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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一鹭处置苏州民变 天启六年丙寅（1626）三月十八日，苏州发生民变，又称“开读之变”。 天启间，太监魏忠贤提督东厂，东林党人极为不满，双方斗争非常激烈。东林党人以无锡东林书院为据点，结盟讲学，朝士呼应，讽议朝政。魏党不断削夺东林党朝臣之职，并逮捕入狱。东林党人被害的有“前六君子”杨涟、左光斗、袁化中、周朝瑞、顾大章、魏大中，有“后七君子”周起元、高攀龙、周宗建、缪昌期、黄尊素、周顺昌、李应升。 周顺昌（1584－1626），江苏吴县（苏州）人，时任吏部文选司员外郎，乞假在乡。天启四年，苏杭织造太监李实与应天巡抚周起元相互攻讦，十二月周起元被削职为民，回到福建老家，周顺昌作《送中丞绵贞周公南归序》，斥责魏党。天启五年四月，浙江嘉善魏大中，亦为东林党人，被逮入狱，途中托妻子于周顺昌，顺昌以女许其子（孙），引起魏党不满。七月，御史倪文焕弹劾兵部右侍郎李邦华、御史李日宣、吏部文选司员外周顺昌，周顺昌等削职为民。天启六年三月，严旨逮吏部主事周顺昌。 天启五年，毛一鹭接任周起元为应天巡抚，搭档巡按徐吉，四川成都内江人，巡按直隶监察御史。 天启六年内寅（1626）三月十五日，削职为民的原吏部员外郎周顺昌奉旨被逮，毛一鹭、徐吉谕苏州知府寇慎着落吴县知县陈文瑞将周顺昌拘到吴县县衙，钦差锦衣卫千户张应龙、文之炳，约于十八日在公所（西察院）开读圣旨。 三月十八日下午，毛一鹭等一行前往西察院衙门，沿途士民如堵，汹汹嘈杂，即行驱逐。然而各官认为以前周宗建等被逮开读时，情形也是如此，所以就没有引起足够重视。进入公所后，履行开读程序。不料，士民号呼，一拥而入。毛一鹭等以身捍蔽，率府道县谕以名法，惕以祸福。但奉差官旗把捉不定，惊溃却走。士民更加无所畏惧，挥号攘臂，冲入后堂，拥挤践踏。后调防御官兵，众势才稍稍散去。期间，从役李国柱被踏伤，过了三日不治身亡。 是日下午，苏州胥门外有北来旗尉（《东林列传》载锦衣卫百户张国栋、史宗邦等前往浙江余姚逮故山东道御史黄尊素）至苏州驿，向夫甲杨芳索要秪应，又与屠夫戴镛买肉争价。消息传入城中，又有市民赶赴胥门，登船蜂拥（有说烧了官船，沉了令牌和驾帖，打伤了张国栋）。 三月二十五日（有说二十六日），周顺昌解京入狱。 这次事件，有称“开读之变”，有称苏州民变，现在还称之为义举。 《都察院实录》有载四月初四日毛一鹭、徐吉民情可骇事出异常疏，奉圣旨，如本日解散，姑不深究。再有玩违，为首的定行拏究正法，且益重本犯之罪。四月十四日毛一鹭疏，奉圣旨，愚民狂逞，挤伤旗尉，虽云变起仓卒，抚按等宦平日约束谓何。据奏，纪（犯）官既以前来，姑不深究，还着密拏首恶，以正国法，不得累及无辜。其苏常等处私造书院尽行拆毁，刻期回奏。《明实录》也有记载。巡按徐吉还留下了《揭帖》，记录了和处置首恶的经过。此案几经上下，再四会勘，贯穿不深究、不累及无辜的原则，共处置十三人。其中事关冲击衙门梃击缇骑一案八人，散香之颜佩韦、敲梆之马杰首祸煽乱，沈扬、周文元、杨念如同心追殴，处斩；刘应文、吴时信、丁奎逞威助虐，前两人遣戍，丁圭杖徒（打棍子后服劳役）。另戴镛、杨芳、季卯孙、许尔成、邹应祯五人为胥门闹事案犯，戴镛死于狱，许尔成、季卯孙杖徒（城旦）（打棍子后服劳役），邹应祯、杨芳属于打斗，皆杖。 《明实录》记载，闰六月壬戌，巡抚应天毛一鹭题缉获奸民已依律重轻正法。得旨，这奸民依律分别正法，颜佩韦、马杰、沈扬、杨念如、周文元即著枭示，吴时信、刘应文、丁奎、许尔成、季卯孙俱发边卫充军，邹应祯、杨芳各杖六十。国法已伸，人心初定，还须加意拊绥，以安地方。（其中戴镛病死于狱中免究） 及秋，事决。（有说七月十二日斩决于苏州阊门）。 徐吉《揭帖》称开读之变“此真从来未有之凶恶，而律例之所不载者也。”此事件，人达上万，冲击衙门，出手伤人，还出命案，确实属于群体性突发严重事件。毛一鹭、徐吉责官旗开衅，以市民挤伤为辞，最后仅处置了十三位平头百姓，不及当地儒绅，可谓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苦心可鉴。然而，东林党人没有善罢甘休。崇祯继位后，东林党人处理逆案，将毛一鹭定为逆党。周顺昌之子周茂兰上血疏请求将倪文焕处决，将已故毛一鹭还行禠戮。张溥《五人墓碑记》没有明确点名毛一鹭，东林党人黄尊素之子黄宗羲《明文衡》收录《碑记》时加入了毛一鹭名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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