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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的味道

 贺承德 2021-01-03


一提起小寒,我的脑海里就会飘起一场大雪。鹅毛般的大雪,在童年的眸子里降落。一降,就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人到中年,我再次拜访那份记忆,看到的是母亲对我的百般疼爱。

大雪一连下了好几天,最惬意的莫过于星期天。这一天,母亲依旧起得很早。她要打扫院子里和大门口的积雪,然后再生炉火做饭。不是我不想起床,而是母亲不想让我那么早起床。又不上学,饭还没有做好,被窝里多暖和,躺着吧!但母亲还是生怕我冻着,时不时地过来给我掖一掖被角。那种情形就像是在给我织围巾。我也只是把头露在被角外面,脖子及其以下的小生命特别温暖。

等母亲把饭做好了以后,她会伺候着我起床。先把棉裤放在炉火旁烤一烤,等烤暖和了,母亲就给我穿上。紧接着,烤棉袄。棉袄烤暖和了,母亲再给我穿上。为什么不先烤棉袄呢?这是因为棉裤是带着肩膀子的,就是有两个带子需要交叉。先是把带子从肩后转到肩前来,然后再扣上“人生的第一粒扣子”。扣子,我曾经扣过几次,但怎么扣也扣不好。我急得大哭,但母亲一扣就好。也许是我的力气太小了,也许是我还不懂得扣扣之道吧!

母亲做的是什么饭菜呢?通常是煮红薯、炖大白菜。大白菜里会放些粉条。用筷子一夹,粉条就会和挂面一样高兴起来。吃饭之前,我通常会拿上一块红薯来暖手。那块红薯,现在看来,就相当于“暖宝”。不同之处是,暖宝不能吃,而红薯却可以。这样的一举两得的美事,哪个农村的小伙伴会不喜欢呢?拿着红薯,我岂肯待在家里?先到村子里跑上一圈野马再说。等我撒完欢儿回来的时候,手中的红薯早就不见了踪影。它去问候我的肚子了。手中取而代之的玩具,不是雪球,就是冰块。我的小手被冻得通红,但我仿佛已经麻木了,脸上就是写不出那个“冷”字来。我总以为自己是个暖男,要不然,雪球或冰块儿怎么就轻易被我暖化成溪水了呢?这样的毛头小子,或许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春姑娘。只是在我的字典里,我却想做一个春姑娘式的人物——既有可以融化千年冰雪的法力,又有可以下令百花盛开的传奇。这到底是一位可爱的梦想家呀!

有时候,我一不小心就会把脚踩进冰窟里。别太担心,我还不至于被冬天的寒冷淹死。充其量,我的裤角成了两只打哆嗦的落汤鸡。我回到家里,母亲也不会埋怨。她一定是菩萨变成的。否则,她怎么会如此宽恕我的贪玩呢?她会让我重新钻进被窝里,然后脱下我的棉裤,放到炉火旁去烤。棉裤被烤得热气腾腾的,但是要真正烤熟,得有十二分的耐心。母亲并不着急,眼神里满是温润的春风。

童年最真的爱,莫过于此!人间最美的情,也莫过于此!母爱的味道,终将暖我初心,护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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