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晶琦妹妹发来二姑的一些照片 。有年轻时的 ,有结婚照 ,也有离世前患病时的倦容 。我 手头仅仅存有一张我 5 岁时与奶奶,两个姑姑 ,母亲和婶婶的合影 。 注视着这一张张年代久远的照片 ,端详着二姑年轻貌美的靓照 ,到年老满头银丝的沧桑之容 , 勾陈往事 ,我的眼泪止不 住地大颗大颗滚落胸前 。。。。。 二姑名叫秀兰,真是名副其实的又秀又兰 。人长得秀气 ,秀外慧中,心灵如兰花般纯净善良 。 家族中,二姑是和奶奶一 样,我最至亲至爱的人了 。 大姑刚强严厉 ,我有点怕她 。二 姑情柔心善 ,我对她很是依赖和依恋 。 二姑大我一旬,从小就带着我吃呀 ,玩呀 , 留下许多美好的 童年回忆 。 二姑十八岁就结婚了 。二姑夫是九三前后参军的老革命 ,比二姑大八岁 。抗美援朝回国后转业 进入哈尔滨锅炉厂任人事科长 。后又调入一个中型工厂当厂长。因性格倔强,与书记工作分歧, 被扣上右倾帽子,受到撤职处分,调到 703 研究 所下属的 30 工厂后勤部门任科员。郁郁寡欢,积怨成疾, 53 岁时即去世了 。 二姑结婚后,初始的20多年,生活很是美满幸福 。尽管有 了自己的儿女,对我仍然疼爱有加。每逢周日休息时 , 总要 把我叫去,做些好吃的,给我改善生活 。 1965 年我考入哈尔滨六中 ,离二姑家比较近 。二姑常去学校看我,并给我一些零花钱 ,嘱咐 我,买点好吃的,别亏了身体。每逢星期天,更是打电话叫我去家中吃饭,洗澡,理发。真 是无微不至,亲如父母 。 参军入伍后 , 书信往来不断 。二姑那时在交换台工作 ,打长途电话方便 , 隔三差五地打电话, 问寒问暖,嘱咐连连 。 在部队提干后 ,二姑特别关心我的婚事 。 文化大革命中,我曾经与上海一个女孩相恋过。我们 之间的信件和照片,当兵前 ,我都存放到二姑家里了 。二姑还曾经为那个女孩亲手织 过一件毛 坎肩。后因故与那个女孩失联了 。30年后在西安再见面时 ,各自都成家立业了 。 回家休探亲假期间 ,二姑忙着为我找对象。 最终选择了时在哈尔滨电工学院上学 ,是中共党员 的宋提新 ,即后来的老伴 。 结婚后, 又是二姑把提新从阿城继电器厂调到哈尔滨锅炉厂技工学校当老师 。 1980年,二姑来电话说二姑夫检查出癌症了,我急忙赶回哈尔滨,协助二姑请医看病,假期 满了,又续假十天。 经一个 老中医的治疗, 病情似乎稳定下来了,我才赶回部队 。 第二年再回家时 ,二姑夫已经病故 。那时 ,二姑才45 岁呀 。 人 ,一下子变得憔悴了许多。我 心疼得流着眼泪劝二姑 ,还有四个妹妹弟弟呢,你要坚强起来呀。 转业回来后,尽管工作很忙,我还是尽力帮助二姑料理一些家事。 二姑五十多岁就退休了。那时,她信佛, 经常背着一 大包旧衣服,到哈尔滨近郊农村去行善布 施。之后,又改信基督教。 那种虔诚劲 , 已近痴迷程度 。 为此 ,我还和二姑争论过 ,你 是 个老党员了 , 怎么信这些东西呢 。 多年以后 ,我有些理解 了 , 晚年寂寞孤独的二姑 , 总得有个精神寄托之地呀 。 如今,我仍然保存着二姑当年硬塞给我的一本圣经。那是二姑 遗留于我惟一的纪念物了。所以,几次搬家,我一直把这本圣 经保存着呢。 20102年 ,二姑因长期患有心脏病 ,突然中风而昏迷 ,再也没 有醒来 。数月后 ,于3月5日 悄然离世 。时年75岁。 二姑晚年虽然不幸,但是,儿女们很是孝顺 。我因在职工作忙,加之老伴患有尿毒症 ,对二姑 关照很不够 ,每念至此,特别是注视着眼前二姑苍老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内疚自责得很 。 人要懂得感恩啊!无论你多么富有,无论你当多大官,不知感恩,那就是没有人性。 二姑一生善良 ,一生奉献 。是个大写的 “好人” 。好人为什么就缺少福报呢?老天爷,你不公啊! 二姑啊,不知来生我是否有缘还能遇到您--我至亲至爱的二姑啊! 2020 年 12 月 29 日于海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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