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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停,叶落,风吹

 挽墨文学 2021-01-03

【风叶】

作者:清梦星河

窗外的光像流水一般流进窗内,窗关着感受不到一丝的风,窗外风拂着,叶落,飘。飘过了古道,落在了楼梯,落在了门上的瓦片,不动。风起,又吹动叶,叶从树枝上脱落,在快要到达泥土的时候,又腾着空,向远处不停的飘。叶看到了麦浪滚滚,飞越了列车,映照着车内的人,叶带着露珠,飘到小溪上,飘到了北国游子思乡的心。叶随风踏着时间,人感受着时间的脚步在心上压着。风吹叶黄,好似憔悴的美人,又一吹黄叶直接烂进土里,秋是降叶埋葬的季节,没有任何埋葬品,只是在悄无声息中坠入地里,又是在静默中腐烂,化为养料,哺育下一轮新叶,反复如此,似鲸落海底,哺暗界众生十五年,树从不缺一片叶,但泥土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水天相接的地方有你所遗失的美好。秋天的夕阳,在荒原上大路转角处迎归人,如新妇揭起她的面纱迎接她的爱人。山的绿被风一吹俱红,远望去似有火烧山林之意,山路盘绕,叶红,落在山路,飘散脚边,随风在身前,又拂便是上天,上到了水天相接的地方,人的思绪也跟着神游,人也贪婪的想去得到美好。

窗外,云雾从四面八方来包裹着太阳,云像水在天上流,又像光缕缕平整,向外望有飘絮的叶,叶也映照着人,人没觉得这列车颠簸,只觉窗外的景美。一车看尽四季美,春树夏水秋红与白皑。看尽这座城,车像水流一般在马路上川流不息。窗外,夜,车与楼都将灯打开,城里灯火辉煌,列车前面的灯光,透过飘来树叶的罅隙,散入田里,车上的人也安然入睡,一路走尽城市与荒原,大厦霓虹与旷野山歌。窗内,晨,光透入落在无人的座位,折向车内是底部,车上的书与报纸都没人翻阅,只是低头沉思,车入田野,远处有烟雾缭绕,房屋三两间,麦随风飘,想最随风飘入水天相接,却不知自己已经扎根入原野。身戴斗笠,穿蓑衣的田野人弓着腰,脚扎入土开始一天的忙碌,似乎是习惯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田野,暮霭,风吹,叶动……远望只有灯火三两,原野上的牛羊也都消失,留着的仍然是荒芜的草。户前,打着桌,炊烟袅袅,斗笠与蓑衣挂在钉上,大人留一件背心,食物的香气喷出传入家家户户。叶也在传着,大片大片地传着,如大雨倾盆一般,飘在车窗前,贴着窗,再望似已是车窗的点缀,剥,落,入铁轨,卡在缝隙一动不动,任凭风吹。

月色下,河里泛起点点银光,河里有小舟在漂泊,再一看是叶,是远处深山那已被染红了的叶。蛙叫蝉鸣,树的沙沙惊起点点的冷,刚上枝头的秋鸟,迅速收脚飞远,枝似铁,叶似雨,寒入心。夜色下是一片萧瑟,晚风习习吹动心扉的滴滴涟漪。人卧在沙洲上饮着酒,时而痴,时而狂,借着月光,舞着轻剑,劈,叶一分为二,化为蝶悠悠的堕入地,一片两片……晨光落在了光秃的树枝上,一夜叶俱掉,有的扎入土里,有的各奔东西,光依然被缕缕流云搂着,沙洲上留着剩几滴酒的葫芦和一把被舞断了的剑,人却已不在,或许是奔向了月,月的影或许就是那个人。扎入土底的叶也化为泥,又一夜,叶俱飘,飘入北国……

砧板的嘀嗒声不曾停,水槽里有不断滴入的水滴,碗筷上的水迹未被风吹干,桌子上是那本被翻阅了几页的小说,床上的被子枕头杂乱无章,电视上播报着没有结局的新闻,屋内没人与昆虫争氧气,一切都显得很安详。光肆意的透过窗,落在那支还写剩一半的笔,只有风和叶没侵略到这个屋子,似乎在北国漂泊的人都不需要那南方美好的叶和风,马路上的落叶与风似乎和漂泊人无关,与他有关的只有留下来的霓虹与不曾遗失的孤独。路灯在这座城显得多么的平庸与世俗,街上的行人都留着肮脏龌龊的面孔,但不同的是每一次进超市的笑脸相迎,城的上空有着永远黑压压的云,云永远定格在那里,从来不会往南飘,目光所及之处是密不透风又加上了锁的笼子,笼子内有着几只极其瘦小的鸟,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一般。砧板上的嘀嗒声已经停止,满了的水槽也不再有滴水声,碗筷已被风干,书本合上……叶和风似乎都变得勇敢,去触及窗,他提笔将思写在叶片,将叶放飞,飘着,叶看到了麦浪滚滚,飞越了列车,飘到了南国思游子的心。

风卷着叶飘着,月色与阳光下都无人,城与村不再通明,叶落无归处,落叶不归根,就以这种姿态迎着冬春夏,无非只是凋零又重生,无非只是砺寒后又暖,无非只是无归到重盛。风卷着叶,卷着压在心中的愁思与缕缕时间,一同越入水天相接的地方找寻美好,不是世人贪婪,只是世人在找寻遗失于人间烟火的美好,至此,笔停,叶落,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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