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母亲 王德清（河南） 今天收拾衣柜，无意间发现家里这件崭新的蓝色羽绒服，母亲一直舍不得穿，藏在柜子最里面，叠的整整齐齐。我的思绪随即飘回了老家，想起我那勤俭持家已走四年了的母亲。 我的母亲虽然个子矮小，年轻时长相倒也俊俏，难怪1米75的老爸一眼相中。在我们兄弟们心目中母亲却始终是高大的。 记忆中的母亲手上经常缠着风湿膏的胶布。 简单的剪下一小块，缠久了，皮肤黏糊糊的都被腐蚀变皱变白了，看着心痛。小时候母亲怕我们脸冻着，给我们兄弟们脸上涂抹雪花膏时，我们总会避之远远的不喜欢，主要是嫌母亲沾满胶布的手擦着脸痛。 母亲总会笑着说这是她沾水多的缘故，何尝不是啊，那时也没有长胶皮手套，家务活众多，刚刚缠的胶布瞬间变为黑乎乎的，那是一刻也闲不住的浸染。 小时候兄弟们多，鞋子大部分都是母亲亲自缝制定做的，寒来暑往，制作单鞋和棉鞋有力了保障我们七口之家的行走。为制作鞋子，无数个不眠之夜都是母亲在用缠满医用胶布的双手用力扎、细细缝制。想起 《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往事历历在目眼泪总是模糊了我的双眼。 记忆中的母亲始终是忙碌的。 每天早上四点多母亲便匆匆起床，开始了七口之家的忙碌。做饭、上班、洗衣、晚上操持家务。母亲辛苦抚养我们兄弟五人其中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 记忆中的母亲始终是虔诚的。 母亲信仰基督教。也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为了保佑家庭平安，保佑孩子健康成长，母亲经常晚上跪在床前祈祷有时长达几个小时，祷告家里平安，家里所有亲戚都要祈祷一遍 ，态度非常认真和虔诚。我经常看见她那个样子总想笑，笑她的“封建思想”。小时候上学时有次起床起晚了，晚上非要让我跟着她祷告，我惹急了说要离家出走，吓得母亲紧张兮兮的。哎！那时真是无知。 1987年家里三喜临门，大哥当兵入伍，二哥考上洛阳林校，三哥招工上班，起始家里整天喜气洋洋，可大哥真要去山东潍坊当兵走时，母亲像个孩子似的哭着不让大哥走，经常半夜听见母亲祈祷大哥、二哥平安的话语，那时听到我暗笑母亲的“愚”。现在想想那时也太自以为是了。 母亲文化程度不高，也许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想法祈祷家里一切平安。她这样做这也是做母亲的最真实最真挚的情感。哎！可怜天下父母心! 记忆中的母亲是节俭的。 小时候兄弟众多， 母亲利用废旧衣物改制做成了衣服，把里面互换竟然也焕然一新，几个哥哥不穿的衣服经过母亲的巧手，我们也穿上美滋滋的。那个年代也不觉得丢人反而很自豪的说，这是我妈做的我哥哥穿过的衣服。 上世纪八十年代军装可是流行的主流色，谁家有个当兵的那可是威武神气的不得了。 军装军用挎包那时是标配，大哥探亲回来时带回来一套新军装，三哥穿上出去显摆美的不得了，母亲也欣慰的说看看军装质量就是好人也精神，你们兄弟几个都可以穿了。等三哥穿腻了，我也跃跃欲试，穿上虽然很宽大，但走路带风，感觉真是耀武扬威的，那也是自豪的不得了。 记忆中的母亲心里是藏不住事的，有了一直寝食不安放心不下。 有次无知的三哥让大哥从部队邮寄军用匕首玩玩，大哥回信，再说此话回去给你手剁掉。母亲非要让三哥给大哥写信说说而已，部队有部队的规定，不能让两个儿子同时犯法，那时的母亲是惊恐万分，也是心悸不安的。当然事情也不会往坏的方面发展，大哥当时也是代理排长也不会干违纪事情。这件事情让母亲一直担心了一段时间。 现在我才完全理解做母亲的那份担忧。母亲心脏不好可能就是因为孩子众多，操心过度引起的，这也为以后埋藏了隐患，造成了不可挽救的悲剧这是后话。 记忆中的母亲也是慈祥的，为了儿孙也是蛮拼的。 听说孙儿周末要回家，赶了几晚上做棉鞋，竟然也感冒了，听父亲说为此也输液了好几天，我还埋怨母亲一双棉鞋不值多少钱，害得你连夜赶制，结果输液打针费用远远超过鞋的价格，母亲只是笑而不语。每到冬天看见孩子穿的棉鞋时，总会身不由己的想到这件事，心里满是对母亲的愧欠。 记忆中的母亲也会害羞的。 2013年春节前夕陪母亲买羽绒服，节俭惯了母亲说什么也不肯去，她说衣服多的都穿不完，几天后无奈我便撒了个谎。告之母亲说一个朋友老妈和她身材相仿，让她去试穿，在一个超市母亲自己挑选了这件蓝色的羽绒服，穿上后感觉很合适，工作人员会事似的夸赞，吸引旁边买衣服的几位大妈驻足评论“大妹子啊你穿上再合适不过了，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看看这颜色这做工，母亲也害羞的红了脸，不好意思了低低的说“这是试穿的，不是买的，”便急忙脱下了衣服，“688元，咋恁贵啊”。母亲自言自语的悄悄把衣服放回原处。等她穿上衣服时候，我暗自已经结完账，之后服务员说“阿姨您拿好，这是您的衣服。”母亲慌乱说“衣服恁贵我，我不要啊。”您孩子已经结完账了，我给服务员使了个眼色，这是给朋友捎的人家钱早就给我了，母亲这才大出一口气。快过年了我告之母亲人家不要了，母亲一再催促得给人家钱退了啊。这件蓝色的羽绒服母亲一直珍藏着舍不得穿。 记忆中的母亲是不是不想拖累我们兄弟们？为何走的太匆匆？ 母亲最后走的太突然了。那是2015年1月21日上午，当时我们在电视台参加市一改双优问政面对面现场录制节目，手机一直静音，直至中午12点才看到老舅打来的20个未接电话，打通说我母亲病情严重，叫我立即去医院。他们没有告诉我母亲的病情到底是如何严重，但潜意识里我感觉“不妙”，心里扑通扑通只打鼓，心情悲痛到了极点，唯恐事情严重，单位同事不知道我为什么哭得那么厉害，他们哪里知道此时母亲因回老家，的士司机因中午交接班，未能将母亲送回老家，母亲怕晚了，一路小跑到舅舅家了，看到亲朋好友心情激动加之一路奔波，突发了急性心肌梗死，偏偏一路严重堵车，等到医院发现母亲已经去世了，老舅哭的死去活来，我当时天塌地陷般脑子一片空白。 回想那天早上6点母亲做了饭，她要回老家参加三舅家孙子的生日宴，又要见到亲朋好友了，像个孩子似的问我穿哪件衣服好看，我说都好看，母亲说糊弄我啊，我指指毛领子衣服说就它了保暖耐脏，母亲高兴的说和我想的一样，我说今天单位忙不送您回家了，她说没事，谁料想竟然是最后一别，最后一语。看着母亲床上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真的不敢相信，就一上午时间我们母子二人竟然阴阳两隔不禁怆然泪下。 虽然母亲走的匆忙没有疾病染床的痛苦，回娘家所有亲朋好友都见面了，不留遗憾了。可惜做孩儿的我们却没有尽孝啊，这些年，我常常为此愧疚。如果母亲病倒在床，哪怕让端药送水，熬夜伺候，我也是心安的。这样猝然离别，让我久久无法接受，总觉得她还在眼前，在身边，在家里，从来不曾离去。 一切恍若梦中，一切又像昨日重现。一切好像刚刚发生，一切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谨以此文，致敬缅怀我们那平凡而又可亲可爱、可尊可敬的母亲! 【作者简介】王德清 ，男，笔名苟菊、云淡风清。出生于七十年代，汉族。中共党员。河南省南阳市人，喜欢传统文化爱好体育运动，喜欢用文字点缀生活，多篇散文、随笔在微信平台和报刊见诸。始终秉承做一个乐观、正直、善良的人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