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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走对路。摄于广州地铁1号线西朗站。版权所有：瞎爷 我的街道通往日升之地—— 如果我被我民长久遗弃， 就是说我变得更加尊大。 我听见每个人在我里面徐行， 我铺展我的寂寞从开始到开始。 ——里尔克 01 很多很多年前，我还在山东内陆，在某座县级市小城里的某所高级中学里，做高三语文老师，同时担任班主任。 在一份日常的高考模拟试卷上，有一道现代文阅读题，我读到了下面的故事： 有一回，一位老人对我讲了一个他自己的故事： 我年轻时自以为了不起，那时我打算写本书，为了在书中加进点"地方色彩"，就利用假期出去寻找。我要在那些穷困潦倒、懒懒散散混日子的人们中找一个主人公， 我相信在那儿可以找到这种人。 一点不差，有一天我找到了这么个地方，那儿是一个荒凉破落的庄园，最令人激动的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懒散混日子的味儿也找到了——一个满脸胡须的老人，穿着一件褐色的工作服，坐在一把椅子上为一块马铃薯地锄草，在他的身后是一间没有油漆的小木棚。 我转身回家，恨不得立刻就坐在打字机前。而当我绕过木棚在泥泞的路上拐弯时，又从另一个角度朝老人望了一眼，这时我下意识地突然停住了脚步。原来，从这一边看过去，我发现老人椅边靠着一副残疾人的拐杖，有一条裤煺空荡荡地直垂到地面上，顿时，那位刚才我还认为是好吃懒做混日子的人物，一下子成了一个百折不挠的英雄形象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对一个只见过一面或聊上几句的人，轻易下判断和做结论了。 感谢上帝让我回头又看了一眼。 后来，我彻底离开了教育这个行业，离开了这座小县城，开始在人世的漂泊。 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我曾经试图要刻意忘记我的教书生涯，但却常常会想起这个现代文阅读里读到的故事： 感谢上帝，让我又多看了一眼。 因为多看了一眼，我才看到了世界更多的可能性，因而有了更多的选择和更多的未来。因而在今天，就有了更多的回忆和感慨。 因此，我总感觉自己有资格说： 生活就是道路，道路就是选择。 02 一夕成两年。2020年12月31日和2021年1月1日，一夕之隔，就是两年。 所以我现在可以说，去年的12月29日，我在微信上看到有人发到给我的下面的图片，是关于我的一张百度搜索的截图： 其实，到今天，如果算上2021年，我离开海尔已经快要8个年头了。 认真地说，我已经和海尔没有任何的关联。 这正应了那句话：我不在江湖，江湖还有我的传说。 我只是有点好奇，是谁在关注我，关心我，百度我？ 我点开了这个图里的内容，发现这个回答自称是我的学生的人，他的ID名字叫： 机械画图工。 我有点好奇，这位叫机械画图工的同学，该是那我当年教过的众多学生里的哪一位？ 如果你读到这段文字，请来冒个泡。 03 曾经在微博上看到过@河森堡写的一段话： 之前看了一篇文章，说人的衰老不是匀速的，在过了30岁之后的某段时间，人的身体机能会猛地往下走一截子。 我看了这篇文章以后，就心里一直犯嘀咕，时不时地就留心观察身边的人，想亲眼看看那迅速的衰老在生活中到底有什么具体表现。 但看着看着，我心中反而有另外一种感觉，我发现人的衰老有时候更像是被蟒蛇缠住。 有些蟒蛇在制服猎物时会用一种策略，就是一寸一寸地发力，猎物每呼出一口气，蟒蛇就收紧一点，等下次猎物再呼气时，蟒蛇就在之前的基础上再收紧一点，直到将猎物彻底绞杀。 衰老有时候好像也是这样，一个人在生活中做某件事，本来可以做到100，但因为某些原因，可能是因为放假，也可能是因为出现了一些临时情况，更可能是生活出现了某种转轨，于是不得不暂停一段时间，等过些时日，这人再回来捡起之前的事做时，会发现自己最多都只能到95了，等回头因为什么原因又歇了一次，天花板就降到了88，再之后就是82...75...69...60...总之，你会发现人无论怎么努力怎么想办法，都回不去了。 时间之蟒在身上一寸寸地缠紧，蛇身的鳞片希希索索地蹭过脖颈和脸，天花板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一副盖紧的棺材板。 这个过程细润无声，但是不可忤逆，以至于我现在特别害怕生活中的一次次停滞，因为人到了一个年纪每次停下脚步，终点都会朝自己悄悄走近。 所以我牢牢记住一句话：唯有进步值得信仰。 04 忘记了在哪里读到的一则故事： 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的美国，一个小镇上，一位牧师，在准备周日的布道。他的儿子，一个几岁的小男孩，在他身边闹来闹去，让牧师没法集中精力做自己的工作。 牧师万般无奈之下，灵机一动，拿起一本画报，看到其中一页上印有世界地图。 他把这一页地图撕下来，撕碎，然后告诉儿子，如果你能把这张地图正确地拼贴好，爸爸就陪你玩。 他以为，要拼好一幅撕碎的地图，要用去很久的时间，这样，孩子就不会在身边闹腾，他就能够集中精力准备布道的内容了。 没想到，没过多会儿，孩子跑来告诉他：爸爸，我拼好了。 牧师很惊奇，仔细检查一下， 确实是正确的拼好了。 他问儿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儿子说，我发现这幅地图的背面是一幅人像，我就想，如果把人拼好，那么背面的地图就会是正确的。 牧师突然觉得儿子启发了他。 于是他有了周日布道的主题： 如果一个人是正确的，那么他的世界也是正确的。 γγ α π ρα δ' ηη，γν θι ζεαυη ν，μηδ ν γαν 05 2020年是正确的吗？ 不知道。我问过很多人。很多人给我的都是这样的答案。 如果我们是正确的，那为什么2020年是错误的？如果2020年是错误的？那我们是正确的吗？ 没有答案。 我只知道，我们还活着，活过了2020年的疫情，上帝给了我一张门票，让我来到了2021年。 阿甘说，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块是什么味道。 我的朋友昨天昨天告诉我：2020年，感觉就像抽盲盒。 还好，我们抽到的，还是自己喜欢的，最起码，是自己还能接受的。 感谢上帝，让我对这个世界依然眷恋，依然深情，依然激动，依然热泪盈眶。 我对这个世界的每一瞥，都是眷恋和爱。 2020年，我有了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在政治情绪上，我开始从右趋左，从心境上，我从激进变得平和。更宽容，更接纳，更丰富，也更沉默。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一方面是身体机能的原因，岁月的馈赠。一方面是，是现实的教育和教训。 06 网络上找到的旧照片。 明天，是2021年的1月4日。是我身份证上的生日。 其实，在我母亲的记忆里，我是在腊月初二来到这个尘世的。按照历法推算，我应该是在那一年的阳历12日生日。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份证上是现在这个日子。将错就错，我在这个世界上，就这样活到了现在。 每年的这个日子，银行、保险公司、移动公司都不会忘记我。他们的系统机器人，会给我发生日祝福。 而我的母亲，则连她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都不知道。因为她的父母去世得早，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 感谢我的父母和我的先辈们，感谢你们血脉传承，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看到了那么多的风景，见识了那么大的世界。 我的生命历程，从山东西南部一个明朝初年才开始有的小村子起步，到县城读书，到省城读大学，到青岛，到大连，到北京，到南通，到上海，到深圳，到广州，到佛山，到珠海，一路走来。 斯有今日，斯有今我。 感谢每一个我曾经爱过，也爱过我的人，谢谢您们。 因为您们的爱，我一路跋涉，有勇气走到了今天，才变成了今天的样子。谢谢大家。 感谢每一位读到我这段文字的人们，谢谢您们。因为文字的传播，因缘际会，我们相识在网络上。 罗素说，参差多态，乃幸福本源。 这个世界，我只能来这一次。感谢上帝，让我能再多看一眼，谢谢您。 走到今天，我渐渐看到了生命尽头的风景。那是来路，也是归途。 VENI VIDI VICI 真正的英雄，未必是要改变世界，而是改变自己生活的每一天。  大提琴曲《SHORT TRIP HOME》(《归家的短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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