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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曾的成就,并非偶然

 北京老伍 2021-01-05


不要以为范曾成名是偶然的,是偶然当中的必然,因为范曾确实是修养非常高的这么一个老师。

本节图文来自田蕴章系列书法讲座《每日一题每日一字》第139集:“书法与写字”与“阳”字。

主持人:在今天的节目当中,我们要和田教授一起聊一聊范曾先生。众所周知范曾先生是当代非常著名的书画家,他的作品的影响力非常地大,还有一点我知道,您二位同是南开大学的教授,并且都在东方艺术系任教对吗?

田蕴章:是的,是的。

主持人:您二位还是非常好的朋友。

田蕴章:是的,是的。

主持人:那您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您二位这样的一个相识相知的过程呢?

田蕴章:咱们现在啊,粗略地谈一谈范先生在诗书画各方面的一些个成就和他的一些个艺术主张,和大家介绍一些。就像你说的,我和范曾先生都是南开大学的教授,我们同时都在东方艺术系执教。

主持人:对。

田蕴章:而且我们还是。

主持人:好朋友。

田蕴章:好朋友。你要想知道一下我们相识相知的这个过程,我粗略地向大家介绍一下。

我和范曾先生是在1994年我们才认识的,1994年,也就是距现在十三年以前。我呢,在南开大学当时在这个美育教研室担任教师,美育教研室。这时候,范曾先生在东方艺术系是学术带头人。他有一次去到美育教研室去办事,在我们那个主任手里边发现了一本字帖,就是欧阳询的《兰亭记》,欧阳询的楷书《兰亭记》,前面是我给题签作序,我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这本书。

就是这本书,《欧阳询楷书兰亭记》,这是我题签。后边呢,是我作序,是我作的序。这是用小楷写的是这个楷书,当然是属于欧体的范围,写得好与不好,大家来评定,但是属于这个范围。

这是我当初写了八百多字的一篇序言,大家看,这前边这都是我加的序言,占了很大的篇幅。这个后边这两段话,一个是著名的画家孙西风(音)先生给我加了一段评语,后边还有全国文联的副主席冯骥才先生给我加了一段评语。这是整个我写了八百多字的这样一个序言。后面呢,是欧阳询的《兰亭记》的正文,楷书写的。当然这是经典,写得非常之好,是整个这么一本字帖。

这个范曾先生就到了美育教研室去看到了这本这个字帖。看字帖呢,也同时就发现了我前面这个序言。于是范曾先生就问,说这个田蕴章我也早知道这个名字,也是知道咱们南开大学的人,但是我没有见过这个人,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字。范先生说呢,就是当时鼓励就是说写得很好,他说我现在正要出一版,出版一本诗集,我需要有人来给我写个序,现在我找到一位诗词家叫寇梦碧,寇梦碧,我们把这个名字先写下来。这是天津诗词界的一位长者,而且诗词水平相当地高,是天津诗社的社长,寇梦碧先生。寇梦碧先生已经给他写成了一个序言,已经成本。

但是范先生希望的是,有一个写字比较好的能给我抄录下来。所以呢,他看到这个序言之后,他就说,跟这个美育教研室主任说,你能不能请田蕴章给我写一个序言?

主持人:邀请您。

田蕴章:对,而且很快呢,我就和范先生见面了,因为都在一个学校里面,只是在过去没什么来往。我到东方艺术系和范先生见了面,范先生把原稿给了我,让我抄录这个。那么我就把这个序整个写完,现在把这个序呢。

主持人:给大家看一看。


田蕴章: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这是范曾的这个诗集,他准确的题目叫做《范曾诗稿》,是这个。这个是很精装的。

主持人:这个很漂亮。

田蕴章:这个后边呢,就是我写的这个序。这范曾的那时候前面的序就是我来完成的。就是寇梦碧的词句,我的字。

“古之画家亦诗人,自古丞肇端,逮宋以还,殆不胜指,惜晚近画家多不能诗,此虽有故,然不能则难以诗心体物,以诗眼观物。”

都是文言文,寇梦碧先生的文学水平相当得好,写得也好,但是我就是用小楷抄录下来的,大家看,这是那个全文。大家看,到最后,这是就是“岁次甲戌孟秋之初于南开大学田蕴章书”。我为了说明一下,这个文章不是我,而只是我写的字,我就落了一个“田蕴章书”,如果只落“田蕴章”一个名字,恐怕被大家误解为是撰文也是我,其实是两个人完成的。

从这个时候开始,和范曾先生开始有了接触。范曾先生很赏识我的字,对我鼓励很多。所以你问我们开始在相识的最起点,就是这本诗集前面的序是我用笔给抄录的,这是最早和范先生接触。范先生在诗书画这几个方面都有很高的成就,这个大家知道。

主持人:对对对。

田蕴章:但是范先生也曾在书画界是有过争议的一个人。所谓争议呢,就是对他的学识、修养以及书画水平都有不同的见解,但是肯定是有成就,有大成就,这一点是大家共识。但是诗、书、画几个方面,在哪一个领域当中成就最高,或者哪一个方面还有似些不足的地方,大家也自有公论,是这样。

主持人:本来我还想请田老师给评价一下的。

田蕴章:是的。

主持人:那田老师,您跟范先生可以说是好朋友了,那您对他哪方面特别欣赏呢?

田蕴章:我觉得范先生诗书画各方面都很有很高的造诣,但是我今天想谈就是说,关于他的作品水平问题,我个人说了不算,我每次都是说,一个人,一家之言。

主持人:一家之言。


范曾《老子出关图》

田蕴章:一家之见,可以表态,但是谁也谈不了是什么权威表态,我个人更是谈不到有什么权威性。我只想对于范先生的书画,包括他的诗文,有广大的网友、广大的爱好者们加以去评点,或者其他的专家们去做一些个最正确的这方面的评估。但是我总起来感觉呢,就是我要说的我接触的范曾这人,我从治学角度谈一谈范曾。

我觉得这个人在治学方面应该是我学习的榜样。也就是范曾能如此地有成就,有这么高的声望和地位,有的人就觉得可能名不副实,实际上真的说,范曾在特别是诗词与绘画这方面,他的成就卓然。应该说山到成名毕竟高,确实有他的独到之处。首先在治学方面,是常人所不及的。

主持人:举个例子给我们介绍一下。

田蕴章:比如说范曾每天早晨五点多就起床,日落而息,日出而作。他每天很早很早就起床,起床之后六点钟已经正式开始读书了。我想请问就这一点,当今的书画家,有几个人能做到?六点钟起来就读书,大约在八点以后,再吃早饭,然后就开始他的绘画、诗词、书法,各方面的这个创作活动。

用他的话说,中午以后,中午以后啊,这个一点半到三点钟,他说是我鼾声大睡的时间,他说鼾声大睡,我想他睡觉一定是打呼噜。那么鼾声大睡,到三点以后,那么就开始又再读书,又在学习,而且经常地去搞文学创作。

他写了很多的书,比如说《庄子显灵记》,比如说范曾的在诗书画各个方面的论述文章,以及他在学术方面,他不单是一个书画家,而且是个学者。著作颇丰,他真的是著作等身,著作等身。书摞起来的话,绝对比他一人还要高,著作非常之多。

这些著作有书学论著,有化学方面的,有诗学方面的,还有其他文学方面的,文学方面占的比重很大,所以现在大家提起范曾,第一个提法就是首先是学者,其次才是书画家,这方面。

在诗文方面贡献颇多。他在诗方面下的功夫,我觉得至少不比绘画要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人读书,是一钻到底的,而且基本上属于学贯中西,对西方的一些个书籍和西方的一些个美学知道得非常之多,应该说学贯中西。同时他对中国的学问研究得非常深透,对老子、庄子、孔子,儒释道几个方面都是多少年来勤读而不辍。

我可以这样说,范曾诗、书、画这几个方面,如果在书法和绘画方面,大家各抒己见。但是在诗文方面,我首先表态,至少说在当代,在做学问方面,在做诗、文这些领域当中,范曾在书画界应该是说凤毛麟角。


范曾《八大山人造像》

主持人:田老师给了范曾先生很高的评价。

田蕴章:是的,我认为这样讲,一点没有什么私人情面在里面,没有,真的。他写这么多的诗,大家看看,这都是他的诗集,而且这是仅仅的一部分,他有若干若干的诗文著作。而且他写的诗有时都是很高妙的,比如我们随便打开他写的一篇诗,比如说就随便翻到哪里都行,念一首短一点的吧。

主持人:好。

田蕴章:这是《减字木兰花》,词,“天涯何处,又见无情飘柳絮。雨冷丁香,忍识他乡是故乡。浮生旷放,报国书生馀痛怆。目眇家山,早悔东辞函谷关。”写得都是已经很深奥的。

主持人:很好,对对。

田蕴章:所以我们还会展示他很多的作品,因此我们说范曾在诗文方面应该说是书画界到目前为止,应该说至少没有人超过他。我们不好说他就是绝顶的第一名,说这样说太绝对了。

主持人:对。

田蕴章:我们现在书画界的朋友最缺少的就是范曾这种治学精神。范曾之所以成这么大的名,就跟他的学养,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在这一点上,正是当今书法界很多人不读书,不懂诗词,即使写出诗来,也是歪七歪八的,念都念不通。还有很多的画家们,不读书、不写字、不练书法,所以范曾在这治学态度上,是永远把书放在第一位的,这个次序是不能颠倒的。

只有是文人才可以称其是墨客,如果你根本没有文化,你只是每天玩弄笔墨的人,那就是字匠、画匠而已。所以在这一点上,范曾是一个很好的表率。所以一定要读书,在这一点上应该向范曾先生学习。

在后来我们的接触当中,我曾为范曾先生的诗呢,就是又出第二本诗集的时候,我给他抄录了一百首七绝,是我抄录的。

主持人:您给大家展示一下吧。

田蕴章:我们大家现在看一看。这是《范曾七绝诗百首》,线装的,是由我给抄录的。大家看后边这都是我的字,用楷书,每一篇是一首诗。这又是,这又是,都是这个。所以大家随便看一看,他写的诗,写得确实很好。比如说“横波弱水拥扶桑,六渡盲僧涉大荒。古刹奈良钟鼓远,同天月照到山堂。”


主持人:很大气,很磅礴的。

田蕴章:很大气,写得确实不错,这边写“长桥碧水起忧思,看剑凭栏鬓有丝,记得悲禽啼夜月,英雄泪识稼轩词。”确实写得很好。所以在前边呢,这本书前面是我写的序言,大家看从这儿开始,这是序,这个写了大概有一两千字吧,这个序言是我写的。所以范先生很多的诗集画集前面都有我的拙作,前边。

主持人:您太谦虚了。

田蕴章:这个加上一点,这个整个的序言是我写的。

主持人:我觉得范曾先生的诗再加上您的字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田蕴章:这个不敢当,不敢当。大家看一看,这本一百首诗当中,我前面加的序言,我给范先生作了诸多方面,诗书画各方面的评价。后边呢,我又写了一首诗,大家看,我这上就没再写我书,因为文章是我写的。就写的是“公元二零零二年蕴章于南开园”,这说明诗文序,这是我写的序。

主持人:我看这儿有一首诗,这首诗。

田蕴章:这首诗是我给范曾的这个诗稿当中前面提的一首诗。

主持人:您给我们大家念一下吧。

田蕴章:这首诗我说的是,“慷慨无尘思,悠闲读老庄。明公识全性,君子远危墙。三绝诗书画,平生痴醉狂。何求仙佛境,静坐忽闻香。”


范曾《三人行必有吾师焉》

主持人:把范曾老师的这种严以律学的这种。

田蕴章:对对,这种治学态度。

主持人:表现出来了。

田蕴章:在这方面给予了赞颂,同时也有我个人对范先生诸多方面的一种建议和看法,也都写在这里边。所以我呢,总是在说,范曾的读书、勤奋好学、能诗善文,是我们当今书画界的楷模,我们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以为范曾成名是偶然的,是偶然当中的必然,因为范曾确实是修养非常高的这么一个老师。他现在是我们南开大学的终身教授、博士生导师。

所以范曾在成名的方面,读书、写字,他在各方面都是强调得非常非常地到位。他在东方艺术系几次说这样的话,他说要把我们的东方艺术系建成书法化、哲学化,你看说得多好。他说要书法化,你看他对书法是多么样的重视。所以他几次都提到这句话,他说要“以诗为魂,以书为骨”,这就是范曾说的话。他说我们的绘画应该是要“以诗为魂”,诗做灵魂,书法做骨干,所以就看出范曾他把这个诗书画的位置摆得也非常之好。

而且范曾也多次跟我说,他说,诗论高于书论,书论高于画论。他说我们中国历史上这些个讨论诗书画这方面的著作,他说诗论是比书论要高的,诗论非常博大精深。书法就次之,书法不如诗论,书论不如诗论,那样谈起来读起来更为丰富,更为深刻。但是他同时又说,他说画论又不及书论,画论所谈到的高度和精深不如书法。他是这样排列的。

而且范先生有一次,我们就是茶余饭后吧,范先生说了这么样一句话,他说,要谈起来绘画,我可以与古人对话。他说谈起来绘画,我可以和古人共同探讨,画艺当中技法和它的艺术,以及绘画当中那些个气韵和内涵的东西,他说我有资格和古人来对话。但是至于谈到书法,我总是保持谦虚的态度,他说书法太复杂了。他说书法非常复杂,因此范先生对于诗文书法这个重视态度,也是应该提起来书法界的朋友广为人知,大家引起注意来。

主持人:可以给广大书法爱好者树立了一个典范。

田蕴章:因为在这个方面,特别是他对于诗词这方面的成就,应该在截至目前书画界是凤毛麟角的,这是我对范先生在诗文这方面有这样一个,就是粗浅的认识。

另外大家再看一本文集,这个文集在后边呢,范曾有一段话,我觉得这段话说得很好,就是范曾就是全力地主张回归古典。范曾主张回归古典的这个言论,我觉得说得很到位。大家看一看,“文化全球化,对于后发展国家来说,特别是东方国家来说,表现为定位于寻求现代化的前提下,而陷于西方化的可怜情形。”我觉得这句话说得特别对。就是我们现在的文化全球化,大家是没有争议,希望全球的文化有沟通,有融合,有借鉴,互相学习,全球化是对的。但是现在不公正,因为我们的经济、科技方面的落后,落后的国家的文化逐渐改成了,所谓的全球化是西方化。就是我们的文化全球化是要纳入西方的轨道,陷入西方的这种文化误区里来。他说这就很不公道。

然后他接着说,他说“由于缺乏意志文化之间交流互动的平等前提”,就是我们不平等,就是你所谓的全球化,是要让西方文化吃掉东方文化,在这种全球化,是你侵略我们,是强加给我们,不是我们互通互补,是缺少一个平等的原则。然后他说,他说“所以,东方文化的现代性,建构往往是循着西方现代化制度的标准和框架来进行,以获得一种文化认同的和价值肯定,自觉不自觉地走向了融入和纳入西方文化制度的迷途。”


范曾《风风雨雨挟江来》

主持人:迷途。

田蕴章:所以范曾是真的深爱我们民族文化的,所以他坚决反对让西方文化替代我们,他坚决地说我们东方文化的伟大,应该说至少不低于西方。在这一点上,范曾是充满自信的。

我要介绍这么一个,那么一个小的事情。就是范先生有一次接待南开大学的其他系的一些个硕士生、博士生,大家在一起共论,谈一谈学习当中的一些问题,范先生作一个解答。其中有一个女生,她是经济系是哲学系我记不清楚了,她就提出一个问题,她说,范曾先生,我每每读了西方的一些个著作,我就感到振奋,感到自己有动力。我读了中国的一些个古典著作以后,我就感到颓唐,感到消极。她问范曾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范曾拍案大怒。我这个场合非常清楚,他站起来以后他手指着那个女学生,他说,你一定要给我说清楚了,你看的中国哪一本书使你消极的?他说我从小就读中国书,我每读了这些书,不管儒释道这些书,我都有非常大的收获,使我奋进,使我向上,使我充实,使我有如此多的收获。你是看了什么书让你消极?然后范曾非常认真地、非常生气地问女学生,你到底看了什么书?结果那个女生吓得,有点害怕的样子,不敢再说话了。

但是我呢,觉得还是让学生讲话为好。但是就看着那范曾对我国学之爱到这种程度,他不允许别人批评我们,或者是对我们的国学有任何的一种质疑态度,所以他认为这个学生非常幼稚。散会后他还在跟我说,太幼稚了,她没有真正地读懂中国的书,她读懂了,她会奋进,她会向上。所以通过这件事情,尽管范先生当时发了态度,但是我真正地理解范曾是个热爱中华民族的伟大的瑰宝。

【未完待续,接下来讲解“出”字楷行草技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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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彭澎

动图制作/大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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