。 梦境发生较高的一般是无痛人流或无痛胃肠镜等，简短快速且麻醉用药相对单一、用量相对较小的手术。而手术室的全身麻醉，由于复合了更多的麻醉药物，麻醉中做梦的几率反而不高。 麻醉患者出现的性幻觉，常因体验生动逼真，自感事件有序而真实，导致很难被说服。患者常因受到医生“性骚扰”而给医患关系蒙上阴影。本文病例1中医护人员均为女性可排除性侵可能，然而如果确实有男性医护人员在场就可能会很难说服激动的患者家属。 而受传统思想观念影响，部分患者可能主观上不愿提及或公开承认，甚至有患者将性幻觉误以为真，进而导致抑郁，饱受长期精神折磨，例如病例2中的患者隐忍长达1年。 一旦患者信以为真，又没有相应证据证实其实是幻觉，相关纠纷会对医师的职业生涯和个人名誉造成巨大危害。麻醉师、口腔医师、内镜医师等应用镇静麻醉药物时应清醒地认识到这类药物的致幻作用，并向患者告知，保证检查治疗时有第三者在场陪护消除患者顾虑。由于患者的幻觉通常极为逼真，因此应出示操作过程中的证据，防治争议升级为诉讼。 因此，对某些全麻药引起的相关反应有一定的了解，应该可以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也可避免给患者和医生造成不必要的精神上的伤害。” 1、术前谈话时应告知患者，在手术过程以及麻醉或镇静时可能产生幻觉乃至性幻觉，并与患者委托人就麻醉潜在不良反应达成一致，让他们有思想准备。 2、术前让患者放松。手术室及医护人员对患者而言无疑是陌生的，容易造成患者的紧张和恐惧心理。在部分检查或操作时，医护人员常要求患者脱掉衣裤，患者隐私部位的暴露可能使其产生羞耻感。当患者带着这种恐惧和复杂的情感体验，在亚麻醉状态下接受相关检查或操作时，产生性幻觉的概率就大幅提高。可采用心理暗示的方式，通过谈话让患者放松，例如，告诉患者“做个美梦”手术就结束了。 1、尽量优化用药方案和医疗操作，保证麻醉深度，避免患者在亚麻醉状态接受手术。 当患者处于较浅的麻醉深度，或患者处于麻醉恢复期时，患者大脑皮质依然处于被抑制状态，但皮质下核团则处于脱抑制状态，这就使得患者行为、情感及记忆等发生改变。因此，应避免操作在浅麻醉下进行，以免诱发性幻觉。 2、术中操作时要尽量轻柔，避免敏感部位的刺激。 性幻觉的产生可能与身体敏感部位受刺激有关，这既包括手术治疗所产生的刺激，也包括手术过程中各种无意识身体接触所带来的刺激。 3、对于简短快速的手术，例如无痛人流、无痛胃肠镜等，最好有多名不同性别的医务人员在场。特别是在使用丙泊酚、咪唑安定、笑气等类似可引起欣快感的全麻药物时，在不违反医疗常规的情况下，最好有异性医务人员或病人的家属在旁边，以便当投诉发生时，能有第三者在场作证。 一旦发现患者出现幻觉乃至性幻觉，应第一时间沟通，再次告知患者此类逼真梦境只是药物短暂的一过性不良反应，还应对患者及家属进行心理疏导，并表示对其产生性幻觉的隐私保密。 最后，加强对医护人员的相关培训十分必要，如职业道德、保护意识、相关法律知识等，以避免丙泊酚所致性幻觉引发法律纠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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