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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亲记 作者:李广生 摄影:孔建斌 顺州古镇城东20里，有一条河，名为箭杆河，河边有一若大庄园，名为裘家庄，庄主被尊称为裘老员外。裘老员外有个小女儿，名为裘珍，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每一个见过裘珍姑娘的人，无不惊艳于她的美色。 裘珍姑娘为啥这么美？人们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箭杆河水的滋润，有人说是北务白薯的养育，谁也无法说服对方。终于有一天，从裘家庄内部传来消息，消息非常可靠，是裘珍小姐贴身丫鬟亲口说的。裘小姐年幼时得过一场大病，容颜尽毁，自此之后，闺门紧锁，再也不见外人。养病期，为排遣寂寞，关注了“教育人生”微信，每日阅读，并积极留言。一个月后，伤口愈合；两个月后，疤痕脱落；三个月后，生出肌肤，滑嫩如婴儿一般；四个月后，焕然一新；一年之后，走出闺阁，惊为天人。从此之后，提亲的络绎不绝。大江南北，各地才俊，齐聚裘家庄，竞相拜倒在裘小姐石榴裙下。更有人声称，此生此世，非裘珍不娶，若得不到裘小姐，宁可散尽家产，青灯古刹，一卷《金刚经》，终老此生。 裘老员外喜在眉梢，急在心里，便与裘夫人商议，最后决定，采取公开招聘的方式，遴选佳婿。一直跟随裘员外，为他出谋划策的金师爷，和一直生活在庄内教小孩读书的假先生，共同主持此项工作。 经过数轮选拔，两个小伙子脱颖而出。论相貌、才学、人品、家世，两个人不相上下。名单摆在裘员外和裘夫人面前，二人也是一筹莫展。最后，假先生建议：“还是考试吧，考试最公平。”金师爷表示同意，当年，他就是通过层层考试，最终获得师爷这个位置的。 裘员外和裘夫人有些犹豫，当年他们两个人就是因为考试失利，同病相怜才走到一起。“考试究竟能考出什么？”二人都表示怀疑。 “没有比考试更公平的了！ ”假先生说。 “除了考试，还能有别的办法吗？”金师爷说。 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考试。考什么呢？“数学！”假先生和金师爷异口同声的说。 “数学是最客观、最公正的一个学科！”假先生说。 “数学最能考察一个人的思维水平！”金师爷说。 命题任务自然落在假先生和金师爷身上。 考试那天，裘家庄被全国各地前来观战的人围个水泄不通。大家一方面想一睹裘小姐的风采，一方面想了解一下招婿考试，其命题思路和走向如何。 考卷发下后，两位候选人，一个叫甲生，一个叫乙生，冥思苦想，埋头作答。上万人的考场，鸦雀无声。 很快，考试结束。甲生和乙生分别把试卷呈上。为公平起见，采取公开阅卷的方式。假先生和金师爷公布标准答案，然后把两份试卷公布于众。试卷如下： 大家一看，一片哗然，甲生得了100分，乙生得了0分。甲生暗暗得意，看来乘龙快婿非自己莫属了；乙生暗自懊恼：怎么又算错了！假先生和金师爷刚要宣布结果，裘员外伸手拦住。他和裘夫人来到试卷前仔细观察，然后叫过假先生和金师爷，耳语片刻，拿着两份试卷，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假先生和金师爷出来，向大家宣布：为了适应发展形势，招生制度要进行改革。招生政策制定好之后，再宣布录取结果，请大家稍安勿躁。 人群里议论纷纷：结果不是明摆着吗，还有什么改的呢？ 外面一片嘈杂，里面也气氛紧张。 假先生说：“就应该按分数录取，这点毫无疑问。” 裘员外说：“不仅要看结果，还要看过程。” 金师爷说：“从过程来看，甲生的思维更加敏捷、方法更加灵活，还是应该录取甲生。” 裘夫人说：“不仅要看思维能力，还要看个性品质。” 假先生和金师爷糊涂了，一齐问：“看那玩意儿有啥用？” 裘员外和裘夫人笑了笑回答：“因为我们选的是姑爷，他要照顾我的儿女，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假先生和金师爷好像明白了一点，又问：“你们能看出什么？” 裘员外指着甲生的试卷说：“这个孩子相当聪明、相当自信，卷面上一个多余的字不写，一条辅助的线不画，”他又指着乙生的试卷说：“这个孩子相当认真、相当踏实，计算过程的每一步，都做出标记。” “那又能看出什么？”假先生迫不及待的问。 裘夫人接过来说：“甲生优秀，乙生踏实。”然后她靠在裘员外的肩膀上，满怀深情地说：“选姑爷，首先要选踏实的。” “哦”假先生点了点头。 “可是他做错了，再踏实也没用呀。”金师爷又说。 裘员外一把推开含情脉脉的裘夫人，答道：“谁能保证一辈子不出错呢，无论多么聪明、多么优秀都会出错，你信不信？” 金师爷点点头。 “但是，”裘员外指着乙生的试卷，“他不会出大错，因为他每一步都是那么谨慎。” 裘员外又指着甲生的试卷说“而他，不出错则已，出就要出大错。因为他太优秀、太聪明、太自信，与忘乎所以，仅有半步之遥。” “哦”金师爷也点了点头。 裘夫人走过来说：“我们还是让姑娘自己来决定吧。请小姐！” 裘珍袅袅婷婷的从内室出来，假先生和金师爷一下惊呆了，口水都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只见裘小姐绕着两张试卷转了500多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把这个拿起来放下，又把那个拿起来放下。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梨花带雨，惹人生怜。裘员外和裘夫人在一旁也连声叹息。 最后，裘小姐擦拭一下眼泪，拂袖而去。 “你确定？”裘夫人对着小姐的背影问道。裘小姐没转身，点了点头，回到内室。 “定哪个了？”假先生一头雾水。 裘员外随手给他一个大嘴巴，骂道：“笨蛋，你还教书先生呢，怎么什么都不懂？” 假先生捂着嘴，满脸的委屈。裘夫人对裘员外说到：“不怪先生，先生是教书的，书的事情自然内行，居家过日子的生活琐事，先生怎么会懂呢？” 裘夫人对假先生和金师爷说：“小姐定了，是他——乙生，就是这个零分考生。” 假先生和金师爷目瞪口呆，但不敢追问。裘员外说：“优秀的、聪明的，谁不喜欢，小姐也喜欢。但她自己清楚，要找的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是个踏踏实实的人，是有点小毛病但不会犯大错的人。从眼前来看，她喜欢甲生，从长远来看，她信任乙生。所以她哭了，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最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去，说明她选择了长远的幸福——乙生。” 结果公布后，全场像沸腾了一般，很多人都喊着说政策有漏洞、录取有黑幕。裘员外只好出来解释，他抱拳拱手，对大家说：“父老乡亲们，我理解大家，也请大家理解我，我选的是姑爷，我看的不是分数。我只想让他跟我女儿过日子，哪怕是普通人的普通日子……甲生是个人才，非常优秀，我愿意资助他继续深造。等他学成归来，如果愿意，我可以聘请他经营我的养猪场，我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够让箭杆河的肥猪走向世界！” 人群渐渐静下来，大家默默离去，每个人都在思考：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不久，从裘家庄又传来消息，裘员外和裘夫人也关注了“教育人生”，并且开始研究“生命课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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