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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地理◆福建-吴炽奇的诗

 白云之边 2021-01-04

作者简介

吴炽奇,笔名帜旗,莆田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武警报》《橄榄绿》《湄洲日报》《齐鲁文学》《莆田作家》《西南当代作家》《冬歌文苑》等各大刊物及公众号;有多篇首诗文被推送上搜狐网。

-作品欣赏-

吴炽奇的诗



故乡是道难解的几何(组诗)

◎故乡

故乡的深度很难用
一条绵长的村道来丈量
它幽远的历史浓缩在
村头那座古老的寺庙和
一个迷人的传说中
它古朴的风韵深深烙在
老屋布满青苔的瓦片上

故乡的宽度也不适合
那口清澈的大池塘
它更接近声声乡音所荡漾
和辐射的无拘与辽阔
让思乡的游子在梦里
驰骋不出它温柔的疆域

故乡是道难解的几何
它是立体的、多维的
有不规则的记忆纵横
梦幻般若即若离的时空隐约
无论你漂泊何处
一条名叫乡愁的虚线
始终把你锁定牵连

◎炊烟

曾经,炊烟是
灶膛举起的笔
对着湛蓝的天
写下滚烫的宣言

那时,云朵是炊烟涂鸦出的
馒头和米饭
敷衍着童年饥馑的幻想
在我咽下口水的片刻
它就随风飘向了远方

如今,在盖满洋楼的村庄
炊烟已成故事和传说
飘忽成一缕记忆
定格在油画里
收录在课本和词典中

◎蓑衣

蓑衣像一只硕大的蝴蝶标本
镶嵌在老屋墙上的
尘埃和记忆中
供长辈们凭吊往事留连岁月

死去的蝴蝶飞不进梦里
更飞不进雨中
飞翔的英姿
曼妙在时光的相册

几句优美的古诗
象一段不朽的悼词
成为标本生动的注脚: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青箬笠,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农家犬

农家犬本来是看门的
但如今有围墙和监控
这事就不劳它了
它的职责也随社会转型
变更为娱乐主人心情
这很像是一席虚职
更像是传统编制的延续
养尊处优的狗
懒洋洋的
除了摇尾巴讨主人欢心
几乎忘了凶悍吼吠的绝活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诗句虽美却太过寒酸
沾着时代的光
狗子们早已神气了许多
过去的狗没有今天的狗运
但今天的狗变了过去的狗样

◎老井

老井是一支插入地下的望远镜
大地从井底仰望天空
童年的我们趴在井口
俯视着井底倒过来的天
不同的看法
一样的斗转星移
一样的云卷云舒

村里安装自来水之后
老井便废了
盖上井盖锁住
仿佛这样就可瞑目了
但井底的泉眼并未干枯
它仍有许多想法不断涌出

◎拆迁传说

据说老家要拆迁了
直升机在屋子上空飞来飞去
测量了好多次
工作组也上门丈量登记过
但会不会拆什么时候拆
没人知道
这比有人知道更吊胃口
轻易就让人失眠
倒不是急着做领补偿款的梦
只是担忧
往后乡愁该往哪儿投寄

◎责任田

包产到户后
耕地被分割成
大大小小的责任田
初始的责任田魅力神奇
能留住农民的热情和干劲
能谱写丰收的乐章
能给农民长出希望和追求
那时责任田真有责任

后来,外面的世界变得妖娆
责任田像一朵昨日黄花
结不出农民想要的金果子
粮价还是那样低廉
耕作方式依然传统低效
责任田暗淡了昔日的光环
阳光雨露的缺失让它无法分泌
应有的吸引力和想象力

当外出经商和进城务工的
农民越来越多
责任田像生了一场大病
本该生长粮食的土地
像被遗弃的流浪汉
蓬头垢面般杂草丛生
责任田从此没有责任

离开耕地的农民
顶多算个农村户口
长满野草的耕地
不该再叫责任田
小农经济的产物
它有一种无奈的伤痛
它有一股耕耘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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