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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的影子/黄堡逸夫小学 史备战

 黄堡书院 2020-12-30


雪中的影子
史备战

那是1985年初春,依照惯例,又到没开学就要补课的时节。我难以忘怀那次母亲不畏严寒、顶风冒雪送我翻沟去补课,伫立在深沟对岸、茫茫雪地那弱小而坚定的身影。

上世纪八十年代上学,隔几天要回家带馍,是包谷面与白面混合的那种居多。我是家中的老大,四岁时被电焊刺伤,打小眼睛不好使(母亲总说是村里的坏心人让我看电焊),母亲心里最疼爱,至今母亲还是特别关注。有时拿着她亲自种的豆呀、果呀、菜呀,还有亲手赶做农家馍送来。离我四、五米远,我还看不清是我妈,时常弄得和我一块的熟人朋友哭笑不得,但我妈看在眼里,心里明白。

原本前一天就必须去学校的,我年轻时特别恋家,这与母亲的溺爱和教育有密切关系。谁知第二天竟成了白雪皑皑,母亲早就为我特意做了一小布袋子锅盔馍,还有当时仅有的咸菜——雪里红,对农家子弟来说,这些在当时算得上是奢侈品。从村子往北有一条小路,大早上积雪很厚,只能靠着硷畔子的痕迹艰难前行,顺风的地畔有半尺多厚的积雪,淹没了整个小腿。母亲手拿一根一人多高的木棍,算是探路又是拐棍,翻越深沟的羊肠小道更是险恶,稍不留神就有掉沟的可能。原本半小时的翻沟小道竞走了两个多小时。我和母亲依偎慢行,她身背袋子,右手柱棍,左手牵着我,一直送我到沟底。上坡的路好走,我上的这边坡度缓慢,距离又短,她回去的坡堵路长,等我都到对面顶上了,她还在半沟里。她有时匍匐前行,有时爬行,隐隐约约看见她艰难的样子,想想我背的白面锅盔馍,我的眼睛模糊了。她每上几个坎,站在地畔对我挥手,像是在说:“你快走,人家已经上课了”再上几个坎,又挥手像在说:“按时吃,早早睡。先吃白馍,再吃黑馍
她哪知道,在她看来平常的举动,成为了我终身受用的动力,指明了我远道求学的方向,激励了我跳出农门的决心,点燃了我发愤学习的热情。喜爱数学的我,得到了理科老师的厚爱,专门求证难题,啃硬骨头,好多次伏案验算,忘记吃饭。我每遇困难或受挫折,眼前就仿佛出现了母亲送我上学的情景,它时时激励我不怕困难,勇往直前。

她哪里知道,我上学工作以后,她非但没享清福,以至于我都50岁了,还不时需要她的照顾和关心。我摔伤住院时,年近七旬的母亲时而到药房,时而请大夫;急需去买饭,匆忙去打水,精心照料,尽力陪护,才得以痊愈。有一次我拿着几样食品回家去看她,新修的柏油马路我竟找不到上塬的小路,等她找到我时,已经走了可多冤枉路。她气喘吁吁跑到我面前,我憨笑了一下,几乎是同时嘴唇不由自主的抽搐着,眼泪下来了,害得母亲用她那粗糙的双手抹着眼泪,她竟老泪纵横。您把用汗水浇灌的劳动果实分类存放,等待儿女归来,但换来更多却是失望和遗憾。

她哪里知道,母亲的心在儿女上,儿女的心却在石头上。你嘴上总说,你们各自都忙,公家的事要认真做,咱家里没事。我何尝不知你也需要儿女的陪伴。不是妈不知道,是妈不求回报。

家是港湾,有妈才有家。从无字句处读书,是母亲对我的潜移默化,与肝胆人共事,是母亲对我的谆谆教导。愿母亲平安健康! 

 史备战

2019年12月16日于黄小



【编辑】孙   阳

【主编】秦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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