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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冬至，这个冬天，格外的冷，洞彻嘉州城的各个角落。 昨晚，邦泰国际社区两女子坠楼身亡，一度网传是母子吵架后坠楼，一些媒体迫不及待的发布了消息，然后又删除。今天才知道，两女子并非网传的母女关系，均为未成年人，其中一名女子14岁左右。 居民拍到的当时楼顶照片，让人觉得黯然。 两个妹子，本该今天和家人一起热闹的吃羊肉汤的。是如何的决绝，才让她们一跳而下。但愿，她们今生抑郁，来世能活的更洒脱。 逝者已矣，是为不幸；生者如斯，情何以堪。 和乐山冬至的冷和黑，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老城区的热火朝天。还有两天，嘉定路改造启动。 这次改造，从铁牛门到土桥街，再从高北门到大曲口，牛咡桥到长江市场，乐山主干道甚少，这可谓最重要的主干道，全封为多，至少都是半封，在上下班拥堵已经位居全国前列的背景下，自然牵动人心，议论多多。 土桥街是乐山城最古老的街道之一，也是商业味最重的街。按文献所记位置推测，上土桥就是宋代的小市北街、明代的布市街，中土桥街就是明代的土桥正街。因与高北门相接地势之故垫土高于两街檐，俗称土桥。 十多年前，和好友凤二合租过房子，就在小十字民族证券所楼上，遥望土桥街和玉棠街。 数十年前，乐山城最让人魂牵梦绕的，是这里周围数不清的白切鸡店铺里那碗美味，这里的杨鸡肉，周鸡肉，还有那些无数李鬼杨鸡肉，如今没了踪影，东大街兴起了钵钵鸡，却不知和郭沫若童年记忆中的乐山白切鸡味道可还有相似。 如今的小十字，成了小吃之所，右边是牛华雷四娘蛋烘糕，左边是从鼓楼街搬过来的三鲜冰粉。 从万历《嘉定州志》的街道记录来看，明乐山城的街道格局已奠定清末民初的街道格局。 以布市街（清上土桥街）、土桥正街（清中土桥街）、白水街（清泊水街）为纵轴，馆驿街（清学道街或会府街）、州前街（清府街、鼓楼街）为第一横轴，砖街（清东大街）和后来的玉堂街为第二横轴，构成了乐山城街道的主要架构。 民国时期，土桥街店铺云集，最显眼的就是各种银行、钱庄。在众多金融店铺中，却有家叫“正味斋”的糕点铺，经营糖果、糕点、西餐。主人是乐山城赫赫有名的“德字号”杨家。除了这家店铺，杨家还在乐山城拥有大量铺面房产，所以被称为“杨半城”。 杨家的商号店铺位于玉堂街、东大街、土桥街、学道街、中河街等内外城的黄金地段，尽占地利之优势。这些街道地价高昂，也有杨家推波助澜的因素。杨家以乐山城为中心，建立起一个跨地区的商业王国。 杨家的命运在1939年开始发生逆转。 经日机两次轰炸乐山城，和当局策划的“嘉定布案”，杨家从此一蹶不振。 1947年改上土桥街为民生路，中土桥街为民权路；解放后复名为土桥街。 那些年，耍朋友时，逛街，就是逛从小十字到 大曲口，最远就逛到泌水苑步行街。 今天高北门的位置，以前还是横亘的城墙，土桥街就止步于城墙前，出城则需绕道而行。土桥街正对的不是街道，而是高高的石阶，沿石阶攀登，可以一直走到城墙上，俯瞰今天的嘉定南路。附近最有名的餐饮店是乐山餐厅，当时乐山城里敢称餐厅的，就它和玉东餐厅两家。 冬天来了，乐山餐厅会熬制十全大补汤，一角一碗，热气腾腾，半条街都漂浮着一缕当归黄芪的香气。 在靠近大十字路口三八面店（原乐山餐厅）的旁边，有一间画室，有段时间只画毛主席巨幅画像。当时尚未出名的乐山画家盛志忠，还在王浩儿修码头，会拿了自己的速写登门请教。 高北门，是迎接官员商客的第一门，修得气派高大，因为所有上级官员到此无论是陆路、水路者必经此地入城，故此门是乐山所有门楼之最高最大最华丽（并非地势，尚不如白塔街瞻峨门高）。 更奇特是此门设计独具匠心，先人在筑门时，不把坡铲平，而内城垫土与门口接。这是因战争目的。古时为冷兵器时代，攻防之间，攻者不外两个手段，一个是云梯攀墙，二个是车载木头撞门。而乐山高北门不可能设护城河，那么保留它的斜坡，敌军要使车载木头撞门就必须靠惯性，而有了坡惯性是不起作用的，为了防备敌方这一着，在高北门右边，就现在拓展宾馆处有一截从南向北延伸的箭城，届时弓箭手伏于此，你要推车撞门，我就阻击于前，更好地保护城门。 此门连官道通水路，乃迎旨接官之处，故又称迎恩门。 1928年汽车通乐山，无法入城而拆主体。 1958年，据说为了献礼，乐山城一夜间兴起十大项目。嘉定路也是其中之一，气派华丽的高北门又被拆掉门左墙，1993年拆门右墙与箭城，建拓展宾馆。今仅留高北门地名，位于重庆百货商城外土桥街接油榨街街口处。 在1958年后，这片地带从此变得开阔，又地处要冲，所以当时乐山城里的三家演出单位，电影院、京剧团、川剧团，都在高北门左侧的墙上，悬挂自己的放映牌，每天三牌并立，成为景观。 大跃进之后，城里人口粮一天只有7两，不控制住饭票，一顿即可吃光。有个中年人在高北门躺下休息，因为太饿，就再也没有醒来，那几年，昔日繁华的商业街，不时发生这样的悲剧。 我对高北门印象最深的，就是20年前读书这里开的一家自助火锅店，好像叫嘉州第一汤， 9元钱随便吃，在那些年的物质条件下，吃的可谓是应有尽有，装修也不错。和同学，朋友 去吃过几盘，再去吃已关门，据说就是被好吃又浪费的乐山人吃垮的。 嘉定路张公桥段的改造，将在年后进行。 张公桥的名称，记载了一个叫张能鳞的官员，过去出乐山城只有跨竹公溪，因此张公桥成了乐山向北出城的重要津梁。 1662年，康熙18年，做过浙江仁和县知县的张能鳞，来到乐山，看到乐山满目疮痍，做了大量政事，他第一次率乐山居民筑桥是在靠岷江边，结果垮了，张公桥是第二次筑桥，为汲取第一次失败教训，两岸砌12米长石堤护岸，桥墩改用16.8米长的鱼嘴。张公桥，当代被改造的面目全非，早非古桥。 1966年修北门桥后，下观音到今梅西没有命名。1981年拓宽高北门至梅西后，命名这一节为嘉定路，因当时市长（县级）为薛万才，故坊间戏称万才大道。直到上世纪90年代，从梅西处打通到长江市场，统一命名为：张公桥到高北门叫嘉定南路，牛咡桥到张公桥叫嘉定中路，长江市场到牛咡桥红绿灯叫嘉定北路。 曾经繁华一时的泌水苑和牛咡桥市场，已成为昨日往事，旁边曾领一时风骚的黑股市，也没给乐山留下过多的印记。 倒是牛咡桥市场还没找到新门面的店主，到处拖儿带女摆摊清货存的场景，常常看到，让人不禁喟叹。 嘉定路的终点，就是长江市场，想来命运会同牛咡桥市场殊途同归。 嘉定，非乐山所独有。 除了中国上海嘉定区、四川乐山，越南也曾有个城市叫嘉定府，嘉定是越南西贡今胡志明市的前身。 乐山有三条大路，沿用了乐山城的旧时称谓，分别为嘉定路，龙游路，嘉州大道。 据说，嘉定路改造后，嘉州大道、通棉路也将改造，龙游路改造应该也快了。乐山自嘉定路改造后，终于方有了自己的第一条公交专用车道。 而在四川其它中等城市，大路上基本早就普及了公交专用车道。再说立交桥，除了岷江二桥那座不太像立交的桥，乐山城似乎也无，从网上查的数据看，泸州有40座， 宜宾有22座，绵阳有20座，连自贡都有13座。人行天桥和下穿隧道，乐山城也是大大少于这些城市。 乐山城堵，和乐山地形之独特，地处三江交汇，城市都围绕绿心发展，新建道路严重受限，有着莫大关系，可和以上，也有关联。 昔日的土桥街，嘉定路，繁华早已不在，新城区修起一个大商场，繁华一段时间，再修一个，之前的便又迅速冷清，没有足够人气支撑的城市，商业自难长远。可人多了，城市又会更堵，医疗、教育又跟不上，这成为一道乐山没法破解的难题。 今天是冬至，沿线的商家可还好。 40多天的全封或半封，在今年的疫情、洪灾之后，不知会给你们又带来多大的影响。 黄潮老师问，这条路大动干戈，鳄鱼天使是否会保留。答案是不会搬迁，原址保留。没想到老师会特别关心这个雕塑。 嘉定路的尽头，靠河就是尧茂书的雕像，从肖公嘴搬迁至此，肖公嘴年后就要改造成城市阳台了，成为乐山城最漂亮的打卡之地。尧茂书是回不去肖公嘴了，这个冬至，可会有人想到他，还孤独的藏身在长江市场背后。 特别鸣谢：历史资料部分借鉴徐敏、邱硕、汪建等老师作品，张致忠、宋道君等老师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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