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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江作协】黄乃顺︱窗户上的霜花

 陈晓春 2021-01-05

 

窗户上的霜花

文/黄乃顺

清晨, 妈妈摘下挂在窗户外边的棉窗帘,晨曦透过窗户把厚厚的霜花呈现在玻璃上。我赶忙从被窝里爬起来,抓起压在被子上的棉袄棉裤穿在身上,空心棉袄棉裤挨在皮肤上拔凉拔凉的,凉的身子直拘筋。东北孩子从小到大,冬天里就是这样过来的习惯了。

我趴在窗台上,开始了每天清晨的必修课看霜花。霜花每天清晨都会如期而至降落在窗户上,她虽然没有牡丹的妖艳,没有茉莉的芬芳,然而在这数九寒天雪花纷飞之时,她美化了单调枯燥乏味的生活,给清晨增添了无穷的乐趣。霜花是大自然这位伟大的雕刻家馈赠给我们的艺术品,仔细观察它们每天都有千变万化的图案,会将你带入一个神奇的世界,我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看着玻璃上晶莹剔透的霜花,喜爱之情便油然而生,给一天都带来好心情。

我每天看着玻璃上奇妙的霜花,都会想到同样一个问题,外边也没下雪啊!雪花怎么会冻在窗户的玻璃上呢。我就去问哥哥,哥哥说这叫霜花,不是雪花,是人们呼吸的热气冻到玻璃上了所产生的结果吧。因为当时的小学生也没学过自然课,这点常识还是听老辈人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呢。

看着玻璃上薄厚不同,纹路跌宕起伏,光滑洁白多姿的霜花,我陶醉在幻想中,为什么这霜花你看它是啥,它就像啥呢。我绞尽脑汁充分发挥孩童那单纯的想象力,把我以前所看到的景色都和玻璃上的霜花联系在一起。但是当年由于文化生活的匮乏和时代的局限性,我根本就没有看到和接触过太多的外边世界,能看到一本破旧的小人书,就高兴的不得了了。不像现在的孩子在电视上就能看到世界风景,有的还跟爸爸妈妈走遍大山名川,脑海里装着无限风光。

当时家里有一台《红星牌》交流收音机(当时收音机分直流和交流两种),也有人又叫它洋戏匣子。每天可以听孙敬修老爷爷讲故事,我就把故事里边的情节和霜花想像在一起,觉得有些又像,又不像。

有一天我脑袋瓜子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我家屯子周围风景如诗如画,春夏秋冬各有不同,那不正是霜花里千变万化景致吗。我仿佛在霜花里看到了小村庄如世外桃源:"有春的万物复苏和生机勃发,有夏的姹紫嫣红和莺歌燕舞,有秋的大地金黄和硕果飘香,有冬的千里冰封和万里雪飘"。我读出了霜花里包罗万象蕴藏着大千世界。

我正看的如醉如痴时,东方渐渐明亮的一束灿烂的阳光悄悄地穿透玻璃,霜花慢慢松散融化流下水滴,一幅幅美丽的图画正在悄然地消失,我多想把它留住啊。正在束手无策时,听见妈妈大声说快去拿盆把霜剐下来了,我立刻醒悟过来,赶紧光着脚丫子跑到外屋地,拿来洗脸盆和锅铲子,开始往下剐玻璃上的霜。如不及时把霜剐下来,等霜融化了,水流到窗户台上就和泥了,因为那时候的窗台都是用泥土抹成的。

上学以后,随着科学知识的增长,知道了霜花是由于室内温度比室外温度高,所以玻璃上的温度也自然要比室内温度低些,室内较高的水蒸气遇到温度较低的窗户玻璃时,水蒸气就会遇冷凝华形成霜花。同时水蒸气又受到冷暖气流和玻璃表面清洁光滑程度的影响,而形成了各式各样的壮观图案。

现在大多人都住楼房了,室内温度都在二十多度以上,清晨起来看见照在窗户上是明媚的阳光,所以几十年都没有看到过窗户上的霜花了。有一天偶尔在文化馆教室的玻璃上看见有薄薄的霜花,就用手机照下来,但是仔细看霜花呆板薄皮拉骨的,毫无生机可言,丝毫没有童年时的霜花厚实丰满美丽妖娆,让人记忆清晰。


作者简介

黄乃顺,龙江县人。已退休,闲暇时喜欢看书,时不时动笔写下所思所想,文字积累无数,喜结文字上的朋友。现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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