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前些天,哥哥伴着老爸,回南方老家,来去匆匆。 回来后,全家聚餐,接风洗尘。 席间,哥哥讲述一路的风土人情,古往今昔…… 印象最深处,还是听他说—— 一天,在集市上走着。 忽然听到后面传来妈妈的声音,立即转过身。 不是妈妈,而是话语间类似妈妈的乡音…… 怅然若失。 我也有过类似经历。 小时,家住平房第一排。 门前是花园,还有一排树。 夏天时,浓密的树荫,正是乘凉好去处。 再往前,就是一条大路。 妈妈每日上下班,这是必经之地。 一天,在家门口,远远看见妈妈下班归来, 飞快地跑出,迎接妈妈。 可到了跟前,哪里是妈妈? 分明是一个动作皆像妈妈的阿姨。 真是莫明其妙。 从欣喜到不解,一阵风的距离。 妈妈都能认错,也够一说了。 但是,又一次远远看见妈妈,又一次迎接。 同一个阿姨。 失望而归,未敢言声。 再续起这件事,是搬入楼房了。 一次闲谈中,妈妈笑着说起, 单位有一个与她特相像的阿姨。 有时,同事也会认错。 我马上想到“那位跑去认作妈妈的阿姨”,对号入座。 确是此人。 其实,面容毫不相似, 而身高、体态、动作,大为雷同。 至此,把事情的经过,告之妈妈。 母女,相视而笑。 恍惚间,经年已过。 二 小时候,还是物资溃乏的时代。 那时,流行着布票、粮票、肉票,种种票…… 每周三下午,学校放假。 妈妈不放心我一人在家,总带我去她单位。 当然,我很愿意去。 因为每次,总是先到一家副食店,为我买上一个面包。 油亮亮的表面,刚出炉的芳香,妈妈舍不得吃上一口。 一角一分钱,二两地方粮票。 不知为何,这幕场景,总在记忆深处。 一次,妈妈参加婚礼回来, 笑着说:来,到妈妈兜里找找,看看有什么。 我很好奇地伸进手,原来是两块喜糖。 妈妈舍不得吃,带回来给我。 当时不懂,如今回味,那就是妈妈的爱,妈妈的味道。 三 小学时,一早去同学家,与她相伴上学。 同学妈妈,从水桶里捞出一个东西,带着水滴,说是粽子,送给我。 从未得见,好稀奇! 记得带回家,还给妈妈看。 具体怎么吃的,同谁吃的,味道如何,不复记忆。 只是第一次知道了端午,知道要吃粽子。 这是印象中的第一次端午节。 第二次端午节,记忆犹新。 那时,还在上小学。 一早,家中无甚动静。 中午放学归来,爸爸妈妈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有我爱吃的墨斗鱼,炒竹笋,凉拌菜…… 总之,在少时的我眼中,应有尽有。 我和哥哥们,大快朵颐。 当然,还有粽子,是邻居送的。 只是有那么多好吃的,谁吃它呢? 那时的想法,现在依然记得,对粽子简直不屑一顾嘛。 多年过去,忘不了粽叶飘香。 其实忘不了的,是父母浓浓的爱,是妈妈的味道。 四 超市里,有人问:“有香其酱吗?” 店员答:“卖光了。” 由此,想到家中的大酱,那可是妈妈纯手工制作的—— 春季,用黄豆糊成酱块,再包在纸里晾晒,一段时日之后放入酱缸,天天搅拌,日子有功,最后发酵而成。 这可是原汁原味的大酱,没有任何添加剂。 再继续挖掘——冬季,妈妈腌制的酸菜。 寒冷冬日,炖上一大锅酸菜、粉条和肉片,热气腾腾,余烟袅袅,来上一碗,大快朵颐,驱除严寒。 再者,酸菜炖骨棒、酸菜饺子可都是纯粹的东北口味。 如今几人家里的厨房,还有二尺口径的酸菜缸呢? 韭菜花、辣椒酱那是妈妈秋季的例行工作。 一切在于时机,光看韭菜花颜色,最能表明这一点。 听妈妈自己说—— 先把韭菜花一朵一朵摘下,再一朵朵洗净,剁碎、腌制。 做辣椒酱也是同样程序。 涮羊肉时,加上自制的韭菜花、辣椒酱,鲜辣由自己掌握,那可是鲜中有辣,辣中有鲜,其妙无比。 大酱、酸菜、韭菜花、辣椒酱, 再普通不过的家常食品,不过原汁原味的口感,已属罕见。 五 我当妈妈了。 儿子小时候,吃剩的饭菜,总是我这个当妈的,毫不犹豫地完成。 从未感觉,里面会有唾沫、鼻涕什么的。 总是,自自然然,毫无芥蒂。 因为从小,妈妈就教育我们—— 可吃,不可抛洒,粒粒皆辛苦。 倒是一旁的先生,看着我完成这一切,感慨万分。 他说起,中学时期,一位男生对他讲起—— 看到自己的姐姐,吃着小外甥剩下的饭菜,简直不忍目睹。 今日,先生看到我的所为,终于想通—— 这也就是亲妈,能做到!他当爹的,都不行,受不了(那个想象)! 我白了他一眼,回敬道—— 就你事多,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吃自己儿子剩下的饭菜,又算得了什么! 多余! 照样我行我素。 幸福在于感知,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时候,幸福是一件东西,拥有就幸福;长大后,幸福是一个目标,达到就幸福;成熟后,发现幸福原来是一种心态,领悟就幸福。 本文由佳易博览出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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