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端木杉 图片/春风化雨、网络 读书分两种。 一种是实用的，功利性的。我们学文字，它是语言的载体，是为了交流，我们学算术，是为了记账、计算，我们学科技，是为了方便生活；我们读书，从小学、中学、大学，乃至更高的学府，是为了生计，一种谋生的资本、工具、手段或方式。当然，学术和研究类的除外。 还有一种读书是精神层面的。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是为了愉悦自己，是为了在这个拥挤又荒凉、浮躁而寂寥的世界上，有自己的一片家园；是为了独处的时候不寂寞不空虚，享受那一份孤独。 寂寞和孤独不是一个概念。虽然这两者都是一种精神状态，寂寞是精神的空虚、荒芜，孤独是一种傲然，是种一览众山小的旷达。 这种读书是精神层面的读书，譬如哲学、宗教、文学、历史、艺术，等等。如果你要问我，读这些书有什么用，我会说，没用。的确，读这些书，不管吃，不管穿，不管住，不管你的生存。但是，读这种书，可以让你卓尔不群，可以让你有一种与别人不一样的气质，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 当你观看衡水湖夕阳里飞翔的鸟群时，感慨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唐初四杰之一王勃《滕王阁序》中句，《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唐初四杰：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讨武曌檄》）。而不是，“这么多鸟儿啊，真TM美啊！”；或者是走在无边的沙漠，心生感叹，涌入脑海的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王维《使至塞上》），而不是“这沙漠怎么这么大，这么荒啊！” 那年在九江，长江边上，琵琶亭旁，怀想着千年前江州司马的奇遇，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抑郁，那“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惊艳，那“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一声叹息。此时一同伴，望着长江，手舞足蹈，边奔跑边高喊，“我要作诗，我要作诗……啊，长江，你真长啊，真特么长。”很率真是吧，开个玩笑。但是，你若轻吟“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杜甫《登高》中诗句）将又是何种境地。 在这里我不必重复人们常用的那些词语，譬如，陶冶情操、充实精神、文雅脱俗，等等。但是，我想说的是，读这样的书，可以让你活得不那么浑浑噩噩，不那么人云亦云，不那么机械，不那么麻木，不那么苟且。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叫做“我们的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人作为高级动物，与其它动物的区别，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不止是生存，而是要生活，要有精神上的追求，应该有精神层面的东西，这就包括人文、艺术。 当然，如果能将艺术，将兴趣与职业结合起来，也就是能从事自己感兴趣的、有品位的职业，以此谋生，赖以生计，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2007年，我在万圣书园，不经意间翻到了洁尘的一本书《华丽转身》，就想起她曾说过的一句话。在这里，我想先简单地说说我对万圣书园的印象。万圣书园是坐落在海淀区北京大学附近成府路蓝旗营的一家书店，专门经营社科、学术类书籍，在文化学术界独树一帜。何怀宏（北大教授、哲学历史学家）就说，“万圣不仅巷子深，门槛还高，要买书先得登上一个小平台。”是的，万圣门脸很小，从外面看很不起眼，往往被忽略，但一迈进门槛，登上一个小平台，而后上几级台阶，到楼上，里面是别有洞天。两个大厅是连在一起的，一个书店，一个咖啡厅。书店名叫“万圣”，取西方鬼节——万圣节的含义，咖啡厅叫“醒客”，提供了一个文化界交流的场所。季羡林（北大教授、国学大师）曾在一次文化沙龙上赞道“万圣有其不可替代的地位。” 在咖啡厅中有一幅画“是谁传下这行业，黄昏里挂起一盏灯。”诗是郑愁予的诗（郑愁予，台湾诗人，被誉为“中国的中国诗人”，代表作有现代诗《错误》等），画是沈昌文的画（沈昌文，《读书》杂志主编）。 周末的时候，我经常去万圣，挑三两本书，然后在咖啡厅，找一个舒适的位置，要一杯柠檬水。从上午一直坐到傍晚，晌午时分要份糕点，歪在沙发上，拿本书在手上，甚或小憩迷糊一会。 洁尘的原话记不清了，大意是说，若把谋生的职业与自己的兴趣结合起来，这是件多么幸运的事啊。比如雪小禅，写作、戏曲，与她而言，就是一种享受，而且还可以作为生计。比如孙郡，一个80后小伙子，将工笔画美学融入摄影，创造了一种新的摄影流派——“新文人画摄影”。被称为“摄影界的李健”。（李健，人们熟悉的多一些，作曲的，流行音乐界的清新复古。他的《风吹麦浪》、《传奇》、《贝加尔湖畔》广为传唱。李健的声音“清澈清新，有原野的绿色清香，淡雅柔和的声调中不乏现代的美感”）。孙郡的作品，纯净，复古，淡雅，凝集着郁郁的中国风。他不屑于照搬欧美的所谓时尚摄影。“我要走一条很窄的路子，窄到刚好只能通过我一个，而不可能容下别的效仿者。” 这就是可贵的个性，个性到独一无二，无法复制。 而这，就牵出了另一个话题，独创。 本文系在“静时光读书会”上的分享演讲整理。图 / 春风化雨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