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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华:【大姐】(散文)

 三秦文学 2021-01-08

大        姐

◎陈庆华

【作者简介】:陈庆华,男,中共党员,中学高级语文教师,石泉县作家协会会员,现已退休。自幼喜爱读书写作,17岁在《上海文艺》发表处女作,教学之余一直笔耕不辍,有大量通讯、散文、纪实文学、小说在各级报刊发表。近十年来热衷于网络文学,在文学网站发表文艺作品二百多万字,其作品《改革开放三十年家乡旧貌换新颜》曾获解放区文学大赛一等奖,摄影作品曾获天门山旅游摄影大赛一等奖。

大姐是我妻子的大姐。三十多年前,我认识妻子不久就认识了她。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渐渐被大姐那质朴,坚韧的品格所折服。

大姐在他们姐妹中排行老大,比我妻子大了整整十岁。小时候由于家境贫穷,父母又特别重男轻女,她没有上过一天学。十八岁时由父母作主嫁给了当养路工的大姐夫,后来生育了两男一女。姐夫婚前是孤儿,孑然一身,工棚就是他的家。大姐嫁过去后随他工作调动多次搬迁,住工棚,租民房,直到1981年才住进了大姐夫单位修建的住宅楼。房子很小,一室一厅一厨,总共不足50平方米,五口人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大姐命苦却有着坚强的脊梁,对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总能处之泰然。全家五口人的生活全靠大姐夫一个人的工资,生活难以为继,大姐便背起孩子下河淘沙,一口气干了很多年,有一次水电站放水,差点把随她玩耍的小儿子冲走。她到处找活干,当过建筑工地的小工,开过缝纫店和小饭馆,还为别人带过孩子。只要能挣钱,她什么都能干。在她的努力下,小家庭总算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

我印象最深的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件事。那时大姐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大儿子初中毕业好不容易进了石泉水泥厂,却因害怕吃苦而屡屡旷工、迟到被开除;小儿子小学没有读完就辍学在家,整天无所事事;女儿考上了安康卫校却交不起几千元学费;偏偏大姐夫又在这时突然下肢瘫痪。全家人的眼睛都望着她一个人,大姐一夜之间憔悴了。可坚强的大姐不愧是女中豪杰,她先把大姐夫送进了西安一家大医院治疗,再将两个儿子分别送去学习烹饪和修理,又想方设法为女儿凑足了学费,让女儿进了安康卫校学习护理。这期间大姐的辛苦劳累是可想而知的,但她却顽强地走过来了。

大姐对家庭尽职尽责,对老人和弟弟妹妹关怀备至。妻子的母亲去世的早,大姐一直像母亲一样对这个最小的妹妹体贴入微。我们结婚前大姐的家就是妻子的第二个家。

记得那时我随妻子去大姐家,见妻子在她家里十分随便,很有些不以为然。时间长了,连我自己也“见墨者黑”了。刚成家时我们什么也不懂,有什么事总是向大姐求援,而她总是有求必应,有些事甚至提前早为我们想到了。大姐家离医院近,这些年无论兄弟姐妹中哪一家生小孩儿或住院,大姐便成了倒贴钱的护理员。

大姐的好心肠是出了名的。邻居中谁家有事她都帮忙,娘家、婆家的亲戚都与她交往甚密,逢年过节她家里总是宾客满座。平时无论谁到了她家,她总是奉上烟茶,热情款待。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烦恼,一天到晚总是乐呵呵的。其实,大姐是把苦都装在自己心里,别的不说,单是每月的开销就够她算计的了。儿女成家后都在外面打工,把孩子全扔给了她。家里每月就凭大姐夫的退休金,既要吃穿,还要赶人情,姐夫的病还得治。而她自己的腰痛了好长时间却一直扛着,直到我们催得急了才去医院检查,结果是骨质增生,已经比较严重了。

大姐总是为别人想得多,她为别人帮忙是那么热情自然,似乎那就是她自己的事。可当别人要回报她时,她总是拒绝得那么干脆。我们这几年手头宽裕点儿了,想着她过去对我们的好处,总想为她做点儿什么。每当我们在她生日或过节时买点礼物给她时,她总是生气地说我们不会过日子,是“有了几个钱就烧得慌”,让我们很难为情。可每到周末她总会打电话让我们去她家吃饭,说我们工作忙,又不会弄吃的,她反正闲着没事,人多吃饭热闹。这些年我们真像是俗话里说的,是放了一只碗在大姐家里。在我们所有的亲人当中,大姐是为我们操心最多的人。前几年我们在城里买房时缺钱,还没有开口,大姐就主动把女儿给她养老的一万元钱借给了我们。

大姐已经快七十岁了,还是像以往一样整天忙碌着——为家人,为弟妹,为邻居,为亲戚。尽管她的心脏病和腰痛使她备受折磨,可她还是与往常一样忠实地履行着她做祖母、做外婆、做母亲、做妻子、做大姐的义务。她也许根本不懂得诸如“索取”,“奉献”之类的词语的含义,但在她的精神世界里,似乎永远只有奉献才是她最大的快乐。

现在大姐独自一个人生活,儿女仍在外面打工,家里所有的事都得她自己操心,想喝一口热水自己不烧就到不了嘴里,还得照料回老家来读高中的孙子。即使这样,大姐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无怨无悔、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本文图片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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